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萬里, 才下過一場大雨, 天空碧藍一塵不染, 整個大地都清亮的像水洗過了一般, 萬事萬都顯得格外清新雅致。
用過早膳後, 顧沅便躺在了躺椅上,還在翻著書十分慵懶的曬著太, 便見息和邁著步子來了。
才過了半年未見,息和看上去是愈發的俏可人, 此時穿著一湖綠長, 正是枝頭上開的最盛的那一朵花。
隨便說了幾句, 見顧沅都是懶洋洋的,息和這才切了正題, “嫂嫂,你說什麼樣的香囊圖案才最別致?”
顧沅聽了這話, 才將手上的書放了下, 瞧向了息和,看滿眼期待,微微思索了一番,出了一抹了然的笑來。
這幾日在宮中便聽聞了沈敬和與息和的事, 有陛下吩咐, 命沈敬和來教息和作畫,一來二去,兩人不得要多見面,漸漸的可不就因此生出了誼。
想到從前, 還有些發愁應該怎麼來幫,未想,宋衍居然不聲的用了最有效的法子。
眼角帶著一笑意,故意順著相反的方向去說,“最別致麼……當屬是那些花的樣式了。”
息和口道︰“這怎麼行,哪有一個大……”微微一頓發覺有些不妥,面上微微浮出一抹紅暈,又忙改口道︰“嫂嫂還有沒有別的?”想了許久,都未想到滿意的,未怕又被旁的婢打趣,只得來問顧沅。
顧沅看著覺得有些好笑,一時也懶得再去逗,便說道︰“蘭草。”
素而不艷,仰俯自如,可不正配沈敬和那不爭不搶的子。
息和將那兩個字放在邊咀嚼了一番,忽覺得當真是與沈敬和十分合,一雙有幾分染著愁雲的眸子,霎時便多了幾分雀躍,頗為激的對顧沅道了謝,正想回去嘗試一番,可這又這麼走了,未免有些草率,故而又隨口問了句,“皇兄生辰將至,不知嫂嫂為皇兄準備了什麼壽禮?”
聽息和這麼一說,顧沅才猛的想起就快到了宋衍的生辰。
可還什麼都沒準備。
息和見顧沅這副樣子,好心在一旁提醒了一句,“皇兄最是小氣,嫂嫂若是沒想好,不如也送一個香囊吧!”
顧沅了息和一眼,倒也可行……
這麼多年,他的生辰,都隨手撿了個東西送了過去,倒也沒有去多留意宋衍喜歡些什麼,反觀每年一到的生辰,便會收到各種千奇百怪的小玩意兒,同的相比,一看便是用過心思的。
左右也是無事,何不也來做一做。
可一連做了三五日,求教了春桃好多回,做出來之後,卻還是很不像樣,那歪歪扭扭的針線,似雲非雲的針腳,看著便讓人心煩,真真是浪費了那雪緞和下邊垂著的穗子。
顧沅仔細打量了一番後,便將那做好的香囊扔給了春桃,“把它扔了吧!”
春桃有些心疼,“小姐做了那麼久這如何扔得!俗話說心意最是重要,小姐若是把這香囊拿給陛下,陛下定會十分歡喜。”
顧沅卻在想,這東西這麼丑,簡直都不想承認這是做的,若是拿給了宋衍,定會被他笑話,若是萬一宋衍這個不開眼的,一直掛在上,那豈不是丟臉丟到了那些大臣那里……
可若再做一個,不僅時間來不及,而且,也不能保證第二個就比第一個好。
側過頭,又看了看那丑的很別致的香囊,心里忽有些愁得慌,忙說道︰“好春桃你快把它拿走,我還有別的東西可以送……”
……
白日里,顧沅閑著也是無事,便偶爾也出去走一走,今日天尚好,顧沅便攜著春桃一起出了寰宮,誰知好巧不巧的便和沈敬和打了個照面。
與沈敬和同行的還有其他幾位朝中大臣,幾人互相寒暄客套了一番,才各自離開。
臨走時,顧沅眼神不經意一瞥,見瞥見了沈敬和那腰間佩著的一個墨綠香囊,上面繡著一株株遒勁拔的蘭草,可是正是息和前幾日那不離手的寶貝。
看到此,顧沅邊勾起了一抹笑意。
隨便走走,不知不覺竟走到了明德堂,看著匾額上的字,顧沅忽的有些,不由又想到了上次同息和一起去奉賢殿附近時的樣子。
一時頓住了子,還在想著要不要進去,再一想到宋衍這些時日都那麼忙,便又這了回去。
誰知,前腳剛邁出一步,卻被林盛給喚了住。
如此只得隨著林盛進了明德堂。
見顧沅一進門,林盛便頗為識時務的將門關了上。
宋衍見有些意外,不得不說,這是顧沅第一次主來尋他。
被宋衍的灼灼目盯著,顧沅忽然覺得有些抹不開面子,有些支支吾吾道︰“就路、路過……隨、隨便來看看。”
宋衍卻看著笑得意味深長。
顧沅轉便想走,“沒什麼事,我便先走了,你繼續……”轉過才走了沒兩步,卻不知何時宋衍已行至了旁,他輕輕一勾手,便將攬在了懷中。
他兩手攬著的腰,一雙眸子黑漆漆的,盛著笑意,“阿沅莫不是忘了什麼?”
方才在議事時,他便見沈敬和笑得春風得意,果然在他起的那一刻,他看到了那墨綠香囊,一看便是出自子之手,再一聯想後宮中的傳聞,這是誰送的一猜便知。
郎才貌,投意合,他亦有給他們指婚的打算。
今日便是他的生辰,但他卻許久許久都未曾收到顧沅贈與他的,親手做的東西。
顧沅︰“???”忘了什麼?
看著顧沅一臉懵的樣子,宋衍心忽然有些不悅了,“仔細想。”
過了良久,顧沅才恍然,別說,倒還真沒準備,可再一去看宋衍的臉,覺得實話實說,今天可能就走不了了,便從懷里了,將一直戴在邊的一塊白玉給了宋衍,“壽禮。”
宋衍︰“沒了?”
這隨手的樣子,真是好不敷衍!
顧沅老實道︰“沒了。”
見宋衍好似有些不高興,也不待他多反應,顧沅忙從他懷里掙了開,“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說罷,也不管宋衍再說什麼,便急匆匆的走了。
宋衍手中握著那白玉,玉上還有的溫熱,許是佩戴的久了,他總覺得滿是書卷的明德堂滿滿都是的味道。
……
這日里,宋衍還在明德堂批閱奏疏,然看著看著思緒就開始有些飄遠,他手中把玩著顧沅送來的那塊玉佩,心里忽有幾分郁悶,他本以為顧沅是在同在玩笑,卻不想,他等了幾日都未收到顧沅送的其他東西,他抬頭看了看窗外,暖高懸,日頭明朗,這樣好的天氣,此時此刻他忽然很想見到顧沅。
到了寰宮,卻見顧沅正在午睡,彼時是六月天,塌上,只穿著一單,那白皙的胳膊在外,上蓋著的薄毯,發微,烏黑的秀發趁的愈發白皙紅潤,睡得好不香甜。
宋衍的作真是輕到不能再輕,看著顧沅睡的不老實,他替蓋好了薄毯,而後又怕涼,又給加了層薄被。
看著顧沅那乖巧的模樣,他心底生出一,未想,這般的歲月靜好有一日也會屬于他……
他就這麼坐了良久才離開,出了寰宮的殿門,他卻被春桃喚了住。
春桃似是有些為難,醞釀了許久才將顧沅那繡的七扭八歪的香囊拿了出來,上邊繡著祥雲花紋,還墜著明黃的穗子。
春桃低著頭,不敢再去瞧宋衍,雙手舉過頭頂,“陛下,這是小姐給陛下的壽禮。”
宋衍接過,看著這香囊,不由有些失笑,這手藝,也當真是獨一無二了。
春桃又道︰“小姐為了做這香囊,整整花了五日的功夫,小姐用心良苦,還請陛下收下。”
做的東西卻沒有親自給他,而是的婢一臉為難的給了他,他忽然猜到了幾分,眼底旋即微微出一笑意,他將那香囊揣進了懷中,又獎賞了春桃一番,便回了明德堂。
微風輕拂,和風送暖,顧沅正準備去尋息和公主,誰知在路上便聽到有兩個人影在低聲談。
一人道︰“陛下的心思如今真是愈發古怪了,居然讓咱們把長華殿給拆了,你說好好的大殿,稍微修繕一番便和新的一樣,居然要拆掉!”
另一人有幾分贊同道︰“你看今日陛下那腰間佩戴的香囊了嗎?我倒現在都沒看明白,那上邊的圖案倒到底是什麼,神吧,還沒有腳;要是花草吧,也不對……”好好的一個陛下,這品味,真是讓人有些不敢恭維。
這話好像說到了點子上,霎時便激起那人的興趣來,“你可還記得在南越國那日,陛下命咱們將陛下要去幽冥山赴約的消息,傳的人盡皆知?如今我這仔細一想,才發覺越來越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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