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剛走到宿舍區后面的別墅前,就聽到陳東悉的琴聲。
別墅外觀看上去很一般,部裝修卻很舒適,平時這棟別墅只有陳東和首護兩個人。
“東叔叔!你這是誠心讓我心里難是不是?”
首護也不敲‘門’,拉著方茗大踏步沖進陳東的琴房。
可憐方茗一個小個子被首護這個心的大長‘’拽著走,一路只能小跑!
白‘’鋼琴后的陳東也不抬頭,“這麼風風火火,已經好了?”
首護本不聽他這話,“東叔叔,為什麼要勸退茗茗?”
“陳伯伯。”方茗終于得以從首護的“魔爪”中逃,很無語地理了理上的子,大大方方打招呼。
陳東這才停下手,抬頭看了一眼,“子不錯,好幾年沒見過茗茗穿‘’裝了。”
方茗聽了這話更無語,“我還一直扎著小辮兒呢,又不是‘花’木蘭‘’扮男裝替父從軍,什麼好幾年沒穿‘’裝啊?”
首護那邊要氣冒煙,“我說你們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東叔叔,你是誠心讓我丟人丟到全世界是吧?你讓一個比我小五歲的小丫頭保護我一個大男人也就算了,還因為我不小心讓蛇給親了一口而開除?你這、我……我還有臉嗎?!”
看著簡直要撒潑的首護,方茗頓時滿眼糾結,虧剛才還覺得首護是一個非常懂事非常有孝心的好兒子,可是看看現在,還真是對得起他剛才對自己“二世祖”的稱謂。
陳東不著痕跡掃了一眼方茗似乎一秒鐘變嫌棄的糾結小臉兒,語氣很平淡,“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可是小護,這是營里的決定,茗茗雖然是我們最優秀的學員,但是并不代表就一定合適走這條路。任務失敗只是其中一個原因,茗茗最大的失誤是不能很好地捕捉重點,這一點、非常重要。”
“我不明白什麼失誤不失誤、重點不重點,我只知道,茗茗任務完了,只有比賽的績而已,至于勸退?這個結果也太草率了吧!”
方茗有些瞠目結舌,剛才首護還信誓旦旦地說如果他能說服陳東撤銷分就必須留下,難道他說的說服、就是這麼——撒賣乖胡攪蠻纏?
方茗覺得,還是離這個不靠譜的家伙遠一點比較好。
“草率?怎麼個草率法?”陳東也不生氣,似乎早已經習慣了這家伙的耍賴。
首護振振有詞,“我不過是被蛇親了一口,茗茗已經給我喝過解毒劑,而且第一時間就包扎救治過了,對我的保護做得很到位。我放棄比賽考試是因為我發燒了,這是我自己的原因,就算要深究也該是文叔叔的原因,誰讓他沒把我治好來著?!從哪兒都算不到茗茗頭上吧!而且茗茗還因為給我索要解毒劑得罪了隊友、下著大雨還背著我走這麼遠,這麼盡心盡責,怎麼就非要得出個沒保護好我的結論?!”
陳東好笑,“你這小家伙兒昏‘迷’了幾天把腦袋睡糊涂了是不是?我剛才就說了,茗茗的錯誤是在分不清輕重緩急之上。”
“什麼輕重緩急?我看你們就是一伙兒的!”首護不干了,耍賴似的往地上一坐,“星期天小爸爸還在打電話嘲笑我說我連茗茗的一小手指都打不過,今天你就要勸退茗茗,我看你們就是商量好的,故意讓我丟人現眼的!”
陳東還沒再說什麼,旁邊的方茗先聽不下去了,“陳伯伯,二哥哥,你們倆聊吧,我回宿舍了。”
“等等,茗茗別走!”首護慌忙攔他,“他還沒答應呢,你不能走!”
方茗無語極了,“二哥哥,我剛才就說了,勸退書我已經接了,爸媽那邊也通知過了,你現在過來撒潑‘’著陳伯伯撤銷分,我真覺得……”方茗嘆了口氣,“二哥哥,地上涼,你還是趕快回去好好休息吧。”
被一個比自己小了這麼多的小‘’孩兒這麼“語重心長”地說教,首護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坐在地上的屁像扎了釘、讓他坐都坐不下去了。
陳東很不厚道地笑出來,“連茗茗都看不下去了,小護,你這招兒,好像不管用。”
首護黑著臉從地上爬起來,拉著方茗一起坐在沙發上,就是不許方茗走。
方茗已經無語到極點了,還好現在不用去上課了,索‘’拿出手機玩兒了起來。
陳東也不說話,似乎在等首護新的說辭。
可是首護哪有什麼說辭?就覺得陳東這分本是小題大做而已。
想了好久之后,首護才再次開了口,“東叔叔,你說的,勸退茗茗最主要是因為沒能分清輕重緩急,這一點,原因就是你們還是覺得沒保護好我,對不對?”
陳東想了一下,“可以這麼說。”
“茗茗沒能像你們預想的那樣保護好我,其中最大的原因是因為你們也包括我在都沒有告訴茗茗我是誰,所以關于茗茗沒能分清輕重緩急這一點并不立,那麼,被勸退最主要的原因只是沒保護好我——也就是我小爸爸的兒子,對不對?”
陳東似乎來了興趣,點點頭,“也……可以這麼認為吧。”
首護繼續盯了陳東,一步步把他帶進自己的想法圈。
不止陳東輕笑地看著他,就連方茗都有些驚詫地看著他——這人是、一下子變聰明、不胡攪蠻纏了?
“你們覺得茗茗沒保護好我的原因,更多是給予我小爸爸是你們TOP的老大的基礎,而不是我只是一個普通學員的前提,對不對?”首護繼續略顯張地循循漸進。
陳東緩緩點了下頭,“只能說、不算錯。”
“所以,這個結果的本原因就是我小爸爸!是不是可以這麼說?”
陳東笑了,“你到底想說什麼?”
“東叔叔你就回答我是或者不是就對了。”首護有些著急。
陳東想了一會兒,才慢慢點了一下頭,“勉強——也可以這麼說。”
“這不就結了?”首護似乎終于舒了一口氣,“只要我小爸爸不在意,茗茗就不算沒完任務!這個分就得撤回!”
“你這小家伙兒,這都是哪‘門’子的歪理?”陳東覺得首護這小子的腦回路絕對是相互不搭線的,說得看似頭頭是道有理有據,其實還是胡攪蠻纏。
“別管哪‘門’子歪理,反正歸結到底都是我小爸爸的事兒!我只要讓他同意就行了!”首護大言不慚。
陳東好笑,“你好像忘了,你小爸爸早就不管這些了。”
“沒關系,他一定會管的,也一定會同意,我保證!”首護信誓旦旦。
“你哪兒來這麼大的自信?”
別說陳東,就是方茗也有些奇怪。
首護一握拳,“他要是不同意,我就天天纏著他們倆,不讓他們過二人世界!反正他們也不能一掌拍死我,最多一星期,就算小爸爸不同意,爸爸也能想辦法讓他同意——爸爸可嫌棄我和思思了!”這麼丟人的話,難得首護居然說得這麼驕傲!
方茗大大的眼睛里已經不是簡單的糾結了,現在只想知道首護的小爸爸、他們的TOP之神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神圣,居然能教出首護這樣的奇葩貨!
陳東似乎對首護這個自信很認可,不再說話,細長的手指輕輕敲在鋼琴上,輕輕的,很有節奏的,好像叩在人心上!
首護被他敲得心發慌。
“勸退書,已經下達到茗茗手里了,而且,這次考核的結果也已經公布了。”陳東終于開了口,奈何還是這麼一句。
首護是真無奈了,繼而苦笑,“東叔叔,你覺得我會相信嗎?整個營地只有你有權決定一切,至于什麼考核,這次考核究竟是為了懲罰我還是考核他們,我們兩個還有茗茗都非常清楚。”
陳東再次沉默了。
首護也不說話,站起,走到陳東邊,像個可憐的孩子,等待著“生氣的家長”能“賞”個笑臉。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日頭已經偏西了,過大大的落地窗后的白‘’歐紗窗簾揮灑進來,淡淡的線那麼好看。
方茗有些失神,都已經忘了已經多久沒好好看一看外面的世界了。
心想,其實,就這麼離開,也不錯。能像普通孩子一樣去上學,能像其他小‘’孩兒一樣早、‘花’枝招展,能過最普通的生活!
方茗垂下眸子,心想,或許,這樣、真的‘’好。
只是,為什麼心里會這麼難過呢?好像最重要的什麼即將被‘’離、讓不控制得茫然、恐慌一般。
方茗的小臉兒有些白,不過并沒有說什麼,只是安靜地坐著,看看鋼琴邊一大一小兩個很好看的男子,看看窗外進來的暖暖日,漂亮的大眼睛眸微微‘迷’離。
好久之后,陳東終于再次了‘’。
只是這次開口之前,首護卻先一步打斷了他,“東叔叔,其實,歸究底,不過是因為我練琴沒有練好,所以這次考核,不管什麼結果,都是個0,都是沒有意義、沒有結果的,不對嗎?”
深吸一口氣,首護看著眼前最縱容他的中年男子,“東叔叔,我來‘’我的‘考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