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學老教授韓以睿辦公室。
溫燃坐在老教授對面,在吃第二支花心筒冰淇淋。
溫燃邊吃冰淇淋邊說:“我就喜歡原始社會那鼓勁兒,不高興了就打,高興了就捂著嚕嚕嚕,大家伙兒圍在一起篝火唱歌,不用擔心任何社會批判,想干嘛干嘛,過得有勁又開心。爺爺,弄個原始社會那種的舞臺劇怎麼樣?”
韓教授七十多歲,在家里待不住,退休返聘回學校的,吹著茶水說:“所以你就是從原始社會來的,想干什麼干什麼,沒規矩,不管別人眼,過得有勁又開心。韓思桐要像你一樣就好了,你們倆一起長大的,你怎麼都沒影響到一點。”
溫燃笑得沒心沒肺,“思桐有爸媽啊,還有你和,自然要規規矩矩長大。我沒爸沒媽的,沒規矩也沒人管。”
“瞎說,”韓教授隔著桌子彈腦袋,“你爸媽都還活著呢,不準說那種話。”
溫燃撇撇,沒頂。
活著也不管,跟死了有什麼區別。
溫燃在韓教授辦公室虛心請教了一小時,臨近中午時,溫燃正要跟韓教授去吃中飯,辦公室門突然被敲響。
門被緩緩推開,進來的是兩條大長,而后是勁瘦的腰,整潔白襯衫,一只棕保溫杯,以及一雙無波無瀾的淡淡雙眸。
溫燃:“……”
讓失三天的男人。
“爺爺,”沈硯目落在一旁一紅的溫燃臉上半秒,向韓教授,“沒打招呼就來看您,打擾您了。”
“沈硯來了啊,這打擾什麼啊,”韓教授笑著起,“有段時間沒見著你了。”
說著韓教授給兩位年輕人互相介紹,“沈硯,這是燃燃,思桐的好朋友。燃燃,這是沈……”
溫燃舉著冰淇淋站起來,眼里笑容像在看已婚客戶,商業化微笑說:“爺爺,我們認識,這位是沈總,我今天找您談的主題游樂場,就是沈總的項目,我爸就是想和沈氏合作。”
沈硯的目在溫燃拿著的冰淇淋上掃了一眼,冰淇淋化得快,的純白向下化到了溫燃指尖上,他眉頭有稍縱即逝的輕蹙,而后落到溫燃臉上,“溫經理,您好。”
溫燃著八顆潔白牙齒微笑,“沈總好。”
“是嗎,那巧了啊。”韓教授笑著讓沈硯坐下,“沈硯啊,平時都是到家里來看我,這次來辦公室啊?來,直接正題吧。”
溫燃有眼力見兒地笑說:“爺爺您和沈總聊吧,我去學校里邊兒轉轉。”
剛走出去十米遠,接到石磊電話,“燃總!我給你查了三天!百分之一萬確定,沈總沒有朋友!!!!!!”
隔著電話,溫燃聽到了石磊口中的一百個嘆號。
溫燃心中頓時也升起一百個嘆號!!!!!!
溫燃立即返回去,韓教授看到去而復返詫異問:“燃燃怎麼了?”
溫燃雙手抬著把椅子坐到沈硯旁邊,乖乖巧巧說:“我沒怎麼啊,爺爺你們繼續聊,我旁聽。”
說著溫燃看向沈硯,“硯總,不打擾您吧?”
沈硯平淡地看一眼,“溫經理,您隨意。”
溫燃乖乖巧巧地坐在沈硯邊,一起聽韓教授給沈硯出建議,同時余打量觀察沈硯。
發現沈硯上那種對什麼都很淡的緒可能是天生的,因為他對韓教授也是那態度。
韓教授作對他分析利弊,他聽得認真,泰然從容地與教授流。
聲音文質彬彬的輕淡,嗓音聲線好聽。
中午三人一起用餐,到下午兩點時結束分開。
韓教授送倆人出去,笑說:“沈硯啊,爺爺希你和燃燃合作的,你們倆一個碩士一個博士,專業方面沒問題,人品也沒得說,你們互相不了解,但我對你們知知底,好的。”
沈硯點頭,“嗯,我會認真考慮的。”
溫燃笑得特,腦袋往韓教授肩膀上一靠,“謝謝爺爺夸我。”
韓教授笑著彈腦袋,“沒事兒吃冰淇淋,對不好。”
“這不是沒男朋友管我嘛,”溫燃眼睛盯著沈硯笑,“等我有男朋友管我的,我就不吃了。”
溫燃跟在沈硯后走出韓教授辦公室,笑瞇瞇地說:“硯總,您這個人不太老實啊。”
沈硯頎長影停在辦公走廊中間,眼角余向后掃。
溫燃快步走到他面前,仰頭對上他平淡的目,明眸彎彎,笑得燦爛明,“硯總,您沒朋友哦。”
走廊間有兩秒的安靜。
風輕吹半開的窗,窗無聲地緩慢敞開。
淺風吹到溫燃的長發,發尾有輕輕的掀,空氣中彌漫著上的香氣。
沈硯淡淡收回視線,聲音毫無波瀾,“溫經理再見。”
而后繞過擋在前的溫燃,邁著長,拿著保溫杯,前行離開。
溫燃挑眉笑了聲,見好就收,和沈硯在停車場揮別,開車回公司,下班后回溫家別墅。
要不說不回溫家別墅,明明是自己家,還被關在門外了十分鐘,得等溫家現任主人曹憶蕓的指示才能開門。
溫志下午沒在公司,看到溫燃回家就指著氣道:“溫燃你怎麼回事,安全消防檢查是你來的?自家集團也舉報?你怎麼這麼不懂事!”
溫燃忍住心里的憋氣勁兒,笑著過去抱住溫志胳膊,“我這不是為集團考慮嗎,安全消防檢查不就是為了安全嗎,檢查到位了沒壞呀。爸您別生氣,您一生氣我就想哭。”
溫志呼吸很沉,還在生氣中。
曹憶蕓過來給溫志遞茶,溫溫地說:“別和燃燃生氣了,燃燃好不容易回來一次。燃燃今晚在家吃吧?我讓廚師給你做你吃的。”
溫燃對父親還能忍,畢竟那是給錢的人,對面前這人就忍不了了,溫燃斜眼看曹憶蕓,“是嗎?那你說說,我都吃什麼啊?”
曹憶蕓臉上有轉瞬即逝的尷尬,溫燃一年到頭能回來兩三次,還真不知道溫燃吃什麼。
溫志也真是對溫燃每次回來都吵架的事心煩至極,轉上樓,“溫燃,來我書房。”
溫燃到書房就直接正題,“爸,我要和沈氏的這個合作。你答應我,不讓錢戈雅參與這個合作。”
溫志嘆氣眉,“你總和搶什麼,不都是為了公司嗎。你小時候那麼聽話懂事,怎麼越大越任了。”
現在是沒有小時候聽話懂事,那不是因為父母離婚、遭繼母和繼姐的欺負、父親還不管嗎?
溫燃向來不跟爸說這個,說這些顯得矯,誰在孩時代沒有心理影?
“我沒任,”溫燃坐在爸的書房桌上,雙腳晃來晃去,“我和霍氏的海洋館合作項目,我談了兩個月,我手下的人為這個項目天天加班,結果我一個闌尾炎手,就被搶功了,和部門坐其,我心里不平衡,你……”
溫燃話還未說完,錢戈雅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在電話里親昵地說:“爸,我和沈總通過電話了,下周還可以再坐一起談一談。您放心吧,我會努力拿下這個合作案的。聽媽說你最近休息不好,您別擔心了,有我呢。”
溫燃平靜地看著爸,清清楚楚聽到爸笑說:“行,辛苦小雅了。給你,爸放心。”
溫燃面無表跳下桌子,頭不回地摔門出去。
不想回公司,不想回家,也不想一個人。
溫燃最后在公園看了倆小時廣場舞,廣場舞公園人多,熱鬧,總歸比孤單一個人的時候好一些。
之后溫燃回家取了兩塊新做的蛋糕,按著導航開車去沈硯家。
跟爸說什麼都沒用,追沈硯更有用。
沈硯家離自己的房子還真不算太遠,都是在高檔洋房區,開盤時間和房價也都差不多。
有朋友住這個區,一通電話順利讓保安放行。
溫燃到沈硯家門口,像斯碼一樣,有節奏地按起來。
一分鐘后,門開。
九點多的夜晚,溫燃彎起眉眼,仰頭對開門的沈硯笑,“硯總晚……”
溫燃開場白停住,眨眼上下打量沈硯。
沈硯剛洗過澡,穿著一白V領浴袍,膛一片白,浴袍袋子在腰間系得松松散散,著的小細白,著腳,連腳趾都很白。
如此干凈的一個男人。
“硯總晚上好,”溫燃拿著蛋糕的手背在后,歪頭笑說,“我剛才被人欺負了,一個人開車出來,路上了,想起硯總家住這邊,就來討杯水喝。”
沈硯一未地垂眉打量。
他頭發上有水,順著額頭,向鼻尖,搖搖墜了兩秒,滴落下來。
溫燃盯著沈硯發尖那下落的水珠,心跳重了一拍,移不開視線。
沈硯退開半步,平靜道:“溫經理請稍等,我去給溫經理拿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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