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灼灼玉手托腮，皺著眉頭漫不經心地拿了手頭上的鐲子敲核桃吃，水頭極好的玉哪里經得起這樣的折騰不過幾下，便裂了兩條，眼看著是毀了。

安夏與紫環對視一眼，也沒了法子。

==

長春宮的偏殿里，霍裘大刀闊斧地坐在長椅上，明黃的寬大袖袍拂過桌案一角，晃得人有些眼花，他長指微敲，劍眉一挑，好整以暇地問：“皇后子到底如何”

竟連自己也要瞞著

江澗西角蘊著溫潤的笑意，笑意卻只溢于表皮，不達眼底，反問道：“皇上不是早便宣宮中的醫瞧過了”

該是什麼個結果，心底自然門清。

霍裘終于緩緩地斂了神，片刻后啞了聲音問：“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江澗西自顧自地尋了一把凳坐下，神泰然自若，聽了這話，眸中的黑一閃而過，他似是對著話來了興趣，就連畔也染了幾分玩味的笑意。

“今日這般局面，唐家丫頭心里再清楚不過了，我三年前便與說了個明白。”

江澗西越說語氣越輕快，又輕抿了一口茶水，抬了眸子，“辦法自然是有的，我江澗西一生就這麼兩個徒弟，自然是都考慮妥帖了的。”

霍裘皺著的眉終于松了松，積在心底已久的郁氣消散了不，連帶著眉梢也了幾分凌厲。

他緩緩站起來，聲音如積雪消融，“只要先生肯出手，加進爵，真金白銀，但凡朕能做到，定不吝嗇。”

江澗西淺笑著搖頭，面上表深意十足，他也跟著站起了，端的是清潤舒雋的公子樣，他微微側目，道：“皇上可知那丫頭為何不想你我單獨談話”

說起這個，霍裘食指了，原就暗沉的瞳更加深不見底。

他自然注意到那人狀態不對，必是對他有所瞞，而這等瞞，并不想自己知曉。

“為何”

江澗西瞧了手里捧著的茶盞許久，指腹挲在細膩的花紋上，片刻后，像是想到什麼好笑的事，忽而勾了勾，將茶盞放下。

“皇上有所不知，我當年傾了全力給那丫頭續命，后離開寺廟之際曾給過三顆丹丸，可保子康健，一顆我親眼瞧著服下，另外兩顆，我則在十九歲生辰左右服下。”

這席話不疾不徐，卻霍裘眼皮接連跳了幾下，男人半邊的子都籠在寒冰的黑暗中，面上的表人不寒而栗。

江澗西斂了面上的玩味，重又坐在了凳子上，慢條斯理地道：“在先帝的床前，我第一次見到陛下的時候，就聞著了那丹丸的藥香，那時候，想必您才服下那丹藥不久。”

他說著說著，竟慢慢嘆了一口氣，攤了攤手，接著道：“這回驚馬事件不過只是個因，當初我囑咐那丫頭的話，是一個字也聽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