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一個朝廷,一場仗下來,要錢沒錢,要能源沒有能源,也真是奇了。
“沒想法,只能休戰。”
顧昀手轉了轉杯子,“洋人其實比我們損耗大,不止是圍困京城的水陸兩軍,他們還給邊境十八部和西域諸國供應的火機鋼甲,打到現在無功而返,也不是什麼長臉的事,未必比我們耐拖。”
“西洋軍撤回海上,不會善罷甘休,”長庚道,“付出這麼大代價徒勞無功,西洋教皇回去也代不過去,他們只好背水一戰——他們現在回東瀛島休整,倘若出兵取江南,自南往北與朝廷對峙,我們就會很被。”
大梁真太大了,朝廷又窮得叮當響,真的很容易顧此失彼。
“唔……要是不行,派人去一趟西域,樓蘭這個盟友當時總算沒來得及撕破臉,只要沒到眾叛親離的地步,試試能不能弄來點走私的。”
顧昀說著,漫不經心地端起小小的茶杯,三手指著,找“譚將軍”了個杯道,“兄弟,雁王殿下不管酒,讓咱倆湊合,我管不了他,你也湊合吧。”
長庚默默地像那把無主的割風刃敬了杯茶,一飲而盡,又將譚鴻飛那杯灑在地上。
以茶代酒,祭酒為安。
長庚一語讖——十天以後,西洋軍放棄京城,調轉方向,再次自江南登陸,勢如破竹,兩天一夜便已經沖臨安城中,世代富貴的魚米之地淪落,各大世家驚惶失措,一部分早已經收拾細風而逃,一部分負隅頑抗,不敵,被俘後自盡殉節。
李重新啟用鐘蟬老將軍,三朝老將再次披掛上陣,帶著姚鎮等人和手下七拼八湊而的殘兵趕赴前線。
顧昀撐著爬起來,匆匆和闊別多年的老師打了個照面,沒來得及深敘,在城外一杯濁酒送別南征軍,目送著發花白的老將軍上馬而去。
隔日,安定侯與沈易一同遠赴西北。
雁親王李旻重整京畿防務,總領六部,開始了他拆東牆補西牆的“棟梁”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