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葦擔心自己抄家一般的行為會再翻出來一些不想見到的東西,于是再不打開那些小禮盒, 只閉眼將它們一腦兒全丟大紙箱里去了。
衛東吃完飯來幫忙, 和歐北一起將收拾好的箱子騰挪出去。
三個人忙活了一個上午, 堪堪將大件的東西收拾完。
下午的時候, 衛東搞了一個小型的廂式貨車來全弄走了。伍葦則是親自將裝著貴重珠寶、金條和各種高價配件飾品的保險柜給衛東,讓他押著送去新房子。
事了了后, 約了酒店客房部的人來收房, 查驗設施等等, 最終徹底將手續辦齊全了。
歐北看著空的房間,道,“突然有點舍不得了。”
伍葦道, “沒發現你還有這麼文藝的時候。”
這話說得有點火氣,他看一眼,忙扭開頭掩飾道, “走吧, 咱們還要趕回去接東西。今天收拾整理好,不知道要多晚去了——”
觀瀾閣是海城新金融區的高品質裝修樓盤, 里面居住的均是在金融區上班的白骨階層或者自由創業者。周邊的配套完善, 通方便, 毗鄰海洋公園和別墅區, 又有快速通道直接進市中心。
伍葦選擇這里的原因很簡單, 不僅距離邱家的大宅近,而且地鐵四通八達,無論去機場還是高鐵站都飛常快捷方便。
“喲, 居然選的這兒——”歐北下了車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你知道這兒?”有點詫異。
“小王就住這邊呢——”
“還真是太巧了。”伍葦說著這話就瞥了一眼衛東,其實對海城并不是很悉,跟中介在挑房源的時候,衛東也提了一些意見。觀瀾閣就是他重點大力推薦的地方,想來也是有這個原因。
覺得歐北邊的人跟他就一個路數的,做事都七里八拐,從不直說。
所有的箱子柜子全部被搬到了租屋中,屋子里只有房東原來配置的各種實木家,一應裝全無。伍葦和中介簽約的時候有約定需要他們房前打掃衛生,所以屋子里干凈整潔,地板可鑒人,空氣里還飄著香香的味道。
“歐,你把你的酒和那些零碎整理了 ,我去弄服。”伍葦看著一二十個箱子就頭大,嘀咕著,“明天還要回杭城拿東西,我的東西全在那邊。”
“買新的吧,跑來跑去多麻煩。”
“不麻煩啊,不是還要去那邊查車場麼——”伍葦已經跑房間里去了,聲音有點縹緲。
這丫頭居然來真的?歐北看一眼忙得滿頭大汗的衛東,輕聲道,“怎麼這麼較真呢?等著咱們把車找出來弄好不行?”
衛東笑一笑,“伍葦做啥事都很認真的,你看每個箱子上都了標簽的。”
一個個白的標簽上,工工整整地寫著里面裝的不同品,分得清清楚楚。
歐北一一清點過去,數到裝酒的幾個大箱子,直接用工刀將膠布打開,出里面用海綿塞得死死的酒瓶來。他打量一下這邊的酒柜,按自己的規矩將紅酒一個個塞到了格子里。這個工作比較容易,很快就只剩下一個被包得死死的大禮盒,他皺眉想了想,將禮盒拎出來打開。紅的紙簽落了出來,飄飄悠悠,帶著悉的香氣。
歐北撿起紙簽看了一下,恍然大悟。他想了一下,道,“衛東,這玩意等下你帶走。”
衛東看一下那個包裝,道,“老板,我不會喝紅酒。”
“拿走拿走——”他不耐煩道,“不會喝拿去賣也是一樣的,總之我不想看見它。”
說完,他將字條吧吧丟垃圾桶里了。
衛東無奈,只有接了那禮盒來放在門廳的地方。
伍葦走出來,拖著兩個服箱子進去拆開,開始一件件抖出來清理。沒想到,這邊剛一作,一件西裝的服袋子里又落出來一張同樣的紙簽。
本來已經準備要裝聾作啞,畢竟這是他以前的事,可人偏偏不放過。心里來了火氣,干脆把所有的箱子全拖進去打開,每個口袋一遍,每個飾品的盒子翻了個底朝天,還真又被搞出來同樣的幾張。
服里的紙簽上容比較旖旎一些,譬如“相親,日日相隨”之類的;飾品里的容就比較優雅,譬如“水晶配你最好”;甚至是一個裝袖口的小盒子里,居然曬了一張最骨的,譬如“每次看見你的手就一不開眼睛,想要他來我——”
越看越生氣,將這些玩意丟在地板上排開,數數居然有十八九張之多。
怪不得王文遠一直都說手段鄙,原來人爭寵果然是涵蓋了生活的方方面面,吃的穿的喝的戴的,務必要讓人隨時隨地想到自己。深深地嘆一口氣,這樣的水磨工夫,男人再是鐵石心腸也該被焐了。
林琳同樣是歐北的小兒,也算是比較寵的,可這些東西里就沒的份;而且第一時間跑路后,還被抓了回來弄去做媽媽,指不定后面還有個控制的頭。想想這結局也能知道歐北對其實沒多意。可這蘇蘇就不同了,不僅全面霸占了歐北的空間,沒被他厭棄,而且也沒聽說被抓回來。明顯被區別對待,原因就是男人對們的觀不同。
伍葦越是想得仔細,心里越慪氣,有一種沖想要把歐北抓過來說清楚。可理智又阻攔了,這事兒他得理漂亮一點,畢竟生活的重心不僅僅是爭風吃醋。想到此,深吸幾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將那些紙簽整整齊齊收起來放在床頭柜的最下方去了。
三人忙到晚上六七點才初步弄完,伍葦有心要弄歐北一把,就沒留衛東吃飯。衛東告辭的時候,見他手上拎的禮盒很眼,眼角了,沒吭聲。
不一會兒,外賣的飯到了,去廚房把房東留下來的各種白盤子用開水燙燙消毒理后,將菜移出來。趁著歐北去洗澡的功夫,去房間將那些紙簽弄出來,放在一個小盤子里,用一個碗扣起來,裝作一盤菜。
歐北洗澡完出來,三兩步走過來,“壞了,吃飯——”
伍葦擋住他拿筷子的手,道,“別著急啊。”
“干嘛?”他坐下,有點警戒。這幾天這丫頭不不,不言不笑,弄得他心里七上八下,莫名其妙有點怕。
沖他笑一笑,“咱們今天算是新伙啊,要不要慶祝一下?”
“怎麼慶祝?”
“剛才我燒了開水,也算是開了火。現在咱們有菜有飯,就缺個酒啊——”
歐北點頭,“也對。”
他站起來,去酒柜挑了一瓶酒來,開瓶氧化,又親自去翻出來兩個紅酒杯子。
“條件有限啊,湊合了。”
這人看來還真的喜歡喝酒。
紅的酒被倒杯中,酒面晃,呈現出一種寶石的澤來。
“我不懂酒,可以講講它的來歷嗎?”伍葦端起酒杯,嗅了嗅香氣。
歐北放下酒瓶,站到后,把著細細的手腕幫忙搖晃酒杯,讓看是否掛壁等等;他又教如何聞香氣,如何品酒如何卷舌。一一照做,道,“別的我品不出來,就覺得有一玫瑰花的香氣。”
“那就對了。”他坐回自己的座位,“這是艮第的酒,去年跟幾個人去那邊玩,買了幾箱子回來,到分一分,我自己就剩了這一瓶。”
去年出去玩?瞇眼,端酒杯再喝了一小口。去年從跟他開始,他就沒出國長游過,那這就是在之前的事了。
“喜歡可以多喝點,這玩意不醉人。”
伍葦點頭,看他也喝了一口后要去吃菜,手又擋住他的筷子。
歐北本來還覺得沒什麼問題,可連續兩次被攔著了,再蠢也知道要開始作了。他笑一下,直接將筷子放下,“有話要說?”
趁著喝了一點酒,道,“歐,蘇姐明天要做手了,對不對?”
“對。”他笑的瞇起眼睛,“說起這個,我也有兩天沒去看了,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吧?”
說得好像全是因為一樣。
伍葦臉紅了,但還是強自道,“我們可以明天一起去醫院,幫蘇姐加油。”
“你到底要說什麼?”
他居然還嫌不耐煩了。
“我的意思是,我不是吃醋的人,對不對?”尋求認同一般地看著他,清澈的眼睛里能照出人的影子來。
他逗道,“這個可不好說,畢竟人是會變的嘛。”
“總的來說,我不是隨便發脾氣和你搞誤會的人,你有事可以待我,我自己慢慢想明白;你要是不告訴我的,我也不會往極端的方向走。”伍葦不想被他打自己的思路,趁著酒意大膽道,“現在咱們除了是戰友,還是夫妻,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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