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幸福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 秦清越只覺得不過是一晃眼, 時間就到了五月初。金獎典禮一早,顧北音就被肖紋匆匆接走做造型, 只剩下秦清越活像是個獨守空閨的怨婦,對著空的別墅發呆。
十分鐘后, 他撥通了羅淵的電話:“金獎這次有送來邀請函嗎?”
羅淵腦子轉的極快, 生生咽下這口狗糧后道:“金獎這次直播用的依舊是冠世的平臺,按照前兩年的習慣, 應該會給冠世發幾張……我幫您問一下?”
“不,”秦清越屈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去問問有沒有后臺的,我不打算在鏡頭前面。”
羅淵了然,半個小時后拿到了兩張后臺券,還額外申請到了一間獨立的休息室。
雖然沒打算在鏡頭前面,秦清越依舊了點時間去做了個造型。羅淵像是勸誡儲君用工讀書的老太傅一樣, 懷里揣著一堆文件默默跟著他。
兩人都不用走紅毯,抵達頒獎典禮后臺時比直播開始還早了半個小時。秦清越簽字時手指不小心沾了點墨水,讓羅淵先去休息室, 自己則折去洗手。
他剛在水池旁站定, 就能聽到了的說話聲。一偏頭, 才發現不遠男衛生間的門半掩著。
“陳哥,這不行吧?”一道聽起來很年輕的男音率先響起,語氣間滿是猶疑。
“不行?怎麼不行!”另一道男聲呵斥,“你知道今天的這張觀眾票是我花了多錢才從黃牛手里買來的嗎?這可能是你唯一的機會了, 行不行你都得給我上!”
年輕的男聲氣勢明顯更弱了:“可是……可這樣不道德……”
“道德?”被稱作陳哥的人嗤笑,“你每個月拿著公司的基本工資卻一點產出也沒有怎麼不覺得不道德?”
“……”里間頓時安靜下來。
秦清越漠然移開眼,隨手打開了水龍頭。細細的水流落下,他垂下眼仔細清洗手上的墨跡,說話聲卻又伴著水聲響起來。
“這圈子就這樣。”似乎年輕人依舊不樂意,陳哥不耐煩地開始威脅,“你不愿意的話現在回去,我別人來。”
“別,我答應……”小年輕終于妥協。
莫名旁聽了一段.良.為.娼的現場版,秦清越關掉水,扯了張手紙。
里間陳哥的聲音輕快起來:“哎這就對了,你盤正條順是沒錯,可人家長得又不差,這事你又不吃虧……再說只要你發揮本事讓人家喜歡上你,別說現在那個還要試鏡的男五號,以后男一男二不都任你挑。”
干手,把紙巾丟到紙簍,秦清越理了理袖口,抬腳往休息室走。羅淵生怕他找不到地方,正站在休息室門口東張西,見到他從拐角走回來才算松了口氣。
“老板,”羅淵喊道,“我剛要了直播號,再過幾分鐘頒獎典禮就開始了。”
秦清越點點頭,走到沙發旁坐下,給顧北音發了幾條微信后抬起眼:“先把線上會議接過來,你去要下紅毯次序,等音音出場了再把直播打開。”
“好的。”羅淵回答。
作為國最含金量的獎項之一,金獎的評委都是業有口皆碑的權威,每年選的影片都質量過,圍各類獎項的演員更是大多在圈極有名氣,即便其中摻雜了些新人演員,獲獎后也能一飛沖天。
說金獎是一年一度的圈盛事,一點也不為過。有網友甚至戲稱,守在金獎直播鏡頭前隨便一切沒準都能截下來三五個影帝影后。
也正因為邀者大多圈地位都很高,有不小新人會找尋機會拿到場的門票,試圖和一些人脈廣、資源好的前輩套套近乎。
秦清越雖然不太關注娛樂圈,卻對這種做法有所了解——畢竟在商圈中也有類似的人,更別提,他剛剛還在洗手的空隙聽到了一出現場規勸的版本。
只是他沒想的是,這類似于拉關系、套近乎的事也會發生在顧北音上。
方才開完線上會議,羅淵就卡著時間打開了直播頻道——冠世高層多猜到了秦清越的心思,特意開辟出了個單獨的直播號從紅毯一路跟拍顧北音,力爭一個鏡頭都不落下。
秦清越看著自家未婚妻在場外的尖聲和的閃燈下走完紅毯,思緒不由飄到了還沒影的婚禮上,一時間有點失神,待他再抬眼,就看到顧北音已經進了場,正在和陳正說話,而在后不遠,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長相俊秀地男孩正臉微紅地觀察著兩人,最后目落在了顧北音上。
羅淵察言觀的功力已經登峰造極,見秦清越臉一沉就立刻開口解釋:“應該是圍的小演員,可能是顧小姐的。”
秦清越輕聲“嗯”了下。
巧的是,電話正好響了起來。看到屏幕上跳的“顧大傻”三個字,秦清越了眉心,接通了電話:“什麼事?”
顧寒聲就像是安裝了探測雷達一樣,被他不耐煩地語氣噎得一怔,又迅速反應過來:“喲?誰惹秦總生氣了?”
“沒事?那我掛了。”秦清越眼睛盯著直播屏幕,語氣冷淡里帶著威脅。
“別別別——”顧寒聲不再刺激他,老老實實說出了打電話的意圖,“這次直播是冠世負責的吧?你個特權階級有沒有給音音開單獨頻道?”
掃了眼直播間左上角的直播號,秦清越快速報了串數字,剛要掛斷電話,就聽對面語帶疑的“咦”了一聲。
顧寒聲總算知道剛才那子若有若無的酸氣從哪來的了:“這小伙子是誰?和音音站在一起倒是配的。”
這句話功了雷點,秦清越扯了扯角,有力反擊:“你還是先把程煙追到手了再來關心別人配不配吧。”
說完,他干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指尖一把這串號碼拖進黑名單,毫沒給顧寒聲繼續說話的機會。
而特權階級單獨增開的直播間里,年輕俊秀的年正張兮兮地把簽名本遞過去,小心翼翼地提出請求:“顧、顧老師,能幫我簽個名嗎?”
陳正笑了笑,打了聲招呼,自覺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三人談變兩人獨,年激地臉都開始紅了。羅淵瞅了眼直播間,又冒死探頭看了眼秦清越,發現自家老板果然黑了臉。
“羅淵。”一道冒著黑怒氣的聲音突然響起。
羅淵一激靈,磕磕絆絆開口險些咬了自己的舌頭:“您、您說。”
“找安保把這人帶下去查一查。”秦清越手指無意識用力,只聽“咔嚓”一聲,他手里簽字筆的塑料筆桿從中間折了兩半。
羅淵抖了抖,一貫靈活的腦回路卻怎麼都和自己老板的重合不到一起:“啊?啊?可是他只是想簽個名啊……”
秦清越偏頭看了過來,一字一頓地好似從牙里出來的一樣:“我剛才去洗手,聽到這人正在和他經紀人商量要勾引音音。”
羅淵總算反應過來,余正好掃見直播間里那年趁著顧北音低頭簽名的功夫湊近了些。他狠狠一抖,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先前他自把這小年輕代了,只覺得臉紅張都是見到偶像的反應,現在再看才發現這人眼神有點飄忽,明顯驚慌心虛。
急急應了聲,羅淵抬腳往外走,同時在心里給這年輕人點了蠟燭。
干什麼不好,沒事非得捅馬蜂窩,還正好捅到蜂王的眼前來,這不是活該找教訓呢麼?羅淵在心里慨了幾句,找了個冠世的工作人員委婉地提了兩句,那工作人員也是人,沒驚其他人,只是禮貌地把那年輕人請出了會場。
羅淵守著后臺口往外張了兩眼,確認人已經被弄出去,才把心揣回肚子里晃回了休息室。
五月初的天氣不算太熱,還遠沒到開空調的程度。秦清越倚坐在沙發上,嗖嗖往外放冷氣,一個人就功把室氣溫拉低了好幾度。
羅淵在墻角以防凍傷,半晌回過味兒來,不由同地看了眼他們老板孤零零的背影。
雖然他沒聽到那小年輕和經紀人究竟商量了什麼,但看秦清越氣冰塊的樣子大概也猜到了一點兒。仔細想想,他們秦總也是辛苦:心上人一大堆,他整天要和們斗智斗勇,宣示主權地搶老婆也就算了……偏偏心上人還是個不啻于霸道總裁的存在,背地里指不定還有多小伙子肖想著。
心的羅特助腦子里信馬由韁地想著些有的沒的,毫沒有為上司分憂解難的良好思想覺悟。
秦清越安靜地坐在沙發上,也沒想著遷怒他,反而自己坐在那越想越生氣,余掃到桌上的飲料,他隨手擰開一瓶喝了兩口了心里上躥的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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