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很清晰,還表明了尺寸等等,那果真是一方古印,從上面標明的尺寸看,正好是三十點三厘米,四方形,正面就是我們所看到的那個花紋,仿佛就是地圖,而側面的四個面,卻是四個不同的人面,似乎都是古代的武士,面目猙獰恐怖,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每一面的人面臉上,都帶著猙獰詭異的笑意,一如王教授、單軍、王全勝死後的獰笑。
我看到正方古印,心髒不爭氣地“啪”的一聲,跳快了一拍,之間,說不出的難。
奇怪奇怪!爺一疊連聲地說著奇怪,老頭回頭看了他一眼,問道,“有什麼奇怪的?”
我也不解,這古印確實是詭異了一點點,可也說不上什麼奇怪啊。我們眾人都狐疑地看著爺,爺順說,“難道你們都不覺奇怪嗎?你們,這個尺寸——三十點三厘米,一個臉盆有多大?這麼大的印,往什麼地方印?你們別忘了,在西周是沒有紙張的,文字都記載在竹簡上。而且,你們看,這上面的資料是,類似玉石,這個問題就又來了,既然是玉石,其沉重可想而知,誰吃飽了了撐著,整天抱一塊石頭在手中?”
我一想也對啊,沒事抱那麼一塊石頭在手中做什麼?那麼大,那麼沉重?老頭皺眉說,現在的印章,象征著某人、某單位等等,古代卻是未必。我正向他請教古代的印章還代表著什麼的時候,他已經翻看了另一頁。
同樣的也是一張彩照片,所不同的是,這個照片拍的卻是印章底下的文字,毫無例外,又是我們都看不懂的鳥篆。
如此大的印章上面,卻僅僅只有四個大宇,我自然是不認識這個鳥篆的,可是,我與爺、丫頭在一見到這四個字的時候,都忍不住“啊”的一聲了出來。
爺首先跳了起來,指著照片上的四個字說,“這,這不就是劍柄上的四個字嗎?”
“什麼劍柄?”老頭的眉頭皺得很深,問道。
我只能將在廣川王陵中找到一柄青銅古劍的事說了一下。老頭問,“這柄劍現在在什麼地方?”我看向孫教授。
孫教授無奈,說是等下拿過來給老頭看看,然後又賠笑著問道,“師叔,這四個字,是什麼字?”
這孫教授可還直不怕丟臉,他堂堂一個考古教授,居然不認識鳥篆。不認識就不認識了,可是他居然還有臉去請教一個南爬子?他就不怕丟了他的教授面?而更讓我好奇的是,一個南爬子,不過是一個盜墓賊,他怎麼就懂得鳥篆了?
很久後我才知道,南爬子代代相傳,由於見識的古墓多了,對於各類墓葬有著非常富的研究。而更為了自的安全,他們必須得學一些不為人知的知識。比如說,古文、暗文等等。這個老頭是資深的南爬子,學識淵博,遠非那個半吊子孫教授能夠比得了的。
老頭沉了片刻,低聲音說,“天殘地缺!”
我差點沒有跳起來。果真是天殘地缺,那麼,難道我在廣川王陵水潭的百餘高臺上,聽到的那聲蒼涼無奈的歎息,以及那似乎是詩、又像是歎息的聲音,都是真實存在的,並不是我的幻覺?
八卦甲子,神機鬼藏,化蛇龍骨,天殘地缺!
這十六個字,到底代表著什麼意思?老頭又向下翻了幾張照片。都是那方古印的各個部位的照片,我已經無心看下去,心中反反複複都是那十六個字在翻騰著。
“這是什麼東西?”老頭突然指著其中的一張模糊不清的黑白照片問道。
孫教授搖頭,說他也沒有見過這張照片,這不是資料的東西。我心中好奇,低頭去看。那應該是一個黑黝黝的大,口,出一截黑黝黝的鐵鏈。這鐵鏈,我看著異常悉,似乎就是廣川王陵水下甬道的鐵鏈,又像是控制那些黑的鐵鏈,由於照片拍得實在模糊,我也分辨不出來。
一直沒有說話的丫頭說,這張照片是在教授的筆記本發現的,後來被警察搜查到了,大概一起送到了這裡。
我皺眉,教授的那本筆記,我是知道的,我還曾經親自看過,丫頭原本還想著留著教授的筆記做個紀念,不想,還是被人搜查出來。
孫教授將資料向後翻了幾頁,指著其中的一張照片對老頭說,“師叔,麻煩你看看,這是些什麼字?”
我著脖子看上那張放大了照片,依然是鳥篆,上面是十六個大字,前面的我都不認識,最後的四個字,明顯地與剛才古印上的四個字一模一樣。而在這十六個大字的下面,還有著一排小字,比較模糊,看不清楚。
老頭出枯黃的手指,了照片。我看得出來,老頭的手指竟然在抖,好久,老頭才說,“八卦甲子,神機鬼藏,化蛇龍骨,天殘地缺!”
“啊……”我再也忍不住驚呼出聲。果然,廣川王陵與這黃河龍棺,有著切的聯系。不,不應該說是廣川王陵,而是與廣川王劉去的墓室相同的那一個西周墓室。我在水潭的高臺上,曾經被八卦陣困住,最後陷了幻覺中。曾經,我清楚地聽到一聲蒼涼的歎息,有人在我的心底念叨著那十六個字,清清楚楚,毫無誤。
一直以來,我都以為那是八卦陣導致的幻覺,從來沒有放在心中過。可是如今我從老頭的口中,知道在黃河龍棺上,居然也有著這麼十六個鳥篆。可是這十六個字,到底代表著什麼意思?
“師叔,什麼意思?”眾人的注意力都在老頭的上,誰也沒有注意到我異樣。
老頭翻了翻白眼,冷冷道,“我怎麼知道?”
“那,這個是什麼?”孫教授被老頭搶白了一翻,也不在意,再次請教老頭下面的一排小字。老頭仔細地辨認了片刻,臉微微一變,從鼻孔冷哼了一聲說,“這麼小?我老人家眼睛花了,哪裡還認得出來?”
我看著老頭剛才神有異,知道他必定是從這排小字中知道了什麼,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要推說不知道。孫教授一聽就急了,忙著在辦公室轉悠了一圈,問道,“那該怎麼辦?”
“給我看看實,也許可以辨認。”老頭直截了當地說。
我一聽就樂了,心想這老頭還真逗,居然玩這麼一手。孫教授了把頭上的汗水,也不知道是不是急出來的,皺眉說,他得請示一下上頭,這個問題,他做不了主。
老頭也沒有他什麼,爽快地說,你只管請示就是,反正他這幾天也不走,要在附近逛逛。孫教授點頭,話題一變,再次詢問廣川王劉去的墓志中提到的金縷素到底是什麼東西?
老頭說,祖上曾經說過,在黃河底下有東西。可是人家費盡心機,改山川走勢,弄出了影昆侖的走勢,那麼,在影昆侖的風眼中,勢必另有大型墓葬。而這祥的墓葬,只適合葬子。所以,廣川王劉去的墓志所說的金縷素,可能就是指這個墓葬。
我一聽就急了,我可是剛剛從廣川王陵爬了出來,對於墓室,尤其是上古的大型墓室是一點興趣都沒有。我喜歡古董,喜歡的也僅僅只是它的暴利,可不喜歡將自己的小命拴在腰帶上去冒險,尤其是與死人打道。
那是金縷素,誰有興趣,誰去好了。強都與我無關,我絕對是不再去做南爬子。
孫教授說:“你老人家能不能說得詳細點?”
老頭說:“想要知道確切的位置,就得去黃河邊看看,在這裡是說不出什麼名堂的。我聽得人說,當年你的祖師爺曾經說過一句‘怎麼會是在這裡?’也就是說,黃河鬼棺眼中的東西,位置有異樣。“
老頭又說,當初祖師爺失蹤的時候,他也不在邊,是事後過去追查的。當時黃河眼附近有很多的村民,他問過許多人這個事,可很有人願意談起。普通的村民都很迷信,知道老祖宗的東西不得,老頭一定是被龍吃了。
但在老頭的追查下,還是查出了一點眉目。當初,他們的祖師爺看的,並不是那個石頭臺子的龍棺,而是四周的山,隨即他自言自語了一句:“怎麼會是這樣?”
我小時候曾經在黃河眼邊呆過,這個故事,我也曾經聽說過。但畢竟過了十幾年,而且,給我講這個故事的姥姥,也早就去世。當時我還小,僅僅也就是當作故事來聽,從來都沒有想過,有那麼一天,我會接這個石頭臺子的龍棺,也從來沒有想過,我的生死命運,會與黃河眼下的龍棺聯系在一起。
孫教授倒還真會蹬鼻子上臉,忙賠笑著要請老頭去黃河邊看看,可是老頭卻說,“黃河眼是一定要去看看的。但在看黃河眼之前,得先看看黃河龍棺底部的字到底寫的什麼?”
我想這老頭說得也對那黃河龍棺的廬山真面目,既然我們都牽扯進來,好歹也讓我們見一眼,就算是死,也做個明白鬼。
站在我旁邊的丫頭輕輕地拉了我一眼,我一呆,看向丫頭。卻見趁著眾人不注意,已經將厚厚的一疊資料捧在手中,正好翻到剛才的那張照片,用一只手指指了指那排被老頭說了看不清楚的小字後面的一個字。
我一看,不一呆。別的字跡確實很模糊,畢竟這東西在水下泡了數千年,早就腐蝕不已,可是這個字,卻還是清晰可辨,那明明白白就是一個“姬”字,丫頭說起過,王教授以前教過。
“姬”字,又是一個“姬”字,西周天子到底在弄什麼玄機?
我低頭沉思,反複地想著西周的曆史,希能夠找出一點點蛛馬跡。老頭與孫教授已經開始討論黃河眼的事,我也沒有心思去聽。就在這個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推開,黃智華抓了一疊照片走了進來。
“老孫,你快過來看看,又死了一個人,這個人你們誰認識?難道說他也接過那玩意?”黃智華氣如牛,顯然是一路跑過來的。
被他一說,我們的心都忍不住“咯噔”一聲,畢竟,在場的人每一個人都與黃河龍棺有著那麼一點點的聯系,所以,我們大家都圍了過去。
照片是剛剛沖洗出來的,而且,是公安局專業人員拍攝的,很清楚。黃智華解釋說,就在一個小時前,公安局接到報案,說是在南宮門口發現一,他們只當是普通的案件,也沒有在意。可是過去一看,那個矮胖子是專程負責黃河龍棺案件的,自然見過別的人的死相,當即見到這就傻了眼。那猙獰詭異的笑臉,正是接了黃河龍棺,詛咒而死的人的人特征。
當即忙著令人將抬回去,同時拍了照片,讓黃智華拿過來給我們看。
爺從黃智華手中接過一張照片.僅僅是看了一眼,就忍不住驚出來,“王全勝?他也死了?”
我頓時就覺雙發,差點站立不住。我僅僅只是在爺的手中掃了一眼,就認出這照片上的人就是王全勝。爺只知道他賣過古董給我,可是他卻不知道,王全勝早就在半年前已經死了,當時我還借了他的三車想要棄,可是在半路上失蹤了。
我不明白,王全勝的在失蹤半年後,怎麼會再次莫名其妙地出現在南宮門口,而且,從照片上看,他的毫也沒有腐爛的痕跡,不像是死了半年的人。當年,我可以確定他已經死了,死人活人我還是可以分辨的,那麼,他的現在出現在南宮門口,就只有一個可能——
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