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穿著一襲黑連的唐婉站在墓園里,纖細的影映落在雨水覆蓋的地面上,寂靜而破碎。垂眸,安靜地看著眼前這座冰冷的墓碑,眼底似凝著千萬縷的悲傷,瞧著有些無神。
墓碑上嵌著一張黑白照片。
照片里的男人,穿著黑西裝,五端正好看。
拍照時,他正看著鏡頭,笑得溫。
唐婉緩緩蹲下坐在石板上。
低垂著眼瞼,思緒恍惚的倚靠在冰涼的石碑上,任由豆大的雨點打在臉上、上,這些細微的疼痛讓慢慢接著眼前的一切。
雨珠劃過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照片里的父親笑得親切慈祥。
時隔多年,以為這種悲傷會逐漸淡忘,沒想到再次經歷這種場景,塵封多年的懷念與悲痛好似找到了一個宣泄的節點,如開閘泄洪般涌上心頭,心里又堵又悶,甚至有些麻木。
唐婉抬手,指尖輕輕上照片。
著墓園邊上的青蔥柏樹,出聲輕喃:“爸,我來看你了。”
前來哀悼的人因為這一場突如其來的雨,已經陸續離開。
偌大的墓園里只有一黑的。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撐著傘來到面前,黑的皮鞋得锃亮干凈。
唐婉緩緩抬頭,長睫掛著雨珠,要落不落地遮擋了視線,眼前朦朧的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水霧。
抿,抹了把臉,眼神逐漸聚焦看見了來人。
輕聲喚對方:“舅舅。”
看著眼前狼狽的,李奎文嘆了口氣,手想去牽,“小婉,跟舅舅回家吧。”
唐婉看著他過來的手,目平靜無波。
家?
如果是前世的自己,在經歷父親去世的悲痛后一定會跟他走。
但重來一次,不愿了。
撐著墓碑站起來,有些搖搖墜,輕輕拂開眼前的大手,淡然一笑,“不用了舅舅,我一個人可以。”
李奎文愣住。
不等他說話,孩已轉離開,一步一步,走得緩慢而又堅定。
他回神,急忙撐著傘追上去。
將孩送到家樓下,李奎文還想勸說去自己家,“小婉,你一個人住在這里不安全,還是去舅舅家里吧,你跟外公外婆也那麼久沒見了,他們想你的。”
可惜這話,唐婉不信。
緣上的外公外婆是多麼重男輕的兩位老人家啊,怎麼會想呢?他們應該不得離得越遠越好,永遠不要跟他們扯上關系才好吧。
唐婉撇開頭,秀氣的眉宇間藏著濃濃的倦怠。
“舅舅,謝謝你送我回來,我有些累了,想一個人靜靜。”
見勸不,李奎文長嘆了聲,“那行,那舅舅就先回去了?”
“嗯。”
“你快去換服吧,別冒了。你一個人住千萬要注意安全,晚上睡覺鎖好門窗,有什麼事記得跟我打電話,不要怕麻煩我。”
這是世上,唯一一位疼的親人了。
到底是不忍心讓他擔心,唐婉淺笑著點頭,“好。”
待他走后,唐婉從口袋里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背部抵在門背上,抬頭打量著這間空曠的90平方米的房子,眼睫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