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嬤嬤當年簽的死契，蕭老爺就算打殺了也是院一個奴才，死了就是死了，尸一卷扔葬崗，連府也管不著。如今只趕出去，顯然是看在大太太的臉面從輕發落了。

　蕭老爺對大太太的說法算是滿意，又敲打道：“太太是主母，沒必要聽邊的奴才嚼舌。”

　大太太臉登時有些發白，蕭老爺明顯是對的嬤嬤不滿了。只是這府，也就是嬤嬤一直陪著自己，就因為這點小事打發出去，大太太還真舍不得。

　低下頭，不敢看蕭老爺：“嬤嬤自知有錯，主扣去了半年的月錢，足一個月，老爺你看？”

　蕭老爺似是有些失，總歸沒跟大太太爭辯。

　這個嬤嬤的手得太長了，今兒是越過大太太擅自做主，下一回會不會越過老爺他在外面作威作福？

　這種奴才，蕭府面門小，還真是供養不起。

　不過看在岳父剛剛費心請了韓先生過府，蕭老爺不介意再給大太太這個嬤嬤最后一次機會：“太太瞧著辦吧？但是，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是，”大太太輕聲應了，服侍著蕭老爺躺下，低聲又說道：“晗兒過了年就十九了，邊連一個通房丫頭都沒有，總不能繼續這樣下去，要不直接給他一房媳婦？瞧瞧其他年紀相當的，當爹的也不了，也就晗兒一直孤家寡人的，房連一個知心的年輕丫鬟都沒有，只有兩個老嬤嬤照顧著，年老昏花，過兩年怕是要手腳不伶俐了，哪里能伺候得盡心？”

　蕭老爺躺著，閉上眼淡淡地說道：“晗兒雖是長子，但是我們家不用攀親家，財大氣的，即使王爺的嫡親姑娘娶不得，庶是綽綽有余，還有什麼人娶不得？只管由著讓他慢慢瞧，娶一個看對眼的，以后也好快活和的過日子。”

　蕭晗打小就是個有主意的，又有蕭老爺縱容，這才遲遲未婚。雖說不像姑娘家，年紀大了不好娶親，可惜這能娶的范圍就窄了，只能往年紀小的去看。差個四五歲還湊合，再差個七八歲，得多年之后才能抱上乖孫？

　每回出門，大太太被其他夫人問起蕭晗的婚事，也尷尬得不行。瞧著蕭老爺閉上眼快睡著了，咬咬牙又提道：“韓先生的臨風院隔壁，就是靈蕓的院子。雖說我不是的嫡親生母，只是也要十三了，年紀不小，隔壁住著外男也不好，不若搬到西苑去。”

　自從蕭老爺辭發跡后，索在原來的府邸，買下左右隔壁的兩房地，墻壁打通連在一起，只有一個小門隔著。三個嫡子和一個庶子都住在東苑，原本為兒設下的西苑反倒一直空著。徐靈蕓一個快及笄的年輕姑娘，住過去也無可厚非。

　大太太見蕭老爺不吭聲，再接再厲地道：“西苑的繡樓是現的，讓人收拾一下，靈蕓就能直接住下。若是覺得太空，再派兩個婆子四個丫鬟過去也……”

　蕭府最不缺的就是錢，隨便在外頭多買幾個奴才，大太太一點都不在乎，只要把徐靈蕓弄出去。

　天知道下午聽說蕭晗抱著徐靈蕓橫穿了半個蕭府，大太太就氣得摔了最喜歡的白玉簪。這個徐靈蕓，平日瞧著老實，長得也普通，怎麼也跟親娘一樣是個四勾搭人的狐子？

　勾搭誰不好，居然敢勾搭的寶貝長子蕭晗！

　也不知道平時冷冰冰不搭理人的蕭晗，怎麼就會看上平凡至極的徐靈蕓！

　莫不是這兩母都會妖，不聲不響地勾搭男人？

　“不必，我已經答應月喜，讓靈蕓去旁聽韓先生講課。”蕭老爺轉了個，背對著大太太，聲音里帶著濃濃的倦意：“晚上在席面，我問過韓先生了，他不介意有個學生，只是也要一視同仁。靈蕓喜歡念書，上回那個老先生不樂意也就罷了，正好韓先生是個不拘小節的，讓聽聽，多學幾個字也是好的……”

　說著說著，蕭老爺聲音就低了下去。

　大太太氣得心肝疼，看枕邊人睡著了，難得面漲紅，幾乎要咬碎一口銀牙。

　辛辛苦苦讓娘家人費心思請來韓先生，便宜了蕭昭這個庶子也就算了，居然還給華月喜母做了嫁，讓人怎能不恨！

　再加上蕭老爺每每到初一十五，也就直接躺下休息，再沒過自己，難不是平日被華月喜那個狐子榨干了，到這里歇息養神來著？

　大太太是正房，還得裝賢惠，連邊的嬤嬤也不敢告訴，這兩年蕭老爺連的子都不沾了！

　苦思冥想，要不要給蕭老爺再納一房妾。阮姨娘年紀大了，不比以前。等有了新人，自己就不信蕭老爺還喜歡徐娘半老的華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