第二天早上江蘺下樓的時候, 看到桌上擺著熱騰騰的早餐,江岸反倒不見人影。
一大早跑哪去了?江蘺給江岸打了電話。
響了許久那邊沒接。江蘺猜想他有可能沒聽到, 便沒再糾結。
清晨很好,令人心舒暢。吃過飯,江蘺開車去公司。途中接到李雨竹的電話,伴娘禮服定制好了, 想找個時間給送來。
江蘺的車剛好開到家附近, 便提出自己去拿。
到地方時李雨竹已經在小區樓下等。打了招呼把服放到后座,知道江蘺還要去上班,便沒敢多耽誤。
車子開出小區的時候, 江蘺看到花園里中走出一道悉的影。
江岸姿拔, 大步流星地扛著一個人往出走。那人掛在他肩上掙扎,撲騰的像條魚。
江岸角帶笑, 里氣地拍了人家一掌。
江蘺覺得現在臉可能造尷尬的局面,下意識放慢了車速。同時大概猜到江岸這趟來榕城的目的了。在民宿的時候就覺得他和那個人不太一樣, 果然。
想不到江岸這顆鐵樹終于開花了,遇到的還是一朵霸王花。
·
晚上,江蘺為盡地主之誼帶江岸去吃地道的榕城菜。兩人去了一家私廚, 在大堂靠窗邊的座位人間煙火。
沒多久, 正門進來兩一男。江蘺無意一瞥,認出男人是DEMON的老板葉北周,被他牽著手的人顯而易見應該是他妻子。
而另一位……
林以蔓在看到江岸后,臉立即一變。一瞬間不可描述的覺又幡然涌上,莫名腰酸。
撇開臉, 對好友夏時說:“我們換一家。”
“你想換就換吧。”夏時順著林以蔓的目看過來,忍著笑對江岸點了下頭。這個簡單的舉卻惹得旁的男人臉一沉。
江蘺看著三人離去的影,腦子里的人關系纏了一團線球。
林岸CP√
時周CP√
那為什麼葉北周要對江岸有敵意?
江蘺眨了眨眼,“你……不去看看?”
江岸的視線從玻璃窗外收回,聞言勾了勾角:“不著急。”
不著急?
可是你今天扛人的時候可是火燒火燎的啊。
“那個林以蔓……我怎麼覺得有點眼?”
江岸一頓,耳尖默然涌上淡淡紅暈,“嗯,就是四年前我遇到的那個。”
江蘺微微一怔,四年前?
隨后便想起來,很久以前偶然看到江岸的手機背景,是一個孩的側臉。原來竟然是林以蔓。
輕咳一聲:“對人家好點,別做大豬蹄子。”
江岸笑著給倒水,“等我追到了再說。”
吃過飯,江蘺又帶著江岸去河邊走了一圈。波粼粼的河水倒映著璀璨的燈,水霧繚繞中對面的景象看起來有些朦朧。
小時候他們經常在江鎮這樣散步,買一雪糕,邊走邊聊用不了一會兒就到家了。
微風夾著一秋天的蕭瑟吹來,江蘺額前的碎發了。電話突然響起,那端方磊慌張的聲音傳過來:“江、江策……”
江蘺眉頭一皺,心莫名提了起來,“發生什麼事了?”
“蔣、蔣總出車禍了。現在送醫院去了。”
“車禍?”江蘺握著電話的手不自覺加重力氣,“傷得很重嗎?”
方磊朝病床看了一眼。醫生說蔣鹿銜了點輕傷,給他理了傷口。但是這麼久他一直在昏迷的狀態。時間久了,他心里越來也沒譜,就怕真出了什麼意外。但又誰都不敢告訴,第一個想到的只有江蘺。
“醫生說是輕傷,但是他一直昏迷不醒。”
江蘺稍微放下心來。沉片刻后囑咐方磊幾件事:“無論如何想辦法先把消息封鎖起來。我一會發給你兩個電話,你打過去,有什麼事在蔣鹿銜清醒之前他們會理。”
方磊記下來,頓了頓又問:“江策,你不過來嗎?”
“我……”
江蘺有些猶豫,抬眼便看見江岸面凝重地指了指信息。當即回復:“我這邊還有事,到時再說。”
等江蘺掛斷電話,江岸立刻告訴:“阿姨剛剛發信息,說民宿有人鬧事,媽傷了。”
江蘺沒再顧得上蔣鹿銜的事,直接跟江岸一起去了機場。
登機前,江蘺收到方磊發來的信息。說蔣鹿銜醒了。
江岸無意瞥見,抬眸看了一眼:“你要是想去,現在還來得及。”
江蘺抿了抿,收好手機,“他邊有的是人,不缺我一個。”
蔣鹿銜兩個小時以后才醒過來。頭有些暈眩,胃里陣陣的惡心。他蹙了下眉頭,撐著床坐起來。
孫彥辰和周齊這會兒正抓著方磊問車禍的細節。
今天照常是方磊開車,蔣鹿銜坐在后面。過十字路口的時候一輛無牌貨車沖出來,直愣愣地照著后座撞了上去。車子打了個撞到隔離帶,蔣鹿銜當場昏迷,而方磊奇跡般地毫發無傷。
孫彥辰和周齊聽完,神凝重,都覺得不像意外。
孫彥辰罵了一句:“如果真是蔣家人干的,不可能輕易留下把柄。”
蔣家那兩個老狐貍到現在依舊對蔣鹿銜的位置虎視眈眈。他們窮兇極惡,什麼事都可能做得出來。現在蔣君裕也回來了,胳膊肘往哪邊兒彎還真不好說。
周齊道:“先等結果出來再看。”
正道走不了還有邪門歪道。他不相信沒有一點馬腳出來。
三個臭和尚商討完,轉就看見蔣鹿銜頭頂紗布自強不息地坐了起來。方磊哭唧唧地迎上去,一臉捶頓足:“蔣總你醒了。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我找醫生來給你檢查檢查。”
蔣鹿銜冷冰冰看他一眼,“耳朵難。”
“別是撞壞了吧……我這就去找醫生。”
周齊笑了聲,抬手拍方磊后腦勺:“不用大夫,你閉他就好了。”
方磊反應過來,哦一聲,委屈地閉上了。
一陣寂靜后,蔣鹿銜開口:“現在幾點了?”
孫彥辰看了一眼時間:“九點多了。”
暈眩來襲,蔣鹿銜難地閉了閉眼。靠著床頭休息片刻,他緩緩開口:“趙律師過來一趟。”
孫彥辰挑眉:“你這玩的哪一出啊?是想提前幾十年把囑立好嗎?”
蔣鹿銜沒說話。
周齊大致猜到他想做什麼,笑了聲沒管,躲到一邊玩手機去了。
大概半個小時左右,趙律師來了。蔣鹿銜沒有避諱任何人,直接對他說:“草擬一份文件,我若出意外名下所有財產都歸江蘺所有。”
趙律師一愣,“這……”
蔣鹿銜睜開眼,漆黑眼底一片寂靜,“怎麼,有問題嗎?”
“沒有是沒有。只是希您能考慮清楚。”
“沒問題就去擬文件。”
“不是等會兒!”孫彥辰摟住趙律師的肩膀,先把人商量出病房,而后關上門一臉嚴肅地看著蔣鹿銜,“我說你腦子是不是被撞壞了?”
平時鬧歸鬧,大事小事笑一笑就過去了。到真格的蔣鹿銜還這麼隨意,作為朋友孫彥辰是真的看不下去了。
這要是以前,蔣鹿銜怎麼理隨他的便。今天他出車禍,嚴不嚴重另說,江蘺已經得知消息都不能來一趟,這不是很能說明問題嗎!
周齊福至心靈,明白孫彥辰的顧慮。想了想,婉轉開口:“你出車禍是方磊通知我們的,他說號碼是江蘺給的。”
蔣鹿銜倏然抬眼。
方磊只是知道蔣鹿銜對江蘺有那麼點意思,并不知道他們之間的糾葛。被囑的事砸的有點蒙。
這會兒見蔣鹿銜的目落在他上,頓時心頭狠狠一跳,“我當時不知道找誰了,就先聯系了江策。代我封鎖消息,還有就是找這二位。”
“干的不錯。”蔣鹿銜疲倦地了鼻梁,忽略掉心里的失落和失,正到,“我明白你們什麼意思。讓趙律師按我說的做。”
孫彥辰幾乎要氣笑了:“我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深明大義了。你就不怕江蘺拿著你的錢嫁給別人?”
心頭涌上一尖銳又綿長的疼痛,疼到連呼吸都困難。還記得當初離婚后,江蘺曾經揚言要拿著他的錢去包個小鮮。他還記得當時的表有多生。
蔣鹿銜勾勾角:“你怎麼就這麼盼著我死?”
周齊笑了聲:“也對,到時候你把江蘺追回來,也沒有損失。”
孫彥辰搖頭,“你們一個二個的都瘋了。”
這之際,敲門聲響。方磊打開門,看見了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
“宋總不方便,托我來看蔣總。”
蔣鹿銜認出這人是宋世偉的助理,心忽然涌上幾分愉悅:“多謝宋總掛念。”
來人放下花束和果籃,有禮道:“既然蔣總有傷在,就不多叨擾了。您注意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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