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姓吳,謹言,老子一定是覺得自己老婆的話太多,所以給兒起了這個名字。
果然,名如其人,吳氏是個沉默寡言,且無趣的人,長得也很無趣。
陳清焰娶,真真是一朵鮮花在了牛糞上。
敬主母茶的那天,謝玉湄咬牙跪下,一杯熱茶舉過頭頂,吳氏接過茶,抿一口,給邊上的丫鬟,開口道:“你我同為爺的人,自當姐妹一心為這個家。”
姐妹?
謝玉湄心中冷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這兩個字,誰他娘的和你是姐妹?
吳氏的見麵禮是一隻簪子,上麵嵌的紅寶石,不好,又小,一看就是家裏沒什麽錢的。
謝玉湄接過簪子,了頭上的簪,果然,吳氏的臉變了變。
拿出理家的帳本,到吳氏手上:“沒進門前,夫人生著病,爺把家給了我;如今進了門,這帳還是管的好!”
吳氏倒也沒推辭,接過帳,道了聲“辛苦了”,謝玉湄淡笑了下,在一旁安安份份坐下。
知道這時候自己的一舉一,都在陳清焰的眼睛裏,自己越聽話,這人的心就越偏向自己。
果不其然,在新房裏呆滿三天後,陳清焰便往自己房裏來,雖然兩人沒行夫妻之事,但這足以讓新明白,自己這個貴妾,是惹不起的。
陳清焰也沒有讓妻妾有爭風吃醋的機會。
他初一到十五,睡在正妻房裏;十六到月底睡在謝玉湄房裏,誰也不虧待誰。
到於房事,更是公平,一人一次,謝玉湄用腳丫子都能想明白,這個新男人本沒放在眼裏,不過和一樣,是個生育工罷了。
蔣夫人看中吳氏,除了知書達禮,出清白以外,還看中了屁大,好生養。
果然,新婚三個月後,吳氏便懷上了,消息傳來的那天,謝玉湄躲在房裏狠狠哭了一場,若那個孩子還在,這會都能娘了罷。
……
可惜吳氏的孕,也挽不回蔣氏的命。
蔣氏走的那天,接著陳清焰的手死死不肯撒手,千言萬語到頭來,化作了一聲聲的“清兒,清兒”,喚了半天才咽得氣。
的葬禮辦得十分的簡單,娘家沒了人,婆家的人又恨,靈堂上稀稀拉拉的,連個哭喪的人都沒幾個,好生淒涼。
作為媳婦,謝玉湄自然是要守靈的,看著那普普通通的棺材,眼中流著淚,心裏卻在笑。
掌過家,知道陳家並非沒錢,不敢用好的棺材是怕引起陳家人的不滿。
想那蔣氏的從前,何等的威風,何等的霸道,那時候的如何會想到,自己死後會被人塞進這樣的棺材裏。
蔣氏一走,陳清焰的魂似乎也被帶走了,這個男人經曆了朝爭,罷,失子,喪母,已經完完全全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他的話一天比一天,有時候好幾天都不開口,也不往妻妾房裏去,隻在書房將就著。
陳老爺怕他悶出病來,托了關係幫兒子找了個差事,去杜財神邊做管事。
杜家和陳家是世,當初平王得勢的時候,陳老爺沒照拂杜家,如今風水流轉。
謝玉湄這時卻遇到了一件糟心事,那個討債鬼的哥哥找上了門。
謝玉湄恨他,更恨邵姨娘。
如果不是縱著兒子,他們這一房怎麽會是如今的這個局麵?
但凡這王八蛋爭口氣,能讀個功名出來,邵姨娘何至於被那賤人死,自己何至於無依無靠的在這陳府裏?
謝玉湄隻給了一百兩銀子打發這個賭鬼,錢對於來說,如今就是命子,的命,誰也別想拿走。
哪知這一百兩銀子不到三天,就被這賭鬼花了,賴皮狗似的又粘上來,謝玉湄真想一把砒霜毒死他算了,這種人渣,他怎麽有臉活在這世上的?
實在被纏得沒辦法,謝玉湄隻好求男人,陳清焰哪會用一個賭鬼,直接一口回絕。
這賭鬼也是豁出去了,自個跑到杜財神跟前遂自薦了。
因為這件事,謝玉湄在陳府好一陣沒抬得起頭來,此刻暗暗生了後悔,不該為了賭那口氣,把那個已了人形的男胎打掉的。
父母兄弟靠不上,能靠的唯有兒子,怎麽就那麽傻呢?
……
陳清焰去了杜財神那裏,整個人才慢慢恢複了正常,又過幾個月,吳氏生了,生了個胖兒子,七斤六兩,陳家總算有了些人氣。
看到孩子的時候,謝玉湄平靜了幾年的心緒,一下子被掀起風浪來,想掐死他。
但看到初為人父的陳清焰臉上半點喜也無,隻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表,這念頭又死死的了下去。
和這個男人做了多年的夫妻,他臉上的每一個細微的表,都了如指掌。
他不喜歡這個兒子!他娶妻生子,隻是為了給蔣氏,給陳家一個待!
吳氏懷孕的這九個多月,陳清焰一次也沒歇在的房裏,借口是守著重孝。
他倒是常常來謝玉湄房裏,但謝玉湄知道,他來隻是為了通過他,想念另一個人,和高玉淵是姐妹,眉眼之間多有幾分相像。
男人對於得不到的東西,有著最深重的癡念,這幾年謝玉湄也想明白了,什麽啊啊,都是過眼雲煙,還不如銀子來得實在些。
從前在閨中,對陳清焰那一個癡迷,如今時間長了,那覺也就如此。
他也隻長了一個腦袋和兩條,也會放屁和拉屎,除了那張臉好看些,和別的男人沒什麽區別。
謝玉湄此刻總算明白了邵姨娘為什麽在父親被流放後,就和年輕帥氣的小廝混在一起。
一份虛無縹緲的,哪有年輕男人能給籍。
謝玉湄甚至想,陳清焰就算得到了高玉淵的心,兩人結夫妻,早晚有一天也會兩看兩生厭,說不定到時候陳清焰還不止一個姨娘。
算是看了,這世上哪有不貪吃的男人,陳老爺對蔣氏夠深吧,蔣氏死後,他不還是睡在姨娘床上,做著那種事,他也沒說為蔣氏守著?
都是一丘之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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