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先生啊,”他笑瞇瞇地說道,很是敷衍地朝喬鏡行了一個拱手禮,“雖然我只在您的學堂上過三個月的課,但您也算是我的啟蒙先生了,失禮失禮,難得回鄉一趟,都忘了上門拜訪您。”他說完,停頓了一下,故意拖長了聲音道,“不過早就聽說學堂解散,不巧今日還走了水……唉呀,幸好已經沒學生來上課了,真是萬幸,萬幸啊。”
劉家村村長猛地扭頭瞪向他,氣得上的胡子都在都:“你,你睜眼說瞎話!”
“劉村長,您這話說的,”那年輕人哼笑一聲,老神在在道,“我剛才可是說了,我也在學堂讀過書,先生當初對我是嚴厲了點,但我也不是那種不知道好賴的人,不至于為了這點小事就上門報復吧?”
“你們是想威脅我們就范!”人群中,一個臉上長著小雀斑的罵他,“十年前都說好了山上的茶園對半分,連界限都畫好了,結果就因為馬老六進城當了個,你們馬家村立馬翻臉耍賴不認了,白白占了我們那麼多地方,現在居然都敢直接進村子放火了!欺人太甚!”
“喲,還知道欺人太甚呢,”那年輕人哈哈笑起來,看神明顯不以為恥反以為傲,“看來先生把你們教的不錯啊,那他們有沒有教你們一句話,做——虎落平被犬欺?哈哈哈哈!”
他哈哈大笑了幾聲,在眾人的怒視下,忽然沉下臉來,拍拍腰側的那枚只有員才能佩戴的碧綠玉佩,明目張膽地威脅道:“總之,今天這個事兒,我說了算!不服,不服的話,你們大可以去府告我,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這一帶的府都跟我有,到時候別冤沒,自個兒卻先進了大牢了!”
聽到他這一番話,在場的劉家村人都出了一臉敢怒不敢言的憤怒表,那更是直接被他氣哭了。但喬鏡卻和景星闌對視了一眼,均在彼此眼底看到了一無奈。
喬鏡用口型問道:‘他真是當的?’
他相信世上肯定有類似于馬老六這樣,一旦小人得志后就開始囂張跋扈的員,但是劉家村可就在京城邊上,百姓們哪怕徒步花個一天也能走到府衙門,哪個京會蠢到把這麼明顯的把柄遞給自己的政敵?
為了區區一片茶園葬送自己的大好前程,這人要真是員,眼皮子未免也太淺了。
“我聽他們說,馬老六原本是倒賣茶葉的二道販子,但這次回來不知道怎麼的就變當的了,”景星闌低聲音回答,“我要是能拿到他的那塊玉佩,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而六神無主的鄉親們,這時候也把最后的希寄托在了喬鏡上,畢竟他是這村里唯一一個讀過書的。
“先生,幫我們想想辦法吧!”
“先生,不能讓他們欺負到咱們劉家村頭上來啊!”
“就是,村長,大不了……大不了我們拼了!”
有個愣頭青剛把這句話說出口,腦袋就挨了村長一掌:“拼什麼拼!好好的,你難不還想搞出人命來不?”
喬鏡深吸一口氣,按捺住自己聲音中的意,在眾目睽睽之下朝那年輕人出手:
“把你的玉佩給我。”
年輕人立刻警惕起來:“你要干什麼?這是能隨隨便便給人的嗎,這是朝廷命的證明!”
“不是什麼人都能被稱為朝廷命的,”喬鏡說,“你有陛下口諭或者圣旨嗎?是進士出嗎?居五品了嗎?”
一連三個問題,那年輕人被堵得啞口無言,只能厲荏地瞪著他:“那,那憑什麼你要我就得給你?”
喬鏡:“因為你自己說的,你在學堂讀過書,我是你的先生。那你難道不知道什麼一日為師終為父,還是說,你是想大逆不道,欺師滅祖?”
就算大梁朝風氣再開放,這八個字下來,也足以能把人死了。喬鏡幾句話說完,那年輕人的臉由青轉白再轉紅,五六跟開了染坊似的,煞是好看。
周圍劉家村村民們的表卻正好和他形了鮮明對比,人人喜笑開,拍手好,宛如大夏天喝了一大碗冰水下肚,暢快無比。
見自家村子的寶貝疙瘩吃虧,馬家村的村長頓時不干了,拄著拐杖巍巍地站了出來,一雙鷙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喬鏡,卻被景星闌不聲地擋住了。
“哼!”他重重地冷哼一聲,不屑道,“垂死掙扎而已。小六,既然他們不信,那你就把玉佩給你的先生看看,讓他也知道什麼做真正的出息!”
年輕人的額頭卻冒出了冷汗,他著手中的玉佩,著四面八方投來的視線,最后一咬牙,把玉佩遞了出去。
反正也只是一群鄉野之人,他僥幸地想,肯定是認不出來真假的。他找人仿的時候那工匠都說了,這假玉佩用眼本看不出差別,除非……
喬鏡拿到玉佩,只是掃了一眼,便轉手遞給了站在他旁邊的景星闌。
當著幾百位鄉親的面,景星闌神平靜地從懷中掏出了一塊大小和這塊碧綠玉佩類似、但上面的圖案卻截然不同的翠綠玉佩,彎腰從地上拾起一塊石頭,分別了一下,前者發出的是略顯沉悶的“嗡”聲,后者則是清脆的“叮”聲。
“假的。”他一口斷定。
“不可能!”不等那年輕人說話,馬家村的村長就先了起來,他重重地用拐杖敲著地面,抖著手指指著景星闌的鼻子罵道,“別把你那些腌臜貨跟我們小六的比,他可是正兒八經的朝廷……”他說到一半才想起喬鏡的話,卡殼了一下才繼續道,“正兒八經的朝廷員!你那玩意兒才是假——小六你別拽我,讓我罵死這個膽大包天的狗東西!”
喬鏡想起那本《大梁朝紀事》上有寫過,一個當地豪強仗著自己在家鄉的勢力,隨意對欽差辱罵,最終被以凌遲,還連累了整個家族都被流放千里。
而這本書,基本是每個學堂先生都會給學生講的,可以說但凡進過學堂的,不可能不知道這個故事。
他默默地注視著那個明顯六神無主的年輕人,是冒充朝廷命欺百姓一件事,按照大梁朝的律法,他這輩子就完蛋了。
而且剛才景星闌還被那個村長指著鼻子罵狗東西,要是他較真起來的話,整個馬家村都得完蛋。
看那玉佩的料子就知道,喬鏡想,這人出去闖幾年,確實賺了不錢,錢壯人膽,回鄉后虛榮心再一作祟,才會干出這種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事。
“你應該也看出來了,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假,”景星闌才不會跟一個愚昧不堪的老人家掰扯,而是把目轉向了整個人都在發抖的馬近臣,這是那塊玉佩上刻著的名字,“是你自己說,還是咱們去府說?”
馬家村的村長本想說去府誰怕誰,但馬近臣的異樣表現得實在是太明顯了——
他渾汗出如漿,臉和死人一樣慘白,說下一秒就會當場暈厥也有人相信。
馬村長的心冒出一個荒謬的想法,他倒吸一口涼氣,抖著,巍巍地問道:“小六,你,你……你說句話啊!”
馬近臣被他這一聲喊的,直接嚇得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在馬村長不可置信的目中,他痛哭流涕地給喬鏡和景星闌拼命磕著頭:“大人,我,我有眼不識泰山,那玉佩確實是仿制的,但是用的料子并不是朝廷員的料子,很多行商的都會做一個,只不過一般老百姓認不出來……求求您饒我一命吧大人,我再也不敢了!”
他一邊哭還一邊跪著朝喬鏡爬了過來,想要抱著青年的大求饒:“先生,我錯了,您看在我是您學生的份上,求您開恩吶……”
但在他的手到喬鏡的之前,景星闌就一腳把他踹了回去。
“別他。”他冷冷道。
馬家村這次一共來了幾十個多個青壯漢,一看就是不懷好意來挑事的,但說白了他們的底氣還是馬近臣帶來的,這會兒一看到他這樣跪地求饒,立馬個個都慌了神。
鄉親們在出了一口惡氣的同時,也都紛紛驚詫于馬近臣的表現。
不就是造假被拆穿嗎?
至于這麼苦苦哀求嗎。
這回,還是當初在學堂里好好聽過課的年站出來為他們解了困,他簡單地把當初先生給他們講過的《大梁朝紀事》里,那個豪強的故事又給鄉親們講了一遍,頓時讓在場眾人恍然大悟。
“竟然是凌遲,乖乖呦……”
“膽子太大了!這是錢賺多了,不要命了都!”
“那馬家村豈不是也要被流放?”
“那肯定的,他們得罪了貴人,人家那塊玉佩才是真的玉佩呢。”
聽到這些話,馬家村的人都徹底慌了,馬村長更是狠狠一拐杖在了馬近臣的脊背上,在大雨中失聲痛罵道:“你糊涂啊!孽障!”
他把拐杖一丟,也跟著跪在了地上,朝景星闌和其他劉家村的村民們重重地磕頭:“大人,諸位父老鄉親,求求你們放過小六一馬,我們村從此以后再不進山采茶,我馬某愿為你們做牛做馬……”
景星闌嘆了一口氣。
他有些厭煩這樣的戲碼了。
景星闌扭頭看看喬鏡,青年穿的不多,雖然手里舉著傘,但手指在冰涼的瓢潑大雨里已經有了些瑟的意味。
他心里拿定了主意,于是便淡淡丟下一句:“那玉佩也不是我的,況諸位可以去問劉旗的父親。”
劉旗就是方才向鄉親們講述《大梁朝紀事》的年,這會兒剛被父親夸獎書果然沒白讀,終于有了點男子漢的樣,正抿笑著呢,因為景星闌一句話,鄉親們的視線又再度匯聚到了他們父子倆的上,立馬又趕繃住了臉。
“走吧。”
趁著他們的注意力放在別,景星闌把自己的外套了下來,披在了喬鏡的上,順手接過他手中的雨傘。
“對了,還沒來得及問你呢,”景星闌邊走邊問道,“你新文準備寫教書先生,那讓梅青云覺醒的劇是什麼?”
喬鏡:“…………”
他這才恍然醒悟過來。
他筆下主角遭遇的種種挫折,不就是今天這出鬧劇的翻版嗎?
果然,小說來源于現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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