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淼連忙退出去。
錢戈雅過去扶溫燃起來,“燃燃你別這麼說,姐沒有故意欺負你,姐也從來沒想過和你搶財產。”
溫燃不起來,仰頭看錢戈雅,輕聲問:“姐,是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啊。”錢戈雅習慣溫燃,冷不丁溫燃哭這樣,錢戈雅沒有應對,“姐真的沒有。”
溫燃搖頭,“我看不到你的真心。”
錢戈雅怔住,溫燃又道:“你怎麼證明,你沒想過要和我搶財產?”
錢戈雅反問:“你要我怎麼證明?”
溫燃像是丟了魂,輕聲說:“你能給我跪下發毒誓嗎?”萬分肯定,錢戈雅為了維持人設,什麼都做得出來。
溫志喝道:“溫燃!”
溫燃搖頭,緩緩起,目空說:“算了,我注定什麼都沒有,我死了算了,我什麼都沒有。”
錢戈雅在溫志面前一直扮演那個忍氣吞聲的角,在溫燃站起來后,錢戈雅慢慢跪到地上。
錢戈雅雙跪地,同樣早已滿面淚痕,看著溫志哭著說:“爸,你相信我,我真不是故意讓狗咬的,也沒有要和搶任何東西,我真的愿意讓出海洋館項目,也愿意讓大黃安樂死,只要妹妹原諒我,相信我。”
又仰頭看溫燃說:“燃燃,姐真的沒想過要和搶財產,姐也一直把你當親妹妹,你相信我。”
溫燃垂眼看雙跪在面前的錢戈雅,只覺得渾通舒暢。
現在太能理解錢戈雅的心了,如果錢戈雅溫燃下跪,那種心簡直屈辱又憤怒。
溫志已經被面前這一幕鬧得頭疼了,“差不多行了溫燃,你還要你姐怎麼樣啊,小雅起來吧。”
溫燃見好就收,假惺惺說:“姐我相信你。”
鬧夠了,作夠了,溫燃神清氣爽地回自己組的辦公樓層,接著徑直走向自己的小組。
周四在和平廣場的時候,打電話給問在哪的人是盧長義。
溫燃走到組員盧長義面前,也沒說話,就站在他面前微笑看著他。
當時盧長義給打電話問在哪,沒多想,就說在和平廣場,之后不到二十分鐘,錢戈雅就到了,顯然組里的這位有異心。
盧長義已經開始心虛,低著頭站起來,不敢看溫燃,“燃總。”
溫燃下微揚,“知道錯在哪了嗎?”
盧長義慌張搖頭,又點頭。
溫燃脾氣其實很好,不然也不會給員工們做蛋糕吃。辦公室里有個超大烤箱,沒事兒就給組員烘焙。
但是脾氣好不代表沒脾氣,那狗咬咬得太狠了,忍不了辦公室里再留著一個給錢戈雅通風報信的人。
溫燃手指輕敲著桌子,“兩個選擇,去錢戈雅項目組給我做臥底,或者你主離職,選好了去找楊淼辦接。”
想賺錢就要卷進公司紛爭,不想賺錢就走,溫燃覺得自己給盧長義的這兩個選擇,還長義的。
楊淼把錄下來的視頻拿來給溫燃看,溫燃嘖嘖稱贊,指著里面哭的人笑,“這演員真是又漂亮,演技又好。”
楊淼附和,“是是是,您是影后。”
同時錢戈雅也已經離開溫志辦公室,臉若寒霜,一張臉冷至極,發了一條信息出去:“把大黃弄死,快遞到溫燃家門口。”
溫燃上午演戲費了不力氣,中午吃完飯,正要在辦公室午休的時候,接到商君衍的電話。
商君衍滿口總裁范兒,“停車場,下來,現在。”
時間地點事件代的明明白白的。
溫燃覺得自己的病人妝可能會嚇到商君衍,稍微涂了層膏,穿了件薄外套,晃晃悠悠滿臉蒼白地下去了。
商君衍等在賓利車里,見停車場電梯門打開,溫燃一白像從里面飄出來的,他甩車門大步走過去。
溫燃看到他就嚇得脖子一,以為他要揍,但是商君衍走到跟前,突然拿出手機給拍了張照。
溫燃:“你干嘛呢?”
“難得看見你這麼要死不活的,”商君衍拍完看手機,“留著以后放墓碑上。”
溫燃轉就往回走,“我已經死了,再見吧。”
商君衍薅著后領給揪了回來,“說,怎麼就被錢戈雅的狗咬了?”
商君衍鼻音重,像兩只鼻子里堵著膠水,明顯冒了,溫燃在他車里翻出個口罩戴上,“就是我在韓叔叔家打了三個掌,不爽唄,就放狗咬我。”
商君衍皺眉,“你沒事兒打干什麼?”
溫燃撇了下,也很后悔,“當時說要和我搶沈硯。”
溫燃捂著胳膊幽幽嘆氣,“早知道要放狗咬我,我就讓搶了,把沈硯打包給送上門都行啊。”
商君衍聽出點門道來,“不追沈硯了?”
“不追了,不喜歡了,”溫燃說著就翹起了二郎,悠悠地晃啊晃,“現在我才開始反思,你說我當時喜歡沈硯什麼啊?好像也就一張臉?我覺得沈硯還沒你帥呢。”
商君衍不客氣頷首,“那確實。”
溫燃琢磨著商君衍可能也就是來看看傷怎麼樣的,看完就走唄,正要下車,商君衍已經踩下油門。
溫燃趕忙系上安全帶,“你干嘛,去哪啊?”
“你不是該換藥了?”商君衍斜睨著,一把將口罩摘了,“去醫院。”
溫燃算了下,上周四到這周一,確實該換藥了,可看路線又覺得不對,商君衍方道:“我公司有個會,醫藥科技方面的,一起聽聽,聽完帶你去醫院。”
聽醫藥科技四個字,溫燃就明白了,商君衍還在為姜笑笑努力。
商君衍始終沒跟笑笑表白,哪怕商君衍表白,笑笑也不會答應,因為笑笑是聾啞人,那麼好的笑笑,肯定不會拖累商君衍人生,只會拒絕他。
商君衍投資了很多醫院研究院和醫藥科技公司,現代醫療手段和藥沒辦法治愈聾啞人,但笑笑今年才十九歲,商君衍想用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的時間努力。
還癡的,溫燃想。
溫燃中午覺還沒睡,腦袋往后一仰,閉眼睡覺。
開車的商君衍不時地側頭看,覺溫燃差不多應是睡著了,輕輕拍了拍腦袋。
溫燃的孤獨,他都懂。
對好的人,也就那幾個,石磊,楊淼,韓思桐,前兩位都有自己的家庭,韓思桐又是談起就見忘友,而他商君衍也有姜笑笑。
溫燃誰也沒有。
被狗咬以后,肯定孤獨癥發了。
溫燃忽然睜開眼,“商總,您要是心疼我,能給轉十萬二十萬的零花錢花花嗎?”
商君衍拍腦袋的手一頓,變薅頭發,“誰心疼你了,你有頭皮屑,幾天沒洗頭了?”
“……”
溫燃前陣子總進出商君衍公司,這次再來,員工們依然把當商君衍朋友。溫燃約聽見背后有人老板娘,心說得虧姜笑笑聽不見。
上樓的時候,溫燃和商君衍在電梯里嘀咕,“你說老溫頭到底是怎麼想的?他今天眼眶都紅了,差點都哭了,但還是不把海洋館項目給我,我一提他就炸。”
商君衍在電梯里站得筆直,單手兜,西服擺因兜的作翹起個角,淡淡道:“霍東霖不是什麼好人,你爸不想你和霍東霖接,這有什麼理解不了的?”
“他之前還讓我嫁給霍東霖啊。”
商君衍頭不回地說:“他跟你提了幾次這件事?他給你定期限讓你必須嫁了嗎?”
溫燃沉思,只提了一次,后來也沒有再追。
溫燃還是覺得不對勁,不僅覺得爸行為不對勁,還覺得商君衍為爸說話這件事不對勁,走上前抓住商君衍的胳膊,“哥,我記得他之前找你聊過,他是不是還和你說了別的什麼?”
電梯門開,溫燃手搭在商君衍臂彎里,仰頭看著商君衍,看起來像極了朋友和男朋友撒。
電梯外站著的人垂眼,目落在溫燃的手上,定了兩秒,再緩緩移到商君衍臉上,“商總。”
溫燃聽到了悉的聲音,歪頭看過去。
沈硯依然是那副冷清模樣,目淡淡,對一切都看淡的樣子,溫燃瞇了下眼,覺得沈硯厲害的,為商人,讓人看不穿他的城府,很有本事。
溫燃抓著商君衍的胳膊變掐他,“你有約,你還我過來?”
商君衍瞥了溫燃一眼,走出電梯,“沈總,約的是下午兩點,您來早了。”
“嗯,路過,就先過來了,”沈硯語氣平常,“如果商總有約,我可以去休息室等到兩點。”
溫燃對商君衍的辦公室樓層早已門路,松開商君衍的胳膊說:“你先忙吧,我這麼善解人意的,我先去你辦公室看會兒電影。”
溫燃看向沈硯的神態也十分自然,“沈總再見,你們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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