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沉屙舊疾,才一副藥下去,能有什麼覺?顧昀半哄半騙道:“好多了。”
長庚忙問道:“哪裡好多了,摘下琉璃鏡能看見我嗎?”顧昀瞥著長庚笑道:“看得分毫畢現,沒頭發都曆曆在目,蒙上眼都能一清二楚。”
長庚:“……”聞聽此人又不說人話,長庚將筆往旁邊一丟,打算過去和他好好“談談”。
顧昀嬉皮笑臉地一抬,穩準狠地給皇上吃了個“絆馬索”,法猶勝當年,長庚猝不及防地磕絆了一下,一時沒站穩,直往他懷裡摔去,那貨還沒心沒肺地開胳膊等著接,長庚自己嚇出一冷汗,唯恐自己這麼大個人砸下去著他,手忙腳地手在椅子把手上一撐,怒道:“顧子熹!”顧昀一臉壞笑,鹹豬手在長庚腰間飛快地占夠了便宜,長庚讓他得心頭火起,又擔心他吃不消,完全不敢,只好黑著臉扣著他的手腕拎出來按在一邊。
顧昀也不掙紮,側頭順勢在長庚的小臂上親吻了一下:“唔,香。”
長庚簡直說不出話來:“你……”忽然,顧昀神一變,手腕一翻便掙了長庚:“等等。”
長庚忙自己站穩:“怎麼?”顧昀非禮他家陛下的時候,鼻尖無意中蹭到了手腕上的舊珠子,一極細的味道從那木頭珠子的隙中冒出來,輕得大概只有顧昀和狗能聞得到,他驟然想起陳輕絮的藥方為什麼聞起來那麼悉——那藥味和他手上這串珠子溢出的淡香居然如出一轍。
多年來,顧昀跟這串木頭珠子分分合合,他沒太在意過這東西,這些小珠子卻仿佛賴上他一樣,不管經曆什麼都始終相伴側。
顧昀將鮮離的珠子摘了下來,試著擰了幾顆珠子,最後試到了一顆最大的隔珠上,在他指力之下,居然出了一條淺淺的隙,而後一聲脆響,在顧昀手中一分為二,出裡的乾坤來——裡面居然藏了一顆藥丸。
兩人一時間面面相覷,長庚將整個皇宮翻了個底朝天,為了找解藥的蛛馬跡,卻不料真正的解藥原來就藏在顧昀上,跟著他風裡來雨裡去,相伴了整整十一年多,直到陳輕絮靠自己找到了解藥配方,它才肯出一點端倪。
顧昀忽然忍不住笑了,手起那枚藥丸,笑道:“這小東西怎麼和元和先帝的脾氣一模一樣?”都是不合時宜的狠毒,不合時宜的溫。
……不合時宜的劇毒,不合時宜的解藥。
“大表兄看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