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淑如臨大敵,忙道:“們說大人的話,你還是小孩子,不必打聽。”
七姜卻認為,這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何況玉頌明年也要及笄,將來若得良婿,早晚是要懂的,便大方地說:“自然是你大姐姐和姐夫房花燭夜了。”
韓子淑嗔道:“姜兒胡鬧,妹妹還是孩子。”
不料二妹妹卻笑著說:“這有什麼好遮遮掩掩,大嫂嫂,我雖小可我不傻,世上不是男子就是子嘛,還能有什麼?”
七姜連聲夸贊:“我們家二小姐將來,若非了不得的人,可真配不上。”
玉頌已然有了大家小姐的驕傲,說道:“我不稀罕,若不能像姐姐嫂嫂們這般遇上好人,我就不嫁。連映春都知道,離了太師府嫁人,不過是換個地方繼續伺候人,且若遇不上好的公婆還要朝打夕罵,不如在這里當差掙錢養活自己,我難道還不如映春。”
韓子淑四下看了,瞧見映春,嘆氣道:“你這丫頭,與姑娘胡說什麼,仔細母親聽見讓嬤嬤打你。”
玉護著映春,笑道:“到底是跟姜兒的人,觀瀾閣里的丫鬟都有骨氣呢。”
韓子淑待要說什麼,腹中孩兒一陣翻騰,如今月份大了,不似七姜那般只是咕嚕幾下,而是不拳打腳踢,得恥骨生疼。
“我要歇著去,陪不你們了,頌兒跟我走,讓你二嫂嫂和姐姐說會兒悄悄話,往后不在一家門里,也不能常見面了。”韓子淑吃力地站起來,玉頌忙上前攙扶,與下人們擁簇著大嫂嫂離開。
玉起送到門前,再折回來,比劃著說:“大嫂的肚子可不小,才兩三天沒見,似乎又大了一圈。”
七姜道:“我也是一天天的大,吃那麼多都不知吃哪兒去了,總得發慌,大半夜還讓小廚房燉吃,得虧是在太師府,我若嫁了平頭百姓,怎麼養得活。”
玉嗔道:“你倒是過了幾天富貴日子,就忘了本,難道親家母生你與大舅爺時,家里很富裕?”
七姜懶懶地靠著,了肚皮說:“看你出嫁回門,我又有些想爹娘了,不過才來信,他們過得可好呢,今年冬天再也不必為柴火糧食發愁,還有余力去幫襯些親戚,他們過得好,我就安心了。”
一面說著,打量侍弄茶水的玉,但見新娘子氣紅潤、眼眸明亮,便一臉壞笑地說:“看來哥哥待嫂嫂極好,人臘月里這般春滿面。”
玉笑道:“自從搬出去后,嫂嫂的確一日勝過一日,本就是親家養的兒,卻來我家苦,真真說不過去。”
但說完,忽然覺著不對,才想起如今與七姜從姑嫂了妯娌,方才說的嫂嫂,是自己。
“你呀……”
“什麼你呀你呀,玉頌都說了,這有什麼好遮遮掩掩。”
玉正經道:“姜兒,別把玉頌也教得離經叛道,不是人人都像你好命。”
七姜一臉無辜地說:“我沒教,我真沒教。”
玉將茶水遞給,笑著說:“倒是我這幾日,時時刻刻都在婆母教導,世恒都抱怨了,怕我被欺負。”
七姜認真起來:“怎麼了,大伯母十分苛刻嗎,不像啊。”
玉應道:“家中妯娌都比我早進門,如今卻要喊嫂嫂,而我一去就要接管家大權,尋思著,母親對我嚴苛一些,也是為了服眾,好人明白,我不是來撿現的。”
七姜小聲念叨:“我一開始就不愿在外祖母家多呆,也是怕了那麼多人,我知道大家都是好人,可也架不住那麼那麼多。”
玉笑道:“聽了可要傷心的。”
七姜哎喲了一聲:“得多好聽,外祖母心都要化了,一定什麼好的都給你。”
玉含垂下濃的睫,說道:“別人好的我都不稀罕,只要世恒待我好,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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