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幾天哪次都不攔著,怎麼偏偏等香重傷的時候攔住了,真的有這般巧合的事嗎?
大太太從來不相信什麼巧合,漫不經心道:“妹妹這里的大丫鬟真是厲害,主子還沒發話,就敢擅自做主,下一回是不是要替妹妹拿主意了?”
“太太饒命,奴婢錯了。”清雨匍匐在地上,一下下地叩著頭求饒。“家里總得要有規矩,不然都反了天,平白讓蕭老爺心就不好了。老爺在府外做大事,為的不是讓我們這些宅的婦人們過得更好嗎?要是我們不諒老爺,給他分憂,卻還給他添麻煩,實在不該,妹妹覺得呢?”
阮姨娘還沒開口,就被大太太一通話說得面紅耳赤,仿佛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壞了蕭老爺的名聲。著帕子,強笑道:“姐姐言重了,丫鬟也是我。這幾天不知道怎麼的,我總是睡不好。好不容易睡沉了,誰知道香那邊卻出了事?”
阮姨娘說到這里,不由一頓,關心道:“香到底怎麼了?這幾日瞧著氣還好,怎麼就突然病了?”
“不是病了,而是被人弄傷了腳。”大太太簡略說了香地毯里藏著的瓷片,瞥見阮姨娘眼底的驚訝真真切切的,雖說還帶著一幸災樂禍,倒是沒有丁點心虛。
阮姨娘子說得好聽是直爽,難聽便是什麼想法都寫在臉上,很好掌控,這也是大太太一點都不擔心,又替蕭老爺把納回來的原因。顯然這件事,真跟阮姨娘沒關系,那麼誰會對香有那麼大的仇,居然要毀了跳舞的一雙腳?
“這事驚了老爺,妹妹很該束縛一下院子里的人,別什麼事都自作主張,沒得連累了妹妹的名聲。”大太太難得提點了阮姨娘一番,免得繼續被人當槍使。
阮姨娘有些缺心眼,卻不至于蠢笨,大太太說得如此淺薄,也知道香的事被懷疑是自己做的,不由皺了皺眉:“幸好太太英明,不然我的名聲倒是被人壞了去。”
是想懲辦香,卻還沒想到好法子,竟然被人捷足先登了。
加上香開了臉后,阮姨娘跟素來不對付,香傷,又是在這個院子里,第一個被懷疑的人是也無可厚非。
若是阮姨娘真的手了,倒也算了。明明不是做的,卻莫名其妙背了黑鍋,實在讓人心里不痛快:“太太放心,這院子里的事我心里有數,必定會很快給老爺一個代的!”
“那我就等妹妹的好消息了,”大太太臨睡前被了過來置香的事,如今早就疲倦不堪,更不樂意接這攤子麻煩事。既然阮姨娘肯代勞,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送走了大太太,阮姨娘惱怒地一手掃掉桌上的茶,瓷杯碎了一地,發出清脆的破碎聲,也不能讓稍稍開懷。
“姨娘息怒,仔細別傷了手。”清雨急忙起,扶著阮姨娘坐得遠遠的,立刻來使丫鬟把地上的碎片打掃干凈了。
阮姨娘深吸了口氣,揮揮手道:“你回自己的房間里面壁思過三天,這三天就別出來了,我會讓婆子送飯進去。”
“是,姨娘。”清雨霎時紅了眼圈,卻沒有多問,低頭應下了。
阮姨娘這才緩了緩臉,解釋道:“我知道你是個忠心的,不過大太太既然知道了,要是不罰你,以后不得拿這事發作一通,反倒不。”
大太太指明了清雨私自做主,要是不罰,以后不得拿別的事來種種責難,倒不如阮姨娘先下手為強,免得清雨皮之苦。
“謝姨娘,”清雨這才破涕為笑,施施然行禮后,乖乖回到房間里“面壁思過”了。
清雨一走,阮姨娘的面便沉了下來,目在四周的丫鬟婆子上一掃,看得們好不自在又惶恐不安:“你們都老實回房間呆著,我一日不你們出來,誰也不能到走。要不然,就別說我不客氣了,對不聽話的人絕不手!”
丫鬟婆子一聽,連連答應,匆忙回房去了。
阮姨娘這才吁了口氣,看了眼邊的朱嬤嬤,是娘家前陣子送過來的,說是自己被香擺了一道,輸在沒有一個經驗老道的婆子幫忙出謀劃策。確實吃了香的暗虧,沒臉反駁,不得已便收下了這個老嬤嬤。
既然娘家人把這婆子夸得天花墜的,阮姨娘也打算用這事來試一試朱嬤嬤的手段,要是不經事的,倒不如立刻送回去,免得給自己添。
“嬤嬤以為,這事該從哪里下手為好?”
朱嬤嬤輾轉在各個宅院里當教養嬤嬤,如今年紀大了,想要尋個能長久安穩的地方終老,最后選中了阮家。本來是表小姐的教養嬤嬤,如今送到阮姨娘的邊來。
倒沒覺得什麼,教養嬤嬤份再高,也不過是面點的下人而已。不管在表小姐還是阮姨娘邊,都沒什麼不同。
朱嬤嬤長著一張國字臉,平日很笑,一張臉鮮有笑紋,反倒顯得皮比同齡人來得,卻也有種常年刻板嚴肅的表,令人為之卻步。正是的皮相從小不怎麼樣,才會安安穩穩地在宮里呆了幾十年,從宮做到,再被面地外放出來。
香這點小事,朱嬤嬤沒放在眼,不過是小打小鬧而已,便道:“姨娘只管放心,這事不過是院子里對香心生怨恨的人做的。把人救出來,姨娘便能撇開干系。”
“你說的不錯,可是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并不,怎麼能確定是誰做的?”阮姨娘打了個哈欠,確實這兩天有些著涼,前陣子因為香的事輾轉難眠,倒是有些倦了。
朱嬤嬤頗有眼道:“姨娘要是放心,便把這事給奴婢去辦。”
“也好,就勞煩朱嬤嬤了。”阮姨娘正等著這一句,笑瞇瞇地點頭道:“這事不能拖,得盡快找出下手的人。”
院子里的事瞞住兩三天還好,要是拖得久了,只怕是要捂不住了。到時候就算揪出了下手的人,自己的名聲也要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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