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文曜最近高興的,因為韓彧自從那次發燒咳嗽之后,果然一天天就好了起來。從最開始的只能在床上靠一小會的時間,到現在已經可以獨立坐上二十分鐘左右了。
并且,他的氣也在一天天地好起來,總算不再是滲人的死人白了。這讓溫文曜對他的臉簡直不釋手,時不時就要雙手捧著“啾咪”一口,簡直能膩死個人。
他這幾天正在跟請來的師傅學習按的技藝,竟然也頗有效,還把位給認了個七七八八。
這天,他正讓韓彧半躺在床上,他的按服務呢,檬國的一通電話就打了進來了。
雖然溫文曜不知道為什麼是給自己打電話,但還是避開了韓彧,跑到外面去接電話了。
但是,這通電話的容,卻是讓他大吃一驚。
“你說什麼?琳死了?”那個人……那個差點害死自己兒子的人,就這麼輕易地死了?
“你跟我保證,沒有開玩笑。”溫文曜此時的表,完全不同于在韓彧面前的那樣,就連說話的音調也被刻意低了好幾個度。
如果韓彧此時在這里,大概會覺得他非常陌生。
“我怎麼會拿這種事開玩笑?”電話那頭,傳來約翰疲憊沙啞的聲音,一下子就能聽出,這個男人,這幾天一定是沉浸在痛苦之中。
“對不起,節哀順變。”能怎麼樣?人都死了歸于黃土,還能給揪著不放嗎?還能對這個剛死了老婆的人說,我們還沒報仇,你怎麼能讓死了?
所以,諸多念頭在腦海里一閃而過之后,溫文曜最后只能說,“追悼會打算什麼時候辦?”
“不辦了。”
“不辦?你不是很嗎?怎麼不請個神父過來給念念,讓下輩子別做壞事了。”
溫文曜現在說的話又很誅心了,因為他忍了半天,實在是忍不住。他一直在想,憑什麼?憑什麼我家阿半只腳踏進鬼門關,好不容易跑了回來,又在床上躺了好幾個月。而你這個人,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兩一蹬什麼也不知道了。
那種不上不下的憋屈的覺,溫文曜實在很痛很。他恨不得現在馬上飛去檬國,把這個人揪起來,打好幾個掌,質問到底憑什麼?
“做出這樣的事,如果辦了追悼會,我怕韓會不高興。”
“他當然會不高興。但這是你的夫人,死得悄無聲息,你的手下們,就不會說什麼嗎?”
“這是我的家務事,別人沒有權利說三道四。溫,替我跟韓說一聲,對不起。”
“要說自己去跟他說。再說了,你本就沒有對不起他。有罪的人,已經死了。”
“我替琳跟他說……雖然知道,這很不厚道,但我還是希,你和他,能來。”
“這不可能!”
“對不起溫,可是你至也要問問韓的意見。”
“他也不會同意的,這個人,現在跟我們都沒有什麼關系。阿是不會承認他的份的。他死了……就死吧……”
“可是溫……”
約翰的話還沒有說完,溫文曜的手機就又有電話進來了,他把手機拿到跟前一看,卻發現竟然是韓彧打過來的,一時間,他的心怦怦跳,好像有什麼,突然被撞破了一樣。
他匆忙對約翰說“你稍等”,然后就接通了韓彧的電話,“喂,親的,怎麼了?是不是要拿什麼?”
“誰的電話,打這麼久?”
“呃,是我爸,再跟我說咱們婚禮的事呢,所以不知不覺,就說的久了一點。你等我五分鐘,我結束了通話,馬上進去。”
說完之后,溫文曜就清楚地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嘆氣,“小曜,你撒謊的水平,還是一點也沒有提升。”
“我沒有……”他下意識地反駁,卻被韓彧的下一句話噎得啥也說不出來。
“如果只是說婚禮的事,你為什麼要避開我?”
“這、這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嗎?”
“那為什麼現在又說了?”
“……”對著韓彧這麼聰明地人,溫文曜發現他本一點勝算都沒有,他這輩子也別想瞞著他做什麼壞事。如果有一天他功在韓彧的眼皮底下做了什麼事,那一定也是他愿意讓他瞞著。
最后,溫文曜面對韓彧無聲的堅持,最終還是妥協了,“好吧,等我這邊掛了電話,就進去跟你坦白。”
韓彧這才心滿意足地掛斷的電話,溫文曜的后背卻是出了一冷汗。
他沖還在等著的約翰低吼,“我快被你害死了!”
“怎麼了?”約翰不解,“韓又不是瓷娃娃,為什麼不能讓他知道?”
“他現在就是瓷娃娃!”
“什麼意思?”
“醫生說他不得任何刺激,你讓我怎麼跟他說這件事?萬一他因此又出了什麼事,我跟你沒完。”
“溫,你太小看他了,韓很堅強,他不會……”
“去你妹的堅強!如果他不是這麼堅強,你們會一個個的理所當然來傷害他嗎?”
“……”
約翰被噎得啞口無言,氣氛一時間尷尬了起來。溫文曜趁此機會掛斷了電話。
溫文曜走進病房的時候,竟看到韓彧正一手扶著他的,一手撐著后的床板,似乎想要自己躺下來。嚇得溫文曜差點把手上的手機扔到地上,他趕跑過去,雙手扶住他,“親的,你在做什麼?要躺下嗎?怎麼不等我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沒事,這點事,我自己可以。”
“不行,萬一摔了怎麼辦?醫生說你現在不能磕著著,很容易暈倒和發病。”
因為太過張,他并沒有注意到自己在說完這句話之后,韓彧僵了一瞬的臉。
“你是不是覺得被子靠著不舒服?那你靠著我好不好?”
“不用了,我想躺下一會兒。”
“好好好。”溫文曜忙不迭地應下來,并小心地扶著韓彧在床上躺了下來,給他重新調整了床頭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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