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冉心裏不佩服，也怨不得冉聞能被哄的服服帖帖，果然不是個簡單的。

冉玉冷著一張俏臉，滿是對冉的不待見，卻因高氏在場，不敢發作。

“十八娘，我與阿一道去花園裏轉轉，你可要一道去？”嚴芳菲帶著典雅的笑容，一派端莊的問道。

十八娘和阿，是這兩個稱呼，便能看出親疏遠近來。冉玉自也是聽了出來，冷哼一聲正要說話，卻被高氏打斷，“我與玉遲到半個時辰，還得於諸位夫人請罪去，你們去玩吧，大娘的心意，我家玉心領了。”

冉玉狠狠瞪了冉一眼，拂袖而去，高氏滿眼寵的看著冉玉，無奈的歎息一聲，回過頭對嚴芳菲道，“都是我寵溺過甚！小不懂事，讓大娘見笑。”

“哪裏，夫人過謙了。”嚴芳菲淡淡笑道。

說罷，又囑咐冉道，“十七娘與大娘一道玩去吧，我先過去了。你大病初愈，當心著些。”

“多謝二娘關心。”冉道。

看著高氏離去的背影，冉心裏一陣發怵，如若不是有原主的記憶，定然會誤以為，晚綠和邢娘對高氏隻是有些偏見罷了。

一個人能做戲做到這等地步，簡直令人驚歎。

“若是冉十八娘能有高夫人的容，恐怕齊六娘也算不得蘇州第一人。”嚴芳菲評價道。

的確，冉玉的姿容實在比不上母親三分之一。

冉聞的豔福不淺，原配鄭氏也是個姿不下於高氏的人，但高門大戶出來的子，刻板了些，沒有高氏這樣會哄人開心，因此與冉聞之間的關係，隻是相敬如賓而已。

“哎，有人了！”嚴芳菲扯了扯冉的袖子，低聲音道。

冉與嚴芳菲悄悄撥開木香花叢看的時候，隔壁的樹叢也傳出刻意製的清脆笑聲，聽聲音有些像是齊毓秀。

齊毓秀的笑聲立刻引起了花園裏一名年的注意。

一片茂盛的芍藥之中，年倏地轉過來，一張臉白秀氣，若非一廣袖大袍，怕是會被誤認為子。微蹙的眉頭，顯示他的不悅。

年循著小徑緩緩朝這邊走過來，嚴芳菲低聲音道，“怎麽辦？”

聲音雖然是齊毓秀發出的，可躲在樹叢裏，若是年走近，第一個瞧見的一定是嚴芳菲和冉。

其實事很簡單，出聲告訴他這裏沒有他要尋的侍婢不就了？

冉方張口，卻聽聞遠一個冰冷而磁的聲音道，“敬澤。”

聲涼如冰，木香花棚中所有都睜大了眼睛，盯著出現在芍藥花叢中的一個影，普通的玉廣袖寬袍，姿拔，可惜站的地方有枝葉低垂，恰好的遮掩了他的容貌，隻出圓領胡服和一截結分明的脖頸。

冉微微一怔，這個聲音，好像在哪兒聽過……

“阿兄。”年回過頭去，從聲音中能聽出他是分敬畏來人。

“我先行回去了。”冰冷的聲音道。

對了！冉猛然想起來，是紫竹傘！是那日借給傘的蘇藥師。

“阿兄不回家嗎？阿娘……”年聲音急促，但想到附近可能有人，便將說了一半的話咽了下去。

蘇藥師沒有答話，隻停駐兩息，便轉離開。風拂垂枝，出他半個側麵，筆的鼻梁，不厚不薄的，每一的曲線都猶如刀刻一般，沒有毫瑕疵。

蘇敬澤的心仿佛更加不好，幹脆也不尋什麽侍婢了，隨著蘇藥師離開的方向便追了上去，“阿兄，你聽我說……”

嚴芳菲吐出一口氣，心有餘悸的道，“那個年的兄長太嚇人了，隻聽聲音就遍生寒。”

齊毓秀從樹叢裏出頭，“蘇敬澤是藥王蘇家的嫡出子呢！他喚兄長的，怕就是那個傳說姿容比神仙更勝一籌的蘇二郎了！”

齊毓秀激的說完，才發現站在嚴芳菲邊的冉，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把頭了回去。

“蘇二郎？蘇伏？”嚴芳菲神間不無憾，“可惜了，距離這麽近，竟然沒有看清他的長相。”

蘇伏……冉看了一眼他方才站立過的地方，從未見過一個人能夠冰冷的如此徹底，宛如永不見日的地獄一般，哪怕看不見他的臉，都能到他上散發出的冷然。

“蘇二郎的母親是胡姬，據說是賽雪，明眸皓齒，尤其是一雙眼睛，能勾人魂兒。”嚴芳菲盯著蘇家兄弟離開的方向，惋惜道，“蘇二郎平日極麵，唉，難得的好機會，竟然錯過了。”

這廂正說這話，藏樹叢裏的齊毓秀和兩個貴跳了出來。

齊毓秀低聲音道，“別出聲！別出聲！那邊又來一個。”目在晚綠上一掃，命令道，“你，過去引那人過來。”

們的侍婢都留在了水榭那邊，嚴芳菲也附和道，“是啊，阿，借你婢一用。”

晚綠也是躍躍試的看著冉，冉也隻好道，“你去吧，把他引過來便是，莫要到跑。”

“奴婢明白！”晚綠得了準許，拎起角一溜小跑出了木香花棚子。

齊毓秀因著冉肯借侍婢，對的態度稍稍好了一些，典型的小孩子格，因此冉對齊毓秀的印象也微微緩和。

嚴芳菲再是端莊，到底不過是十六七歲的年紀，加上齊毓秀的煽，很快便不顧形象的開花叢，與齊毓秀湊在一，目炯炯的盯著遠的一襲墨綠華服。

冉從隙了看了一眼，角不彎起，看來這一回們注定是要失了，那個墨綠華服的青年，方才府的時候，冉見過一麵，與秦慕生相的，張斐。

雖隻是匆匆一瞥，但也能看清，其長相實在很一般，不說話不笑的時候還有些儒雅氣息，一旦笑起來，就顯得十分猥瑣。

晚綠在青年附近閃了一下，那人約看見一個侍婢打扮的背影，心頭一喜，以為要拔了頭籌，立刻抬步向這邊追了過來。

木香花棚一陣小小的，正在此時，後麵的水榭上也起了一陣，聽見淩夫人又急又厲的聲音，“快去看看！”

當下呼啦啦的腳步聲，一群子從水榭那邊急急跑了出來。齊毓秀和嚴芳菲幾人也回過頭來，驚訝的看著為首麵蒼白的淩夫人。

齊毓秀的侍婢步履匆匆的到側，其間還瞟了冉一眼，低聲音道，“娘子，出人命了，聽說秦四郎見起意，意侮辱殷三娘的侍婢，那侍婢不從，便一頭撞死了！”

齊毓秀驚訝的長大了，亦看了冉一眼，也急忙跟了上去。

嚴芳菲一把拉住冉道，還以為嚇傻了，急道，“還愣著作甚，你未婚夫君又惹上人命了，還不趕快去看看！”

說罷，也不問冉意願，扯了便跟眾人跑。

冉回頭看花園裏頭，隻能看見那個張斐的影，卻不見晚綠，想是躲了起來。

張斐看見一群急匆匆的子，猶豫了一下，也隨後跟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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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婢死亡的地點是玉蘭居，據嚴芳菲說，那裏一直都是空著的，殷府沒有人住在那裏，平時隻用來招待客人。

秦慕生當真這麽？冉心中懷疑，他對齊六娘這樣的人都不曾用惡劣手段，如何就強要一個侍婢？又或者，他畏懼齊家的勢力，所以不敢下手？

許多疑點浮上心頭，冉最不忿的是，婚配到一個紈絝子弟倒也罷了，竟然還是這麽能惹事的一個！

一行人很快便到達了玉蘭居，冉發現院子裏已經有不人，心知怕是殷府有意走消息，引這麽多人過來作證，畢竟秦慕生是秦上佐的兒子，不是能輕易問罪的。

許多年輕男子，乍一瞧見這麽多人，別提多興了，隻恨眼睛生得了，秦慕生的事他們也隻是過來看個熱鬧，就沒放在心上。

那些目的焦點，是冉和齊六娘。尤其是他們對冉這個麵生的人，更加興趣，許多人也猜測出的份，近來城中傳言冉十七娘堪比蘇州第一人，眼下看來，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十七娘！”秦慕生麵有些蒼白，心本就不愉，再加上那麽多瞇瞇的目一直盯在冉上，他心就更加不好，立刻過來，將冉給擋上。

眾人雖然早就有所猜測，但一經確實，心裏還是忍不住慨，真是好好的一朵花就讓豬給糟蹋了！

冉也不理他，兀自探頭去看。那侍婢裳散，撲到在廊下的階梯上，額頭上跡新鮮，一側的柱子上也染有新鮮跡。看上去，當真是因為躲避施暴，而撞柱自盡。

周圍人議論紛紛，秦慕生麵上的越來越難看，額頭青筋暴出，眼看就要暴走，冉怕他又生出事端，一把握住他的手腕，道，“先冷靜一下，若真不是你所為，仵作一驗便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