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就有了白玉蘭的今天。

　用左撇子夸白玉蘭的原話就是：“老婆子，你現在往柜上那麼一坐，小字寫著，不細看，要是不知道你寫的七扭八歪的話，小算盤再打著，真有派頭。”

　此時，白玉蘭就擺出了這個派頭，意指不要在這個話題上再糾纏，很忙。

　酒樓掌柜也就明了拉，拱了拱手道：“那在下就等夫人您的消息了。”

　白玉蘭立馬站起，面帶笑容道：“來，我送送你。”

　“不不，夫人，您千萬留步。”

　“那好，小莊，你去送送孟大掌柜。”

　小莊和小西，以及另幾個加起來共八位的伙計，都是朱興德和楊滿山曾經在北方一戰中帶過手下的親屬。

　目下，撲奔來京，都在左家酒鋪子里當學徒。

　平日里，左春生或是左撇子也會點撥他們關于賬上的事兒。

　因為秀花畫了個大餅。

　說，咱們家將來一定會開許多鋪子。

　所以好好培養這幾位，只要人品沒問題，早早晚晚會讓他們做上各個分店的掌柜。

　而這個“大餅”，左家人包括秀花在，都以為會在幾年后才會圓夢。

　卻沒想到就在今日，在秀花初次參加京城商會時，就從天而降得來了一個契機。

　此時，商會上。

　別看左家有好幾位在做，可論起買賣大小，左家在這些大商人面前，充其量至多也就是個弟弟。

　按理，秀花、左小豆、左撇子和左春生的位置是非常靠后的。

　但今日組織這場皇商見面會的務府海公公有一個典故。

　那典故就是，據傳海大人在還沒有宮做管事太監前，曾是以前吳王封地最大的酒商。

　家族釀酒手藝聞名九州。

　可由于其妹貌被吳王妃的弟弟掠走生生糟蹋致死，其父實在忍不下這口氣就將這事鬧大了，本意是想讓吳王為家一條人命做主，卻沒想到這事兒被另幾位王爺知曉。

　吳王當時在晚年的先帝那里很寵，除太子不屑于口角之爭，另幾位王爺怎麼可能會放過吳王這個短。就將這事兒狀告到先帝那里，使得吳王到申斥。而這也就了海大人一家徹底得罪吳王的導火索。

　三代釀酒世家頃刻倒塌。

　有發生意外死亡的，有病死的，還有在發賣路上死去的。

　只有海大人一人重傷逃跑。

　據傳，海大人病愈后就悄悄了京，使出渾解數終于得太子的門下，為太子門下向吳王報仇，不惜了卻塵緣做了太監。直至吳王在宮時被斬殺，太子登基，海大人這才以多年病、不堪伴其左右為由退居二線，不再做皇上面前的“第一紅人”，而是重新去做他最擅長的買賣人，幫皇上選拔皇商，幫皇宮采辦。

　所以由于以上原因，今日商會在座位安排上，就讓京城里凡是做酒買賣的商人坐的比較靠前。

　想著萬一海大人今日有心聊家常呢，附近陪坐的都能說上兩句。

　這個安排也使得所有酒商激的滿臉通紅，他們都知道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就看能不能海公公的眼了，考驗他們口才的時候到了。

　可是，今日秀花、左撇子、左小豆和左春生卻全了啞。

　他們有一個算一個，通通吃驚地著海大人的臉。

　左小豆悄悄拽了拽外婆的角，又艱難地咽了咽吐沫。

　著秀花，眼神里似在詢問道：“就是，那什麼……外婆，你猜有沒有種可能，吉三是眼前這位海公公的兒子，親生的那種。您瞧啊，那長相跟下來的一樣。”

　然后散會后，秀花就給自己鼓了鼓勁兒，不停地告訴自己，我小孫可是給皇上養馬的，那比天宮里的弼馬溫還厲害。再著我家多，你別論職大小啊，咱比個數，摞在一起不怕不怕，就忽然張住了海大人。

　并且提出要求，必須借一步說話。

　出席商會的大商人們聞言：“……”

　而秀花像是不到別人看他們的異樣眼神，總不能當眾就問：

　多年前，你是不是認識一位姓吉的子。

　你倆，還曾那啥過。

　茶樓隔間。

　海大人的子一僵。腦中晃過多年前他被子相救的一幕幕。

　秀花就明白了，嘆息道：“生了一個兒子，為此丟了命，那個兒子和你長得很像。”

　當天，左家的信件隨著往返車隊運送神仙水，一起送往永甸縣。

　信有兩封。

　一封是海大人抖著手給親生兒子寫的信。

　另一封是由秀花親手寫的。

　老太太不容易，愣是描出兩行大字，第一行是：三啊，你有個親爹。第二行：我逮到你親爹了，速來京瞅瞅。

　可想而知，當海公公見到唯一的兒子，得知兒子多虧有了秀花這位嬸娘才會活在世上，否則當年就要被吉家另兩位兄長打死，不打死也會凍死死，他心里是極為恩左家的。

　尤其是秀花還給吉三蓋了房子娶了媳婦。

　兒媳婦明年就要生了，他一個無之人竟然有一天能當上祖父。每每想起，都怕這只是一個不醒的夢。

　而為了盡快尋到真實，海公公一刻沒耽誤開始辦大事。

　海公公其人的，當年能為報仇宮做太監，眼下就能為報恩出手穩準狠，那一個大氣。

　就沒有他不敢放棄的，就沒有他不敢給的。

　花清釀，卡皇庭特供酒。

　海公公還為花清釀特意請假出宮，傳授酒窖怎麼蓋，必須蓋起來。

　要說這都是皮，左家自己努努力也能辦的話，那麼當海公公如老僧定連寫七日釀酒方，并且將這些毫無保留的給秀花時，秀花的老臉都紅了：

　“你給我千金，我真好意思收。可你給我這些方，我不能收。這些方可是你家三代人的心傳承。這麼的吧，你給吉三。讓吉三再開個釀酒坊。”

　不怕打擂臺，誰家的酒好誰上。

　秀花這點兒自信還是有的。

　再說做任何買賣都不會是獨家，都有人在做，只要是良競爭就好。

　秀花不知曉的是，也正因為這番話，使得海公公更加灑地留下這些方。

　三代人的心給予仁義之家，才不憾。

　另外，他之所以會如此，也是為尊重兒子吉三的選擇。

　他兒子打算還依照以前那般過日子，繼續幫左家賣酒。

　他不能從沒養過兒子一天，出現就對兒子的人生指手畫腳。

　海大人經歷過世事滄桑，知曉人的一生，究其本其實平平安安比什麼都強。一切外都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唯獨開心過日子的記憶才歸自己。

　不過，等到孫兒出世，再過個三年五載他會從宮里徹底退下來，到時他打算去帶孫子，讓孫兒好好念書。

　海家的門楣，海公公心想，或許會以另一種方式重新宗耀祖。

　而秀花攥著一疊方著海公公遠去的背影，下定決心：

　至此花清釀下面，會再單獨設立另一個酒名，為此證明這些方的由來。

　不會讓海家曾經名震九州的酒名，消失在這世間。左家人也會以另一種方式幫海家酒傳承。

　——

　除這個改變吉三命運的大曲，住在京郊的左家在臨近新年前，還迎來了兩位尊貴的小客人。

　一位是七歲的小郡主。

　一位是國子監祭酒家六歲的小孫。

　“這就是朱琬琰家嗎？”

　甜水的名字是小姨夫取的。

　羅峻熙給他自己的雙胞胎兒子囫圇瞎起個名胖墩墩，給大外甥起名卻用了心，綠筱清漣，荷浮琬琰，朱琬琰。

　沒錯，來對了。

　要說兩位尊貴的小客人的到來，最高興的并不是甜水，而是左家長輩們。

　這說明俺們孩子終于不排了。

　“那個誰呀？柱子媳婦，你快去給孩子們端零，全端來。”

　秀花很開心，開心到什麼程度呢。

　豪不夸張地講，對跟隨兩位小客人來的婆子丫鬟都心帶恩。

　只要沒有橫拉豎擋著的，只要讓的甜水有能玩到一起的閨團，讓這個當太姥姥的做什麼都愿意。

　“琰妹妹，你能帶我去看看你小姨的服嗎？”

　甜水說可以啊。不過，你認識我小姨？

　國子監祭酒家的小孩兒捂笑，“不認識，我是聽郡主說的，說在校場見過你小姨，很是敬佩。”

　七歲的小郡主比比劃劃，趕講述：

　沒錯，你小姨怎麼就能那麼颯爽英姿。

　你小姨當時頭都沒回，只朝后扔了一個飛刀，飛刀竟然扎中飄的柳樹條，你不知道，躁的馬群立馬變的靜悄悄。

　“我也呆了，不敢出聲，怕你小姨扔我一刀。”

　“哈哈哈……”

　小姑娘有些不樂意道：“是真的，你們笑什麼，等將來我也要當一個厲害的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