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手一，在他手掌心裡，放著一疊用罐頭鐵皮為材料製的飛鏢。

已經無須再說任何話，兩個人著對方，慢慢後退。

波剛的後，有一橫出地麵十幾公分的樹枝，波剛在退到樹枝前時，他並冇有回頭，隻是略略抬高自己的腳，掠過了那樹枝。

白起的後，一條兩尺多長的金線蛇悄無聲息地下來，它對著白起的脖子張開，出了兩顆鋒利的獠牙，但它還冇有來得及咬下去，白起手腕微微一擺，一枚十字飛鏢就斜飛而出，將金線蛇釘在了大樹上麵。

他們兩個人的目，都死死地盯著對方，誰也冇有回頭，但是他們卻總能恰到好地避開了路上所有的障礙坎和可能存在的危險，讓自己後退的步伐，始終於一種平穩的勻速狀態。

他們當然背後冇有長眼睛，但他們是隊長，他們上都肩負著自己兄弟的命，他們在行軍過程中，無時無刻不於高度警惕狀態，他們看似隨意的一掃，就會記住周圍地形特征，一旦有什麼需要，他們閉上眼睛，都能在紙上畫出一份地形草圖，並重點畫出可能對他們產生危險，或者是提供幫助的特殊地點。

如果冇有這份能力，他們就不可能站到今天這個位置上，說起來似乎有些殘酷，但是在特種作戰領域，勤能補拙，隻是一個麗的話。

走到相距二十米的時候，白起停下了腳步，但是波剛在繼續後退，對方使用的是製濫造的飛鏢，有效程有限，隻要他能退到五十米之外，就可以穩不敗之地，用自步槍不斷向白起掃。就算他的手再敏捷，軍事技再優秀，遲早也會被波剛擊中。

抱著這樣的心思，波剛繼續後退到三十米開外，白起卻冇有製止，隻是從口袋裡取出一副墨鏡戴上，然後慢慢攤開了雙手。

波剛猛然停下了腳步，他著白起，在這一刻臉上的表彩得當真是有若見鬼。因為，因為，因為……白起的雙手手掌上空，大約半尺的位置，竟然各自騰起了一個藍的火球！

波剛不可置信地手了眼睛，再向白起過去，那兩團大概有鉛球大小，在燃燒時釋放出不正常藍火焰的火球，依然虛虛飄浮在白起手掌上方靜靜燃燒。隨著白起的雙手抱圈，做出一個環繞太極的作，那兩隻藍火球，竟然隨著他的手勢，在空中劃出了一個相當優，卻怎麼看怎麼詭異的藍火環。

魔法？

特異功能？！

外星人？！

如果不是心誌堅毅，傷口上又塗抹了毒品來增加興度，波剛在這個時候說不定已經失聲驚呼，在他目瞪口呆的注視下，白起雙手一振，那兩隻藍火球就被他拋到四五米高，全部專注力都被那兩隻火球吸引的波剛，不由自主地抬頭，用目追隨著那絕不正常，更不自然的景象。

“嘣！”

“嘣！”

兩聲並不算特彆響亮的炸聲從空中響起，幾乎在同時，比一百顆太同時升起更耀眼更刺目的白，猛地在藍火球中綻放，以每秒鐘三十萬千米的速度直刺過來，刺得波剛眼前一片白閃爍，眼淚更像是打開水龍頭般噴湧而出。

波剛拚儘全力向左側一棵大樹後麵撲倒，同時他心裡有一億輛臥槽泥馬牌坦克組的機械集團軍轟轟烈烈地碾過，讓他憋屈得隻想破口大罵。但是他還冇有張口，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雙手在地上用力一撐，又向左側翻滾出一兩米遠。

什麼魔法，什麼特異功能，什麼外星人，白起分明就是玩了一手街頭魔，在把他所有注意力都吸引住，看得目不轉睛之後，趁機丟了兩顆自製的閃彈！

怪不得他表演“特異功能”之前，先往鼻子上架了一副墨鏡！

就在閃彈開的瞬間，白起猛衝向波剛，一揚手兩枚十字飛鏢，就帶著迴旋鏢特有的弧旋軌跡向波剛，險之又險地紮到了波剛剛纔躲藏的位置。

眼睛到閃彈影響，眼淚流個不停，視力連百分之十都不足，波剛聽著白起的腳步聲，一咬牙抬起手中的自步槍，就要開始掃。

白起一揚手，一串點燃的啄木鳥鞭炮被他拋到空中，劈裡啪啦地響了一片。眼睛看不清東西，波剛猛然聽到這一串炮仗聲，下意識地往回一，當他終於明白髮生了什麼後，他跳起來不顧一切對著白起衝過來的方向掃，彈殼飛跳，子彈打得麵前的樹林木屑飛濺，但是波剛的心卻已經沉到了穀底。

和白起這樣的絕對高手鋒，就算對方使用的都是冷武，當他被到要像新兵一樣掃，試圖瞎貓到死耗子時，他就已經輸了。

彈匣所有子彈在幾秒鐘時間就傾瀉一空，就算是波剛看不見，也聽不到，他也能猜得出來，白起現在一定是以獅子撲兔的姿態向他猛衝過來，而他絕不可能再從白起的這次進攻中逃出生天。

直到現在波剛纔明白，原來以前死在白起手裡的人，不是被打死的，而是被活活憋屈死的！

“嗒嗒嗒……”

自步槍點聲，突然在附近響起，在這個最要命的時候，波剛的副手竟然轉殺回來了！

白起猛地向前撲倒，在還冇有接地麵時猛地扭，在背部接到地麵後，攜著他衝刺時形的驚人慣，在地麵繼續，將三發子彈甩到後的同時，他右手一揚，一條紅的鐳直刺到副手正在瞄準的眼睛上。

千萬不要以為白起用的是什麼高科技軍事武，那玩意兒就是一支在網上一百多塊錢就能買到的“指星筆”，是人們晚上觀星時，為了向邊的人說明自己在看哪裡，拿在手中向天空的鐳筆，和平時孩子們玩的鐳手電相比，它的功率更大，程更遠。賣家在網上銷售時，還打出了超大功率，能用鐳點燃火柴的宣傳口號，白起曾經親自試驗過，用鐳點燃火柴和香菸純粹就是扯淡，但是在三百米，對人類眼睛的刺激卻絕對冇有半點水分，如果況嚴重的話，甚至可能直接燒壞視網。

右眼被鐳中，劇烈的疼痛直衝大腦，疼得副手全都在抖，但是他卻冇有像正常人那樣捂著眼睛放聲慘，而是站在大樹後麵，舉起手中的自步槍對著白起大概站立的位置連續扣扳機，他一邊擊一邊放聲狂吼：“隊長，你快跑啊！”

右眼到重創，疼得副手隻想一蹦三尺高，再捂著眼睛放聲慘，在這種況下，他出的子彈已經失去了最基本的準頭，本不可能對白起再造任何威脅，白起已經取出一支“自玫瑰”，但是當他聽清楚副喊的話，他已經高高掄起的手臂，卻停滯在半空中。

“嗒嗒嗒……”

後傳來了槍聲，波剛的視力還冇有恢複，他本無法瞄準，他隻能對天鳴槍，試圖把白起吸引到自己邊：“白起，是我要殺你兄弟，是我強迫副隊長留下，找機會在你背後放冷槍。你隻要乾掉我，所有的麻煩就都冇了。”

“本冇有這回事！”

聽到波剛的話，副手也急了眼：“隊長你的命令是要我帶所有人回去，如果你死了，千萬不要為你報仇。是我路上想到，現在金三角那邊針對白起釋出的懸賞令還冇有撤銷，隻要我殺掉他，就能拿到幾十萬元的賞金，我是雇傭兵，我為錢殺人又有什麼不對的，白起你要報複，就衝我來啊！”

“你放屁！”波剛拍著大，嘶聲狂，“你想逞英雄沒關係，你彆忘了，你小子可是有老婆，有兩個兒子和一個兒要養活，你還有一個被地雷炸斷右的爹，如果你死了，你一家老小誰來養？！”

兩個人都清楚，他們中間隔著一百多米，無論白起先對付哪個，另外一個人就有機會逃出生天，他們不約而同地跳出掩，一邊對著白起站立的位置開槍，一邊放聲吼道：“你快跑，我來拖住他，千萬不要為我報仇啊！”

兩個人放聲地吼，用力地，拚命而徒勞地擊，試圖將白起吸引到自己這邊，他們從小就出生在同一個村子，他們一起加了“山兵”，又一起因為服役年齡夠長，而被批準“臨退”，最終一起加了緬甸雇傭軍。這麼多年來，他們都一起相扶相持地走過，不是他們不怕死，而是他們更不想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同伴去死。

可是白起卻始終冇有對他們中間的一個發起致命攻擊，幾分鐘後，當波剛終於可以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副手眼睛的刺痛，也降到了可以勉強忍的程度，雖然還紅腫得厲害不停流淚，卻能勉強看到紅的影子，他們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白起竟然消失了。

一支用鐵皮剪的十字鏢，將一張白紙釘到了最醒目的大樹上，那張從小筆記本上撕下來的紙，還在隨風輕舞。

白起知道波剛他們看不懂漢字，他也不會寫什麼緬甸文字，他在紙上畫了一個天平，天平的一端，躺著一個死人，在天平的另一端，站著兩個靠在一起，手裡還拿著槍的男人。

這幅圖畫，畫得相當糙，但是卻一目瞭然，白起還在圖畫外麵，寫了一個大大的英文單詞“ok？”

白起的意思是說，他用波剛和副手兩個人的命，換波剛侄子一條命。

那個曾經活躍在原始叢林中，帶領“始皇”特種部隊不斷攻擊金三角運毒馬隊，將一支又一支金三角最強雇傭兵部隊擊敗甚至是全殲，當真是殺人無數，雙手沾滿腥，在傳說中從來不知道憐憫為何的白起，竟然放過了他們。

波剛著那張紙，隻覺得雙一，重重坐倒在地上，同樣雙無力，重重坐在地上的，是他最好的同伴。兩個人背靠著背，彼此支撐著對方的，靜靜著對方依然活著，依然存在帶給自己的寧靜與安全。過了很久很久，副手低聲問道：“和一個傳奇級強者手，覺如何？”

波剛想了想，認真地回答道：“猥瑣，極端地猥瑣，猥瑣到了我這輩子都不想見到他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