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兮把寅肅傷的形,現在的狀況,以及在服用的藥都詳細的給碟夜又說了一遍,并不大相信宮中的太醫,只有相信碟夜。
碟夜在聽完之后,這才轉又進了剛才那個別院,好一會兒才出來,手里拿著四個藥罐,上面分別有標簽,遞給六兮“這四瓶丹藥的藥是逐級遞增的,先服用第一瓶,若是沒有出現排斥的反應,服完后,再服用第二瓶,以此類推,藥逐漸加強,達到治的作用。”
“這藥是主研制出來,還未正式的投使用,我亦是看了他寫的說明來判斷的,所以有哪些危險暫時還不可預知,我只能幫到這。”
六兮拿著藥躊躇了一會,果斷的收下了。以他對也烈的了解,若是研制出來的藥對人傷害很大的話,他一定一粒也不留,更不可能心用瓶罐裝好。
六兮收下藥后,天早已經漆黑,怕自己在這留太久,程將軍著急,所以對碟夜說道“我先回去,明日再來找你,有很重要的事商量。”
“好,我等你。”
這樣六兮才快步離開,一天的功夫就找到碟夜,找到藥,運氣還不錯,比預想的要快許多。
到了們住的客棧,果然見程將軍焦急的在門口翹首期盼的等待著,見到回來,長長的松了口氣“娘娘,您可算回來了。”
六兮心頗好,微笑的回了一聲,便進了客棧。
“您找到人了?”程將軍一天一無所獲,再看娘娘的心,想必是找到人了。
“嗯,找到了。”
“那太好了。”程將軍也沒想到會這麼順利,看來可以馬上回天城了。
“程將軍,我有一事相求。”
“您請說。”
“我在這還有十分重要的事要理,但手中又有皇上要的東西,十萬火急,想請程將軍替我先送回宮中給皇上。”
程將軍一聽,立即拒絕道“娘娘,末將恕難從命。末將的職責就是保護娘娘安危,不得離開。若是先回天城,皇上怪罪下來,末將難咎其職啊。”
“這事事關皇上安危,我是娘娘,你必須聽命于我,有任何責任,我回宮會跟皇上稟明,你無須擔心。”
“娘娘,您別為難我。”程將軍還是不肯。
“這是命令。”
六兮亦是沒有任何反駁的堅定。這藥能早一天送進宮給寅肅,便是好一天,況且藥在他上比在自己上來的安全。其次,那日在天城城門下,顧南封說他隨后會來,算算日子,也差不多,需要留下與碟夜討論或者尋找幫助徐啟凡回去的法子,所以一時半會兒回不去通朝。
程將軍見六兮態度強而堅決,又說事關皇上安危,他不敢再違抗,只說“我留下他們繼續暗中保護您,但娘娘,您千萬要小心,回去別再抄近道。”
“好,我知道了。”
兩人吃了飯,六兮把手中的藥罐小心翼翼包裝好遞給程將軍“你明日就啟程,一天都不要耽擱,務必把這東西給安公公,記住,只能給安公公。”
“遵命。”
第二日,六兮送走了程將軍,這才松了口氣,拿上自己的行裝直奔碟夜的醫堂。
此時的醫堂正是碟夜就診的時間,來了不遠近的村民。碟夜示意先去后面別院等待,就診完馬上過去。
后面別院的那間屋子里,依然是燭搖曳,也烈的畫像在一片燭之中熠熠生輝,仿佛他就站在的前看著。
那一襲白袍襯得他有仙道俠骨之風,六兮很奇怪,走進這間屋子,便有時錯的錯覺,忽而覺得自己在現代,忽而覺得自己在古代,這奇異的覺讓很心驚,所以在覺自己是六兮,自己在通朝時,急忙走出那間屋子,把那一室的燭都屏蔽在后。
在空曠的院子里等了許久,碟夜終于從前面醫堂回來了“外面冷,怎麼不進屋子里等?”
“出來會兒氣。”
“進來吧。”碟夜把那屋門打開,等著進去。
六兮躊躇了一下,還是跟著碟夜走了進去。其中一支燭已滅,碟夜在那點燃了那只燭。
“你對也烈了解多?”六兮問。
“所有。”碟夜簡短的回答。
“那麼對我呢?又了解多?”
“所有。”碟夜依然如此回答。
兩人目對視,都是奇異般的冷靜,不夾一塵埃。
“那麼,你知道也烈現在在哪里?”
既然碟夜回答了解所有,所以六兮也毫不避諱的問。
這一問,碟夜閃了一下神,然后定定看向玄也烈的肖像,眼底里全是傷痛,但沒有回答六兮的問題,反而問道“你還有什麼事嗎?”
“你既然了解我,想必也知道我的前世今生。我曾在另外一個地方生活了二十多年,才回到通朝,而我在那個地方,見過也烈,我不知那是這一世的也烈,還是他的另一世,但有一點,我敢肯定,我之所以能回到通朝,跟他有著切的關系。”
六兮說完,看著碟夜,想從平靜無波的神上,看出一端倪。
但碟夜只是沉下了眼簾,并未回答。
見這樣,六兮反而松了口氣,因為未把自己的話當神奇怪談,似早已知曉這一切,那麼一定是知道些什麼的。
“我在那一世,也有過一位人,現在不知為何,他竟也來到了這里,但他不屬于這里,更不該存在在這個世界。”
“所以,碟夜,我想,你是否有方法能讓他回去。”
話音一落,碟夜終于回頭看,但的神已不如剛才平靜,眼神里甚至帶著一的怨恨看著六兮,這怨恨,似要把六兮碎尸萬段似的。
六兮從未見過碟夜這副樣子,心中也是一驚,疑的看著。
碟夜由剛才的怨恨轉而為放聲大笑。
“主到底欠了你多?今生來生都不得安寧。你這一世的人,你另一世的人,他們的死活與主何干?”
“碟夜?”
此時碟夜的緒已失控,雙目染上了一層紅,恨恨看著六兮,這恨是從心底深發出的,沒有任何掩飾。
“甄六兮,如若不是主的囑咐,我此時恨不得殺了你。”
“碟夜?”
六兮看著此時如此陌生的,有些不明所以。
而此時,滿室的燭竟忽然全部熄滅,一室昏暗,只有窗外的影影綽綽照進來。
這時的碟夜似終于冷靜下來,抖著手把那些熄滅的蠟燭一支一支的點燃。六兮上去抓住的手“碟夜,我們之間是否有誤會?我們好好談談。”
六兮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一直與生死相依的碟夜剛才何以大變。
碟夜回了被握著的手,冷聲到“我幫不了你,你請回吧。”
“碟夜,你有什麼瞞我的嗎?”
碟夜終于把那一室的蠟燭全又點燃,玄也烈的肖像在一片燭之中仿佛是鐸上了一層金邊。
碟夜朝肖像默默的躬跪拜之后,許久才起來站在了六兮的面前。
“你曾跳崖亡,在另一世生活了二十多年,你知道你為何能夠回來?”
“是主用他的元氣護住你的心魂,你才有機會回來,因為他知道你前緣未了,不忍讓你冤死。”
“而那時,主的已開始虛弱,卻為了你,不顧自己安危,每日給你的心魂輸送元氣。整整六年的時間,才把你帶回了通朝,帶回了這一世。”
碟夜說這話時,角都是抖的,從前并不知道這些,直到主去世之后,在整理他的時,在一本古籍上看到主的記錄。
“主的魂魄一直穿梭在兩世之間,才損害的如此嚴重,否則也不會無力回天再也回不來。”
“你為了救麒兒,數箭而死,是主把你帶回了那一世保你一命,而你,卻變本加厲,又央著他再次送你回來。你知道,這一次,主即便在那個地方,也已心神俱裂,灰飛煙滅。”
六兮心中一痛,口而出“也烈不在了?”
在任何時候,即便玄也烈在這一世去世時,六兮雖痛,但卻知道他在另外一個世界繼續活著,所以并不真正的那麼難過,然而,此時聽到碟夜說的,他在背后默默為做了所有事,甚至搭上了自己的命,卻不曾過半句。
渾到冰涼,蝕骨之痛逐漸蔓延至全。
“主因違背了天意,甚至無法六道回,只能如同孤魂野鬼一般在這世間飄著。而你,卻還來問,是否有方法送那個人回到他該在地方?那主呢?”
“我問你,主呢?有誰能幫他?”
碟夜說到玄也烈又是控制不住的緒激,但說完這些,把這些年放在心里主不讓說的話全部說出來后,終于得到一釋放。
“你回去吧,從此,我們各不相干。”
話已至此,六兮還能再說什麼?
亦是無話可說,無論在心中,玄也烈,碟夜是多麼重要的存在,甚至是心底很深的依賴,但這份,這份依賴,卻了一把利劍,害死了玄也烈,也害慘了碟夜。
想在也烈的靈前,在碟夜的面前說一聲對不起,但一句對不起太輕,太微不足道,所以連一聲對不起也未說,便起離開。
這一趟的玄國之行,唯一值得欣的是拿到治寅肅的藥,但同時心也如上一顆巨石,時時讓不過氣兒來。
最初的計劃是等著與顧南封匯合,一同去找碟夜看看是否有法子讓他回去,但現在已沒有等他的必要,所以又抄小道回通朝,希能夠盡快見到寅肅與麒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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