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我去書房理些事,今晚就不留了,你先去歇著吧。”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撂下大太太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門口,神既是失落,又是難過。
“太太,”金嬤嬤手來扶,低聲勸道:“夜風涼著呢,太太還是先進來吧。”
大太太回過神來,見外頭有一兩個丫鬟探頭張的影,不由正了正臉,搭著金嬤嬤的手慢慢往回走:“那些小蹄子,大晚上的沒個正事,回頭都打發出去吧。”
“是,太太。”金嬤嬤明白大太太這是心里不痛快,便遷怒在那兩個小丫鬟上。作為大太太的心腹嬤嬤,還冠以主家姓氏,在院子里的地位頗為超然,對這兩個丫鬟自然同不起來。
奴才就該多一事不如一事,要怪只怪們多余的好奇心用在不該用的地方了。
“你說,老爺是不是惱了我?”揮退了大丫鬟,只留下金嬤嬤,大太太一路直的后背慢慢松懈下來,長長地吐了一口濁氣。
“太太多心了,興許老爺確實有要事。”金嬤嬤也明白這話只是安大太太的,蕭老爺雖說不至于惱了大太太,卻對娘家自作主張頗為不高興。這一不高興,便連累了大太太。
大太太心里也清楚,所以才止不住地嘆氣。都說閨該富養,兒子該窮樣。在金家,父母打小就偏心大哥,給他的都是最好的,讓自己很是羨慕。誰知大哥毫沒放在心上,子高傲跋扈,小時候沒欺負。如今兩人都家了,大哥依舊當自己是那個瘦弱的小妹,從沒過問的意見,沒為著想,只為前途打算,一聲不吭就把拖下水,也不管在蕭府會不會惹惱了蕭老爺,失了夫君的心。
都說娘家是出嫁的后盾,在大太太看來,卻是最沉重的包袱。甩不掉,斷不開,還得一再替娘家收拾爛攤子,自己是真的累了。
“好了,收拾卿蘭軒,大嫂和琳兒這幾天就該到京城了。”大太太只想著琳兒真能順順利利地小選功,大嫂也能平安回去,這就足夠了。要是琳兒沒選上,只怕大嫂也打著讓嫁到京城里的主意。
也不想想,京城滿地的大,隨便在街上一抓是一大把,品級比從六品的小是高得多了。琳兒再是國天香,門第也是夠不上的。
大太太越想越是頭疼,琢磨著還得回頭求一求蕭老爺,給琳兒打點一番,好痛痛快快讓選上便是了……
大太太臨歇息時,有丫鬟來稟,說香摔得厲害,房里的嬤嬤急忙過來要帖子請大夫,不由納悶了,把那慌的嬤嬤進來,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大晚上的,香怎麼就傷了?”
見金嬤嬤已經拿上帖子去請大夫了,那嬤嬤才松了口氣答道:“回太太,不知道哪個黑心的,把碎了的瓷片藏在毯子下面。香一沒留神,踩到了碎片,一雙腳鮮淋漓的……”
大太太一聽,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顯然上回蕭老爺隨口夸贊了香跳舞好看,便礙了誰的耳,痛下狠手給香一個教訓。
這雙腳了傷,一兩個月就別想再跳舞了。不能跳舞,又不能行走,自然是無法把蕭老爺留住的。要是漂亮的腳上留了疤痕,就更是遂了那人的愿,蕭老爺只怕是會厭棄了香。
真是好本事,居然敢在眼皮底下使這點小手段,以為自己看不出來嗎?
大太太不用想也知道究竟是誰做的好事,當下便道:“讓院子里的人都不準離開,各自呆在房間里。香雖然還是個丫鬟,卻是蕭老爺點頭開了臉的,哪里能被底下的奴才作踐了?我這就去書房稟明老爺,決不能姑息府中出了這等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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