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墨由許延泉背著上了花轎,許延泉緩緩的放下簾子,忍住囑咐道:“若是日后委屈了,難過了,一定要回來告訴大哥!”
許清墨隔著扇面,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許延泉這才放心的松手,卻不知道,扇面后的許清墨早已淚流滿臉。
隨著一聲尖細的“起轎——”響徹天際,永昌侯府的迎親隊伍又吹吹打打啟程了。
一路彩紅鋪地,鼓樂齊鳴,禮炮震天作響,新郎和親友騎著高頭大馬,領著新娘的八抬大轎穩步往前,后頭跟著的是寧遠侯的一百八十八抬嫁妝,繞京城八大街而行,一路到永昌侯府門前,滿目紅妝,綿延不絕。
后來人說,寧遠侯府嫁嫡,一百八十八抬嫁妝,每一抬都是實打實的,若非許清墨戴著皇后請賜的冠,一百八十八抬的嫁妝早就逾制了。
花楹和曲蓮跟在花轎旁,一個拿著喜糖,一個拿著點心。
許清墨坐在花轎上,意識一陣一陣的剝離,的著手里的佛珠,咬著牙保持清醒,拿著扇面的手也不由自主的開始抖。
轎子慢慢的向前,鞭炮聲噼里啪啦的,可許清墨卻覺那些聲音一點一點的離自己越來越遠,依靠在那里,閉著眼睛,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花楹!”
一旁的花楹趕跟上花轎:“姑娘,怎麼了?是不是了?”
許清墨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聲音盡量聽起來平靜一些:“早上我給你的木匣子,不論今日發生什麼事,明天早上,你都要把這個親手給孟和桐,知道嗎?”
花楹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得讓給孟和桐,但是許清墨說的話,花楹總是用心記著的:“我知道的!姑娘現在不?”
許清墨搖了搖頭,才想起來花楹現在看不見:“不!還有多久?”
“再繞一條街就到了!”花楹輕聲說道。
許清墨沒再說話,的著佛珠,試圖用這種方式,讓自己保持清醒。
接親的人好不容易才回到永昌侯府,府上的人早早的就候著了。
喜娘高唱:“新娘子下轎!”
許清墨端坐著子,卻覺自己的意識正在一點一點的離開自己的,就在這個時候,孟和桐的手,了過來,抓住他的手,跟著他出了轎子。
永昌侯府的正院里,孟和桐拉著許清墨,一步一步的走向坐在正堂中央的孟大娘子。
孟大娘子的邊,赫然一個牌匾,是已故的永昌侯。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
許清墨和孟和桐是被人簇擁著送進房的,吃餃子,合衾酒,一直鬧了許久,喜娘笑著離開。
孟和桐外頭還有客人要應對,就囑咐許清墨在屋子好好休息,許清墨笑著應了,卻不舍得放開他的手:“喝些酒,喝得多了,難免頭昏腦漲的!”
孟和桐看著許清墨,輕輕地拍了拍的手,安道:“我知道,你要是累了,你就先休息,不用等我知道嗎?”
許清墨笑著應了。
孟和桐一出門就被拉著走了,年輕兒郎都在那里起哄,說是今天一定要想盡辦法灌醉他,讓他能有一個難以忘懷的房之夜。
等到人走了,許清墨強撐著的一口氣緩緩松泄下來,坐在床上,看著守在一旁的曲蓮和花楹許久,然后說道:“我有些累了,我小睡一會兒,等兒記得我!”
許清墨的呼吸已經變得有些吃力了,花楹雖然覺得奇怪,卻只是以為,是今天起的太早,太過疲憊了而已,便起走出去:“那姑娘只能先小睡一會兒,可不能睡得太沉。”
許清墨笑著應了:“好!”
門被緩緩的關上,許清墨終于支撐不住自己疲的,看著自己已經慢慢無法控制的手,他知道,的靈魂開始慢慢失去對自己的掌控,終于,要離開了。
許清墨緩緩的躺下,頭上的冠硌得生疼,可是眼下也已經覺不到特別明顯的疼痛了,這樣的曾經經歷過,就在從左閣的樓頂跳下來的時候,這是靈魂剝離的覺。
緩緩的閉上眼睛,淚水順著眼角一點一點的落下,明白,的時間到了。
不遠的燭火一閃一閃的,燭淚緩緩流下,將墻上的喜字照的的很亮:“孟和桐,對不起……”
門是被撞開的,沖進來的是孟和桐,他的后,跟著一袈裟的惠德大師。
惠德大師第一時間沖到許清墨面前,當他看到許清墨握著的那串佛珠時,皺起的眉宇微微松開,他手去的鼻息,已經沒有呼吸了!
惠德大師沉默了下來,孟和桐在這個時候沖到了的邊,他的握住許清墨的手,目里滿是絕,他睜著眼睛,癡癡的看著許清墨,竟然說不出任何一句話來。
惠德大師席地而坐,雙手合十,里開始念著佛經。
一直到這個時候,花楹和曲蓮才察覺到不對,們沖上前去,想要醒,只是小憩一會兒的許清墨,卻發現怎麼也不醒了。
“姑娘!姑娘!你別嚇我們啊,你這是怎麼了,姑娘?”花楹的臉煞白,不停的搖著許清墨,明明就在剛才,還是好好的,說要休息一會兒,為什麼,為什麼忽然就這樣了!
花楹不可置信的抓住孟和桐的服:“侯爺,我們家姑娘這是怎麼了,明明剛才還是好好的呀,明明好好的……”:
“雨生!”孟和桐緩緩抬頭,然后看向守在門口的雨生,“告訴七皇子,讓他代替我,好好陪這些人吃酒,這里的消息不可以出半分!”
雨生雖然不明白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很清楚,必然不是什麼好事,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癱坐在地上,滿臉不知所措的曲蓮,然后轉離開。
旁人或許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只知道許清墨在新婚之夜,無故沒了氣息,這件事若是傳了出去,必然很麻煩,所以他現在,只能先拖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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