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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將軍府。

京城人人津津樂道的將軍爺石毅要在正月初九迎娶新娘子，此事在京城鬧得人仰馬翻，這有何緣故，且慢慢說來。

石毅十五歲時就跟著軍隊南征北伐，立下不汗馬功勞，七年，他從一名默默無聞的小兵爲一名大將，更在著名金越一戰中摘得敵方將軍的首級。

皇上龍心大悅，直接封了他一個金越將軍之名號，賞賜一座富麗堂皇的將軍府，於是，石毅還未回到京城，爲他說的婆早就爭破了頭。

但是石家一一回絕了親事，原來這石毅早有婚配，在他還在孃親的孃胎中，他的終大事就被訂了下來，據說新娘子的父親有恩於石毅的雙親，於是爲了報恩，石毅的雙親決定讓兒子「以相許」……

這一天，大將軍帶軍回朝，同時迎娶新娘子，真可謂是雙喜臨門。

天灰濛濛的，這天是月裡最好的黃道吉日，照理說該晴空萬里、明，但不知爲何，這天公不作，從早下雨至傍晚，夜幕降臨時，這雨才停，進宮的石毅也回來了，他從馬上一下來，便見將軍府門口掛滿了紅燈籠，門口的賓客絡繹不絕。

「將軍，恭喜恭喜……」林員外迎面對他說道。

石毅不解地作揖，走進將軍府，竟看見了當朝宰相林澤義在此，「將軍，恭喜了……」

這……他只不過是封了一個將軍之名，石毅不好意思地說：「不敢當。」

「七哥！」排行第九的小妹突然跳了出來，拉著他就走。

「九妹，你做什麼！沒看見宰相在嗎？太失禮了！」他罵道，口吻卻不重。

「快走了，七哥，大喜之日，你這個新郎在外頭遊什麼呀！」

「大喜之日？哈哈，九妹，你開什麼玩笑！」石毅哈哈大笑。

石九妹停下腳步，嗔目一瞪，「我哪裡是在開玩笑，七哥倒是好笑了，多大的人了，還與妹妹我開玩笑！」

「我？」石毅指指自己的鼻子，「新郎？哈哈，那我的新娘子呢？」他何時迎娶過新娘子了？

「哎喲，你也別客氣了！六姊見你忙碌，便替你將新娘子給接過來了！」排行第六的小姊姊最喜歡男扮裝了。

「什麼！六姊……」等等，他什麼時候定親了？

「好了，別說了，這事說起來可長了，七哥，吉時可不能錯過！」九妹拉著他就跑。

「不……」石毅說不過，力道也比不過天生牛力的九妹，直接被拉走了。

匆忙之間，他被換上了吉服，傻愣愣地被推了出去。

石家大家長石正坐在東位之上，兩眼慈地看著他，石毅正要張說什麼，只聽到有人喊道：「一拜天地……」

有沒有弄錯了？他可是一介將軍，怎可由著這一羣娘子軍胡鬧！

他正要聚氣於丹田，制止這莫名其妙的婚事時，突然臉蒼白，兩眼瞪直地看著他，好似他敢說一個不字，就會隨時隨地要斷氣般，他眼珠子一轉，又看見了一旁的雙親，兩人的臉也同樣不好看，平日裡喜歡鬧他的幾個姊妹也可憐兮兮，好似家裡隨時要辦白事。

唉，大將軍又如何？

「跪……」

他的膝蓋一，乖乖地跪下。

「拜……」

他的脖子一酸，無奈地垂下。

「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禮！送房！」

房？常年行軍在外，即使偶爾得空，他也未曾去勾欄找小桃紅或者小仙的，他可不想地上不了戰場；那他石將軍是一枚子？錯，錯，大錯！他早就在參軍之前就有過小桃紅或者小仙了，這一會，他想起了有娘子的好。

不錯不錯，、爹孃以及各位姊妹都對他不薄，早日家就可明正大地抱著娘子做的事，如此一想，心裡似乎也不憋屈了。

於是……他敬酒之後，搖晃著子要進房，他一推開門，婆、丫鬟說了幾句吉利的話，便識相地退下了。

他坐在凳子上好一會兒纔回過神，拿起桿秤挑開了冠上的紅帕，一張小家碧玉的小臉顯在他的眼前，他一愣，這……似乎長得有些普通……

「娘子……」普通姿，也不醜，大不了以後再娶個小妾回來彌補他的視覺失調。

他大力地上前一個擁住，懷中的子立馬一，「小娘子，我便是你的夫君石毅，你要視我爲天地，不可……不聽我的話……若是你乖……我便將你留著……否則以後你要是了……下堂妻……」

他酒意不算盛，頭腦也算清醒，說的話也是發自心，只要乖巧，懂得持家，他自然不會委屈。

「夫君，這是什麼意思？」子羸弱的聲音傳了過來。

「就是要乖乖的，在家從夫。」

「就是……」房花燭夜，是不是話太多了？

男人索不講話了，躁地扯開新娘子的服，意外地看見新娘子的肩頭有一個月牙狀的胎記，如的月般魅。

他吞了吞口水，正要張開爪牙好好地飽餐一頓的時候，房門一陣敲擊，「七爺，七爺……」

「幹什麼！」沒看見他正忙嗎？

「北方敵軍侵犯，軍事告急……」

有沒有搞錯？在這個時候？

「七爺，七爺！」來人發出奪命般的催促。

「唉……」頹廢至此，將軍之名不過是虛名，「來了……」

於是石毅百般不願地從香噴噴的娘子上爬了下來，獨自生著悶氣，連一聲代也不同娘子說，便提著腰帶往外衝鋒陷陣，只剩子獨守閨房，唯有殘燒紅燭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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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毅從那一段記憶中回過神，眼裡一片深沉，低頭一看，一雙白的玉足正好在他的眼前，他一愣。

目不斷地往上移，他看見了玉足的主人，他記得他新娘子的臉蛋比較圓潤，非常的普通，跟他的姊妹一比，真的差強人意了。

「呀……」

林若水的驚呼聲嚇了他好大一跳，他因想起那一件事而悶悶不樂，倒送上門來讓他斥責，「什麼！」

「你……」

林若水慘白著臉，他帶出來的時候，實在是太急了，來不及穿鞋，他就抱起跑了起來，而此時，他黝黑、帶著繭的大掌正放在雪白的腳踝，一黑一白強烈的對比，紅了的臉，「石公子……」

「不要，要是引人來就麻煩了！」看在是一個小姑娘的份上，他緩下口氣。

「不、不是……」

黎明的破雲之正好投到口，帶著初見人般的紅暈散在了的臉上，剎那，那張平凡清秀的小臉一下子多了驚人的豔，他一時看傻了眼。

「石公子……」他到底在看什麼？

「咳……」石毅輕輕咳嗽著，眼睛又一次地溜到的臉上，仔仔細細地看了好一會兒，他明白剛纔只不過是幻覺，還是這麼的普通呀！

「石公子！」不住地往上移著子，他的手真的是太可惡了，竟然……

「嗯？」他的手到的是什麼東西？竟如此潤，比他過的任何一種玉都要，是什麼……

他的目停在了自己的手上，以及他手下的一雙白白的、潤的玉足，他差點要砍了自己的手，怎麼會到人家姑娘的小腳上了，「你怎麼沒有裹小腳？」

不該問這個問題，該說的話應是，不好意思，姑娘，結果……

「孃親早逝，父親不懂這些，所以……」說著的同時，又了子，可越是，他的手越是霸道得。

「原來如此。」他點點頭。

哭無淚，覺得他們似乎沒說在一個點上，怯怯出聲，「石公子？」他該鬆手纔是。

「嗯？」他的手好似不是自己的，明明該收回的，可他的手死活不願放開那潤。

林若水快要哭出來了，未曾被人這樣的輕薄過，得要自刎。

似是聽出的哭腔，他見好就收地放開了手，兩眼仍舊地著的玉足，直至將自己的雙腳回了自己的襬之下，他瞧不見了，纔不舍地收回了目。

不過就是一雙腳，他竟看得失神，「我的姊妹中只有大姊和二姊裹小腳。」

林若水吸吸紅了的鼻子，兩眼看著他，「石公子只有姊妹？」莫非真的沒有認錯人，他真的是那個人？

「是呀，家中只有我一個男丁。」他一頓，「我一共有八個姊妹。」

當真是他！難道這是天命，在劫難逃！林若水心中一驚，不敢置信地瞅著他。

「怎麼了？這麼驚訝？哈哈。」他笑呵呵，「我大姊和二姊都裹小腳，如今嫁的人皆是京城出了名的好人家。」

「這……」跟裹小腳有關？

「當然啦，也要乖啦，像我其他姊妹就是太不乖了，蹦跳地像一隻青蛙，真是敗壞門風。」

林若水默默無語，不懂他的道理，輕輕地說道：「我未曾裹過小腳，但聽人說起過，裹小腳的子一路皆是哭過來的……」

每個人從小孩到大人，骨骼也跟著由小到大，這裹腳之事卻是限制了人長的自由，生生地把一雙正在發育的腳給裹了小腳。

自古「裹腳」便是富裕之家的千金小姊之事，們不需做工，只要會琴、會工便夠了，可尋常百姓家裡，即便是子也要工作的，裹腳不僅不好走路，只怕會影響工作。

石毅突然住了，因爲他想起來一件事，大姊、二姊裹小腳時他還未曾出生，待他出生後的幾年，三姊和四姊便到了裹腳的年紀，他年不知，聽到小孩的啼哭聲，就覺得煩。

他雖小，但是獨子，盡寵，他一個不耐煩，上至石家長輩，下至石家僕人，都不敢違逆他，如此一來，三姊、四姊以及後來的姊妹都因禍得福，才免去了那裹腳之苦。

石毅看了一眼，竟覺得小臉的廓與記憶中那張小臉有幾分相似，他嘲笑地搖搖頭，那晚開心地多貪了幾杯，只模糊地記得新娘子的長相普通，其餘細節都已經記不清了。

「石公子？」林若水不解地看著他一會兒蹙眉，一會兒笑。

他扯扯脣，「天快亮了，我出去看看，你不要，就乖乖地待在這裡。」真是見鬼了，儘想些陳年舊事。

林若水來不及說什麼，就見他一個飛躍，轉眼間就消失在的前面，他應該沒有發現什麼吧？林若水掀開襬看著自己的腳，臉上飛兩朵紅雲，他的熱度還殘留在的腳上，一路上**腳，倒沒有傷。

他一路上抱著飛奔，是一點也沒有累到，他是一個好人吧？否則怎麼會在察覺有敵人時還帶上這個累贅，只是若他是一個好人的話，當年爲何要那樣對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