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對著白婉清，即便不用回頭看，小白也能猜到，此刻臉上是怎樣一副神。

就是這樣，不許別人的忤逆，不容別人的反駁。

從前，他便是這樣，說什麽，他就做什麽。

可是這次——

“恐怕不行！”

小白的語氣很平淡，可是第一次，白婉清從他的語氣裏察覺到了，悉東西。那是和自己一樣的，不容反抗的篤定。

白婉清眉心擰了擰：

“白瀚宇，你到底怎麽回事？

今天先是說出了問題，讓委托不得不中途打斷。現在回來，又跟我說了這麽一大通莫名其妙的話。

我說委托繼續，你跟我說不行？

你到底什麽意思？”

白婉清說著，一雙漆黑的眼眸裏，不由得閃過一道。

今天的小白，給的覺太不一樣了。

小白依舊在顧自收拾著東西：

“意思就是——”說著，小白轉過，目筆直而有銳利的看向白婉清，一字一頓道：

“這次的委托，我說了算！

當然，如果你不配合，我不介意使用一些強製手段。你知道的，現在的你，本沒有辦法再和我抗衡！”

他的措辭已經很委婉了，現在的白婉清，何止是不能和他抗衡？

本，早就已經，不是他的對手！

小白就仿佛是天生的殺手，用了二十年才訓練出來的素質，他卻隻用了七年，就已經超過了。但是出槍速度、準度，就永遠都趕不上。

所以——

他這是在威脅自己？

白婉清垂在側雙手不由得一點一點用力著，眼前的男人，明明說出的話很平靜，表也沒有毫的，可是就是這樣不鹹不淡的語氣，卻讓有種無力。

那種，對邊的人和事，再也無法掌控的無力。

知道，沒有辦法拒絕！

如果真的拒絕，可能，小白真的會做出什麽事來！

白婉清的死死的抿著，就那麽直直的看著小白又平靜的轉回，整理工。片刻，不發一言的，轉過，頭也不回的大步朝房間外麵走。

後響起不輕不重的關門聲，小白手中的作，這才不由自主的停頓了下來。

應該，氣壞了吧！

嗬嗬！

小白似是頗為無奈的低笑了一聲，隨即搖了搖頭。

片刻，他拿出手機，撥通了餘楷的私人號碼。

“是我！”

餘楷：“我知道！”

小白：“我已經理了，隻是，以的格，恐怕不會這麽乖乖聽話。你要小心一點！”

餘楷驀地沉聲一笑。

小白一愣：“你笑什麽？”

餘楷收回笑意：“沒什麽，隻是好奇，為什麽你會相信一個，隻見過一次麵，而且還原本是你擊殺目標的人。從而，去和你的搭檔起衝突爭執。”

小白因為餘楷的話，有那麽幾秒鍾的沉默。

是啊！

這種事，如果說出去，恐怕都不會有人相信，太荒唐了！

為一個殺手，居然會背叛自己的同伴搭檔，而去和擊殺目標合作。

可是……

小白抿了抿：

“我相信你！”他一字一頓：“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可以幫助我，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那種平凡的、可以離現在的生活。

餘楷的呼吸平穩：

“好！”

掛斷電話，小白整個人像是了力一般，重重的跌進了沙發裏。

中午的毒辣而又肆意，就那樣毫無忌憚的，過窗子打在他的臉上，黝黑的仿佛被打出了點點黑金的暈。

他的眼眸深沉，深不見底，好像是醞釀著一場巨大的風暴一般。

白婉清走在街上，耳邊不息的行人和車輛，卻仿佛都不能引起的注意。

一張白皙致的麵容上，沒有任何一丁點的表，周都散發著寒涼的氣息。可是隻有自己知道，此刻，的心裏有多。

七年了！

七年，看著他，從一個稚的年，長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又怎麽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他要做什麽？

從他第一次走進自己真實的世界，拿著那條毯子蓋在自己上的時候，就看穿了他。

漸漸的，他愈發的接近自己黑暗腐朽的生活，漸漸的，他看自己的眼睛，不再是單純的依賴和信任，漸漸的，他的心裏，不再和以往一樣平靜，甘於如今。

他問自己是否想過結束的那一刻，就知道，早晚有一天，會控製不住他！

可是，能怎麽辦？

不是沒有想過，結束現在的生活，和小白就這樣兩個人，找一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

可是，可能麽？

不！

他什麽都不知道！

他知道了以後，一定會是親手殺死自己的那一個！

可是，不怕死！從來都不怕！隻是怕，知道了真相的他，會陷在掙紮和兩難的痛苦裏，無法掙。

“啊——”

白婉清忽然間停下腳步，用力攥拳頭，用盡了裏所有的力氣，仰著頭，朝天空聲嘶力竭的大喊了一聲。

周遭的行人被這一聲突如其來的吶喊所震懾驚嚇，紛紛用異樣的眼朝著看了過來，可是卻忽然不覺，蹲下、子，抱住頭，放聲痛哭！

小白，我該拿你怎麽辦？

我該拿我們，怎麽辦？

如果知道事有朝一日會走到現在這個地步，當初，我一定不會收養你！

……

夜晚的北城市，陷了一片紙醉金迷的糜爛。

金樽酒吧裏，白婉清一個人坐在卡座上，麵前已經堆放了大大小小、不計其數的空酒瓶。

對於一個殺手來說，酗酒，足以致命。

這些年，也一直恪守著這個規則，並且要求小白也是如此。隻有每年在他生日的那一天，才會放縱自己，做一個平凡的人。

想笑就笑，想喝酒就喝酒。

可是今天，卻不再想管那麽多了。即便真的有人來尋仇，趁機要了的命，也不想要再反抗了。

而且，心底裏，是期待著這樣的事發生的。

可是，沒有！

任憑自己喝的酩酊大醉，可是卻沒有人來，趁機要了的命，結束的痛苦。

這七年，變化的，又豈止是小白一個人。

隻有自己知道，看著男孩一點一點變男人，心裏的，也在不控製的發生著變化。

不是如此，也不會像現在這般痛苦。

想到這裏，不再次舉起手中的酒瓶，仰著頭往嚨裏灌。

白婉清是漂亮的人，在這樣的場合下，一個人獨自喝醉，無疑，會為一些人狩獵的目標。

即便上無形中流出來的氣勢，會讓許多人而卻步打消念頭，但還是阻止不了某些不怕死的。

“，一個人？”

耳邊，有人說話，白婉清抬了抬有些重的眼皮。

那是一個看起來很高大的男人，皮和小白的黝黑不同，而是白皙的過分。眼睛也和小白不一樣，小白的眼裏都是沉穩，讓人看一眼，就覺得可靠。

可是這個男人的眼睛裏……

白婉清收回目，沒有說話。

男人見沒有拒絕，立刻信心大增，朝著不遠自己的夥伴使了個眼，隨即順勢坐在了白婉清的邊。

他很練的靠近，若有似無的用胳膊撞著白婉清、在外麵的手臂：

“一個人喝酒多寂寞啊，要不要，我陪你？”

男人靠近，用帶著挑、逗的語氣，湊到白婉清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

白婉清臉上依舊沒有表，卻在這時冷冷開口：

“滾！”

男人眼底的眸一暗，卻並沒有因此而離開，似乎白婉清的反應，更加激起了他的征服、

“別這樣嘛，，我來陪你如何？”

說著，男人的手已經開始不甘於之前簡單的肢撞，而是直接抬起來，打算過白婉清的肩膀。

酒到底還是會麻痹人的。

即便白婉清已經察覺到男人下一刻想要做什麽，可是卻失去了以往最快速的反應。

隻是，有人卻替做了。

男人的手腕被人攥住，懸在半空中。

被突然間打擾到雅興的男人自然不高興，兩隻猥瑣的眼睛，頓時出兇：

“誰？”

一邊說，男人一邊抬頭，看向了那個攥著他手腕的人。

那是一個男人，二十歲左右，材高大拔，麵無表，可是眉眼間流出的冷意，卻仿佛能在一瞬間，將自己上的熱都帶走一般。

他楞了楞，即便不認識，也能到，這個人，不是自己惹得起的。

“媽的！真掃興！”

一邊說，男人一邊甩開了自己的手腕，罵罵咧咧的站起，回到了自己朋友之中。

清淨了啊！

白婉清覺到自己邊再也沒有那種惡心的氣息，不由得重重呼出一口氣，隻是視線不經意間流轉，之前眼底所有的平靜，都化作了狂風驟雨一般，轟然崩塌。

餘……餘楷？

他……他怎麽會來這裏？

頭腦昏昏沉沉的，白婉清卻還是能到，一莫名的危險，即將要把自己吞沒。

然後，滿戒備的看著眼前的男人，直到他開口說：

“白小姐，我能不能和你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