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問題給我來解決吧。你隻管養好就行。”
他見語氣鬆,這才悄悄地鬆了口氣。
“周濤,我欠你這麽多,我怎麽還?”
凝淚哽咽。
“許我下輩子吧。下輩子隻等著我!”
他淡笑,故作輕鬆地開著玩笑。
低頭,悄然暗歎。
這一頓飯因為各自都有著沉重的心事,所以雖然點了不菜,卻都沒有吃什麽。
吃完飯出來,他對說:“我送你吧。”
笑著婉拒,“不用了。我開車來的。”
他也沒有勉強,淡淡地說:“那好。什麽時候出場就提前打電話給我吧。”
“好。”
“那麽再見。”
他有些不舍。
“再見。”
卻知道應該幹脆利落,揮了揮手就徑自轉上了車。
而他一直站在那裏,看著上車,直到開車緩緩離開了他的視線裏,再也看不到。
低低地歎息了一聲,他走向自己剛買的寶馬。
在路上,就給自己的朋友打了電話,以低了近十萬的價格轉賣了。
他朋友驚詫地問他是不是急需錢用,如果需要的話,可以借給他。
他婉言拒絕了,隻說決定不在這個城市呆了。
他要調回老家。
朋友大驚,不明白他仕途正值青雲直上的時候,為什麽作出這樣不明智的選擇。
他淡淡地笑,說老家父母老了,又不習慣在這裏生活,所以隻能回家照顧。
再說老家條件也不錯,回那裏去也能混個不小的頭頭當。
朋友到底還是替他可惜。
但一向知道他是個雷厲風行的人,一旦作出了決定便再沒有妥協的可能。
所以也不再多勸了。
隻是約定好了什麽時候去辦過戶手續的時間,就掛了電話。
打完電話後,他的心好了很多。
有近一百萬的錢應該夠化療的費用,然後等著合適的骨髓出現了吧?
他淡淡地想著,毫不在乎這買車的錢存得是有多辛苦。
不僅完單位裏固定的設計任務,他還接了很多外活。
隻是想靠著自己的力量在這個城市打拚出一番新的天地來。
有車有房有事業,是他一開始來到這城市裏的最初的願。
也是他在遇到肖嫣然之後的力。
因為他想,隻有一個有能力的男人才能配得上。
雖然明明知道,他的在眼裏什麽都算不上。
他沒有開車回家,而是直接去了領導家裏,那領導相當的賞識他,一直重用他提拔他,老是誇他以後一定會運亨通的。
聽到他說要調回縣城,驚訝得下都快要掉了下來。
反複地勸說無效之後,隻好黯然失地說:“好吧。我同意。明天就給你辦手續。隻是我希你今天所做出的決定是經過深思慮的。不要到頭來後悔啊!”
他很是愧,但仍然堅決地說:“我是很仔細地考慮的。請您放心。我到下麵一樣會好好幹,不會給您丟臉的。”
領導無言,隻是不住歎息。
一切都辦妥之後,他深深地呼了口氣。
想著他所做的一切,可能都會是心人生命得以延續的可能,就覺得很欣很滿足。
而此時的肖嫣然已經回到了家,還未坐下來喝口茶歇口氣,包裏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拿出來一看,竟然是閔誌鵬打來的。
他們已經有兩三天沒通話了,現在打來,難道是他的事終於都辦妥了嗎?
“嫣然,在家了嗎?”
電話裏,他的聲音輕鬆而爽朗,並沒有煩惱憂慮的緒。
“在了呢。你在那邊還好吧?”
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聽著他的聲音,有一種仿佛他就在邊的覺。
還有他那帶著淡淡檸檬清香的氣息也撲麵而來,彌漫在屋子裏每一個角落。
“已經理妥當了。對不起,沒把這件事告訴你,這兩天也沒給你打電話,是不想讓我不好的緒影響到你,你不會生氣吧?”
電話那頭,他的聲音顯得小心翼翼,似乎有萬般的愧疚。
“沒事。事圓滿解決就行了。”
搖頭,卻並沒有說心理話。
其實心裏到底還是希不論好事壞事,他都可以告訴,讓明明白白地快樂,明明白白地擔心。
某些時候,不知理由地猜測比擔心更讓人痛苦和崩潰。
可惜,這種話也沒有資格對他說了。
因為,也對他做不到坦承。
說到底,他們倆之間還是存在著很大的問題的。
無法對彼此坦白的婚姻能夠一輩子嗎?
很懷疑。
“我明天晚上七點到,你來接我吧。”
他溫地說。
“七點嗎?好。我等著你。”
淡淡地應承。
說完之後,就沉默了下來,而他一時之間也似乎找不到話來說,也沉默了下來。
一讓人難熬的寂靜就那樣尷尬地在他們之間淡淡地蔓延著。
此時此刻,覺寂靜就像會吃人的藤蔓,地纏繞著,越纏越,連呼吸都很困難。
到底忍不了這種讓人窒息般的煎熬,終於先開了口,“沒事了嗎?沒事就這樣吧。有人在按門鈴,大概是管的人上來收取業費吧。”
“哦。好。”
他無奈掛斷線後,遠眺窗外那一無際的鋼筋水泥構築的灰白樓房,心裏突然覺得空落落的。
說不出為什麽,他覺得不過才離開幾天,與他的距離又越拉越大了。
生氣了嗎?
因為他連走都沒打聲招呼?
唉!
是人都該生氣的吧。
一個太重視事業的男人在人眼裏不會是一個好丈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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