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瓊探頭往里面了，“曦和呢？”

竹君回道︰“司在顯殿，與皇後娘娘在一起，婢子先讓人帶幾位去宴會的地方。”

趙氏點了點頭，拉著還在東張西的張瓊先行了。張洪板著臉，不知道這娘兒倆到底在盤算什麼，沉默地跟在後面。

隨後蕭常和他的夫人趙氏也來了，這兩人都上了年紀，竹君特意安排了肩輿抬他們過去。

蕭綱和郗微則來得稍晚了些，郗微的臉上似乎不願，等過了宮門，道︰“陛下的生辰宴，為何要我來？”

“你怎麼說也是我未過門的妻子，算是陛下的家人。皇後請你來，你還有意見了？”

郗微冷冷到︰“我與皇後素來不睦，過去還有過糾葛，大王不知道嗎？”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你以後是長沙王妃，免不得要常跟皇後打道，躲得過一時躲得了一世嗎？還是你有什麼要事，連這半日都騰不出來？”蕭綱的神冷下來，審視著。

郗微看到蕭綱有些生氣了，這才道︰“我只是說說，不還是跟大王一起來了嗎？”

蕭綱沉聲道︰“你所求若只是一個王妃之位，我自然會給你。但你若求得更多，我非但不能滿足你，還得給你潑潑冷水。我們蕭家人團結一心，同仇敵愾，才打下這大梁江山。無論是我，陛下或臨川王，都不會背叛對方。所以陛下才放心把龍驤軍給我。皇後之所以深得陛下重，就是明白自己的本分，從不會讓陛下做違心之事，賢妻當如此。”

郗微放了聲音，“好端端的，大王說這些做什麼，我自然是曉得的。”

“你曉得最好。”蕭綱恢復了臉，“快走吧，別讓其他人久等了。”

兩人剛要往前走，後頭王執和謝羨也到了，過來見禮。

“我昨日有幸去五經館聽了二位博士的課，收益匪淺啊。”蕭綱故意恭維道。其實他哪里聽得懂經史子集，就是五經館近來在都城為了不得不去的場所之一，周圍的人都去過，他也趕新鮮去了一次，差點沒聽到睡著。

王執心知肚明，笑到︰“長沙王好學之姿，我等有目共睹。”

蕭綱尷尬地笑了兩聲，頗有種上課懶睡覺，被先生抓到的窘迫。他就是個人，上戰場打仗還行，做學問還是免談吧。跟這些士族高門出的飽讀之士，完全不是一個境界。

郗微對謝羨說︰“聽聞謝博士明日便要出海陵郡了，今日還進宮為陛下慶生，實在是辛苦了。”

謝羨沒想到郗微還知道自己的行程，微微一禮，表疏淡有禮。他是那種有傲骨的人，若非他自己願意，旁人也無法輕易驅使他。

郗微看著謝羨，心中不免同。

在的夢里，謝羨娶了王氏，過了兩年安逸的日子。但他在出海陵郡的路上，與他的父親一樣意外亡了，只不過現世比夢境里早了一年。

這輩子，謝羨比夢境里更慘，痛失所，可能又會死在路上。

而王氏的命數，則截然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