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委屈,我這是為誰好。”
“過日子哪能事事順心。”左小稻洗裳手凍的通紅,一邊抻襖面掛桿子上,一邊看著二妹道:“你就想著咱家多賺錢也是為讓一家子高興舒坦,又不是缺吃喝的大事兒。這要是咱家口糧,關乎能不能著,爹娘指定是不能應的。他們想必是覺得無非釀酒賺錢,這才心善應了。反而為這種改變不了的事爭辯長短,你氣著爹娘,得不償失。”
所以說,朱興德懷疑家里缺糧是正確的。
出現個糧食窟窿。
左家自自覺收吃食上的“鋪張浪費”。
要說,這不就是人上的缺陷,明明左家人口號喊的歡,不差今年賺錢,但是能省點兒自家糧食釀酒賺錢,還是要省的。誰不想多掙些。
再加上要利用空間,時常給遠在千里外的婿們送好吃的,家里細糧更是張。
甜水饞的啊,和左小稻說:“娘,我想吃蛋餅,一小塊就行。”
“我看你像個蛋餅。”
“娘,我想吃棗糕。”
“我看你像棗糕。”
甜水嘆了口氣。
村里最窮的二憨子路過,問甜水:“你小孩伢不大,嘆的哪輩子氣?”
“我家真的太窮了。”
二憨子看看左家那一大片磚房,那麼頭生錢的老母豬,又瞄了一眼左家那闊氣、目前閑置的大酒窖,他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病了。
……
這天,遠在縣城的吉三,被吉家另外兩兄弟找上門,先來再來。
“三弟,你知道家里況,咱們那里是牧場,牛有的是卻不種莊稼,眼下糧食漲價的邪乎,要是靠那點兒存項買口糧,我們幾家不等過年就會死。再加上家里的牛有四頭就被征走,更是雪上加霜。想賣都沒得賣,你看看能不能想想招。”
吉三沒等吉家兩兄弟說完,擺手先哭窮道:“想啥招,我也是白吃娘的,白吃左家的。從進門到現在,你看見有人上門買酒嗎?按理都該為節省開支關了鋪子。娘帶著我這麼老大個拖油瓶,就怕我回了鄉下連個用都沒有,還白吃白喝杵在人前不好做人,會讓左家人更不高興,不得已才讓我留在這里。我今兒個,不瞞兩位哥哥說,就是野菜湯,不信你們看看?”
說完就打開鍋。
很湊巧,一小泥鍋野菜湯,他還沒來得及熱大餅子。
這番話,說的吉家兩位兄長臉面很掛不住,他們是不信的,誰家只喝野菜湯臉是吉三那模樣?
可吉三咬死他都是借,自己還沒有口糧,沒辦法幫兄長們掂掇糧食。
吉三心想:要不是秀花母親,他現在早被兩位哥哥磋磨死了。沒磋磨死,也會在糧食的況下,兄長會選擇先死他。
當初打他的那一幕幕,這輩子都忘不了,他有多恩秀花母親和左家人,就有多恨兩位哥哥。
而且沒莊稼不會賣牛嗎?不就是覺得眼下賣一頭牛的銀錢買糧食不劃算。你咋那麼會算賬?我們就算有多余的,自己不會掙錢?
吉三油鹽不進,吉家兩位兄弟就像欺負慣了似的,拎起凳子要砸柜臺。
吉三瞇著眼睛說:“你們最好想清楚了,這不是我的,這是老左家婿的鋪子,他家大婿在這縣里屬于給捕頭都不干的那種,是知縣都稀罕的人,時常過去嘮嗑。你們當這縣衙是吃稀的?離的這麼近。而且你們進出城門見到的衙役,還都和他有。要是想折在永安縣,你們就砸。我敬你們是條漢子,聽說前線正巧缺人抓壯丁。”
總之,吉家兄弟倆見吉三不吃,又懼怕被抓,到底沒占上便宜離開了左家酒鋪子。不僅買了些糧食消停離開永安縣,這里總比牧場縣糧價低點兒,而且連想都沒敢想去游寒村找秀花。怕到了那里搞不好還會再倒搭糧食。他們那位前繼母能干得出來。
與此同時。
秀花還真在借人糧食。
沒讓花局促不安,就開口說道:“撇子啊,你去倉房給你嬸子裝袋子苞米。”
借完了,看到老姐妹一下子落了淚才勸道:“咱不當惡婆婆,卻也不能做那種被兒媳拿的柿子。我都已經聽說了,你那兩位兒媳婦,趁你不在家,合謀從家里運不糧食借給娘家。要說,上還在于你那倆兒子,這才會家賊難防。我告訴你,你必須得帶人去要,這還沒冬呢,他們這是發瘋想死自己吧……要回來后,你還要弄個大柜子鎖上,來,我借你一把鎖……”
秀花不喜歡陪人嘆生活不易,喜歡幫人出主意解決問題。
秀花的小伙伴上門了,像左撇子和白玉蘭這種的小伙伴還會遠嗎?
“不行啦,咱家倆鋪子還養著人呢,再不能做善事,再趕明誰上門也不能借了。”
這話還熱乎著,朱興德的姥姥就登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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