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絨布上躺著兩枚簡單的戒指,跟之前的設計圖一模一樣,簡潔大方。銀的戒圈,線條干凈利落。L和S變形的裝飾圖案環繞一周,顯得別致而觀。
店長帶著禮貌的微笑,把設計理念闡述了一遍,隨后請他們試戴。
蘇喬那枚戒指更小一些,他手比了比,覺得還不錯,就拿起戒指,往無名指上套。
銀戒圈正好卡在指,蘇喬指尖朝地,仍未落。
店長稱贊道:“很好看,也很合適。”
蘇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轉頭道:“駱先生,你也試試吧。”
駱云深也拿起戒指,金屬指環反出冰冷的。
這枚戒指同樣合適。其實當初提供的尺寸已經很準確,試戴不過是確保萬無一失罷了。
店長拿來戒指盒,把兩枚銀環裝在一起,又在禮袋上打了個的蝴蝶結,微笑著遞給他們:“祝二位新婚愉快。”
蘇喬長到二十歲,接過生日祝福、升學祝福,還沒接過結婚祝福。他不由自主地臉紅,道:“還沒有結婚……謝、謝謝。”
駱云深拎著那個禮袋,兩人一同往外走。出店門的一瞬間,駱云深忽然道:“蘇喬,你想好了嗎?真的要跟我結婚?”
蘇喬聽清這句話,懵在原地,茫然道:“什麼?”
駱云深低頭看他,神冷淡,深邃的眼神里有種讓他覺得沉重的緒:“你真的確定,要跟我結婚嗎?”
蘇喬有點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結婚不是商量好的事嗎?他們連戒指都買了,婚宴也商量好了,還有地毯,還有吊椅,還有、還有大兔子——
駱先生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是不是他反悔了?
蘇喬心里一陣難,他靜靜地看著駱云深,沒過幾秒,眼眶漸漸紅了。
駱云深:“……”
駱云深實在沒想到,只不過問了一句話而已,怎麼就至于紅眼睛?而且,這不正是蘇喬希的嗎?
但看蘇喬眼睛鼻頭都泛紅的可憐樣,他沒辦法再問一次,只好道:“上車再說。”
兩人坐進車里,蘇喬立即委屈地問:“駱先生,你后悔答應結婚了嗎?”
第12章 睡不著和駱先生
車上,氣氛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沉凝。
駱云深一只手臂搭在方向盤上,臉上沒什麼表。他側過頭看蘇喬——對方正睜大眼睛著他,眼眶通紅,神有些不依不饒的倔強。
蘇喬還不太會掩飾自己的緒,他顯得非常不解,眼里出一些惶然。
駱云深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對方的問題。他只是靜靜地看著。
試菜當天,蘇喬借口出去上衛生間時,他正好接到了許舜打來的電話,于是也出門去接,說了兩句掛斷之后,聽到了走廊拐角后有人大聲蘇喬的名字。
隨后是表白。
駱云深并沒有莫名其妙的好奇心,以至于非要讓他在走廊上站住,聽別人的私。但當其中一方是即將與他結婚的人時,就要另當別論了。
“……所以你才答應跟駱云深結婚?”
走廊那邊的人這麼說。語氣相當之欣喜。
駱云深神不明,等了幾秒,沒有聽到蘇喬的否定。
而那個男聲繼續道:“……可以跟駱家談一談,不要跟駱云深結婚了……”
到這里,駱云深覺得沒有必要再聽下去了,后面的容并不會讓人愉悅。他心有些影響,但隨即就克制住,如同出來時一樣,頂著一張面無表的臉回到宴會廳。
蘇喬回來后落座,對他笑時,駱云深想的是:他打算什麼時候提這件事?
于是一連很多天,駱云深都沒有主跟蘇喬聯系。
直到今天。
蘇喬久久等不到回答,一只手拉住他的袖子,略有些執拗:“駱先生?”
駱云深看著他,沉默數秒,才道:“我再問最后一次。你確定要跟我結婚?”
蘇喬通過對方的神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駱先生一而再,再而三地這麼問,并不是自己后悔了,而是在給他反悔的機會。
可是他有什麼反悔的必要?駱先生就是最好的選擇——雖然他們現在還沒有培養出深刻的,但往后總能和睦相。除了冷淡一點,駱先生什麼缺點都沒有……
蘇喬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說:“我確定。”
駱云深沒再說什麼,他驅車將蘇喬送回家,等蘇喬拉開車門,才又開口道:“我對婚姻的要求很簡單,和諧相,保持距離。”
蘇喬很理解和諧相,這也是他自己的愿。但保持距離……
這讓他有一點點小失落。
不過也可以理解。蘇喬在心里想。畢竟他們才剛剛接不久,雖然說要結婚,但歸到底還很陌生,甚至比普通朋友都不如。
暫時保持距離也理所應當。
駱云深:“但是,我不接任何形式的背叛。”
蘇喬想起來這是他們在宴會上見面時駱云深提出的要求,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駱先生現在要復述一遍,但他下意識點點頭,道:“喔。”
他一副沒有聽明白的模樣。
駱云深只好說得更清楚:“包括在婚姻中出軌。”
蘇喬沒有這個想法,但他知道這一點必須兩個人都做到,否則本沒有必要結婚。于是認真地說:“如果駱先生沒有這個想法的話,我也不會。”
駱云深神冷淡地點點頭,道:“好。”
明明是預備取消婚禮,但一天下來不但沒有談到這個話題,反倒做出了一個雙方都會忠誠于婚姻的承諾,事態的發展簡直有些莫名其妙。
但相應的,駱云深的心略有改善。
蘇喬朝他揮手道別,駱云深按了一下喇叭,驅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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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家跟蘇家都為了婚禮的事忙得不可開,但蘇喬除了被當架試各種禮服外,并沒有參與其他事項,于是他查了下個學期的課程,開始提前預習。
從前學到的所有知識都快忘了,蘇喬的學習績原本就不出,為了不落到最后一名,他只能努力一點。
八月底,臨近開學,到了去學校報到的時候。
蘇喬的大學就在晉城,離市中心不遠。當時為了方便融集,他是在校住宿的。上個學期結束后,生活用品全都收在學校的柜子里了,現在只需要收拾自己的。
唯一讓蘇喬覺得難以取舍的,就是那只大兔子玩偶。
現在他還是會滿虛汗地從噩夢中驚醒,但有這只兔子在旁邊,手就立即能知道自己是安全的。或者有時意識還十分模糊,掙扎在夢境與現實的邊緣,蘇喬會本能地抱住那只兔子,隨即便安穩下來。
對比起剛剛重生的那段時間,蘇喬現在的睡眠質量已經得到了極大的改善,這只玩偶兔功不可沒。
在家里當然可以這樣,但去學校的話,帶著兔子就不太方便了。
這只玩偶積太大了,宿舍的床只有一米二,塞下年的大男生已經有些勉強,本沒有空間再加一只比年人還大的玩偶。
而且,二十歲的男生抱著兔子玩偶睡覺,一定會被其他人嘲笑。
蘇喬撇撇,著兔耳朵,左思右想不知道該怎麼辦。
蘇母進來看他有沒有收拾好隨品,見寶貝兒子滿臉為難,便坐在床邊問他:“怎麼了?”
“我在想……”蘇喬有點不好意思,半途搖頭道。“沒什麼。”
蘇母一看他臉發紅就知道沒說實話。但兒子都這麼大了,也不好事事過問,就只拍拍蘇喬的后背:“收拾完了早點睡,明天小羽開車送你去學校。”
蘇喬:“不能讓爸爸送我嗎?”
原本他就憎恨蘇羽,從上次試菜的時候被出去聽了宋聞星的表白,蘇喬對這個養兄更沒什麼好脾氣。
蘇羽跟宋聞星一起,簡直是惡心的二次方。
他緒表現得有些明顯,蘇母察覺到了,慈又不失公正地問:“跟小羽鬧別扭了?他管著你,你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