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圖的話音剛落,他的手機冷不丁急促地響了起來。
白了他一眼,我說:“你先接電話吧。”
點了點頭,陳圖騰一聲站起來,像一棵青鬆似的立在我的麵前,他掏出手機掃了一眼,他很快把手機到耳邊。
靜默了將近半分鍾,他淡淡地說:“知道了。”
把手機重新揣回口袋,不等我說點什麽,陳圖主說:“謝斌打來的,他說湯雯雯不知道從哪裏知道了不久前在友漫發生的這場鬧劇,吵著要見我。”
噢了一聲,我按捺下即時湧上來的百般滋味:“那你去吧。我再躺會,就回去幹活了。”
視線有微微的渙散,陳圖語氣淡淡:“謝斌已經讓院方給打了鎮定劑。”
這是我始料未及的,我怔滯幾秒,這才緩緩說:“打鎮定劑?”
點了點頭,陳圖泰然自若:“這個時候更應該好好休息。”
哪怕湯雯雯隻是一個下屬,但按照陳圖之前所說的,湯雯雯跟著他鬥了這麽多年,是搭檔,也算是半個朋友。可這一次的事件裏,陳圖對湯雯雯的態度,迥異得讓我大跌眼鏡。
我雖樂見,卻覺得疑不已。
還有就是,這段時間以來,我和湯雯雯的明爭暗鬥中,因為我不夠心狠,我有好幾次占據下風,甚至差點死在山上,現在落魄如此,我不能到現場親眼看看,那些酣暢淋漓的痛快也會大打折扣,而我也不能清楚現在的心理狀況到底如何,增加我後麵計劃的風險。
忖量著,我趁機接上陳圖的話茬:“陳圖,要不然我們等會去醫院看看湯總助唄?你前兩天是怕家屬緒激,不讓我去,現在家屬緒都激完了,我還不去問一下,說不定湯總助覺得我對有意見呢?”
眼眸裏騰起淺淺霧靄,陳圖停滯數十秒,他說:“打過鎮定劑後,湯雯雯肯定在睡覺了,伍一我們不要過去了。”
我執拗:“我知道。一般醫院給緒激的病人打的鎮定劑量不會很大,湯總助最多睡三個小時。我們下班過去,剛剛好呢。陳圖,你帶我去一下唄,我覺得不去,真的說不過去啊,湯總助那麽努力為你工作,我怎麽的都得去問一下的。”
略有遲疑,但陳圖總算點了點頭:“那好吧。”
彎下腰來,給我弄了弄毯子,陳圖剛直起,前臺小妹就著兩張A4紙過來敲門了。
把站得筆直,說:“陳總,對照結果出來了。”
陳圖沉聲道:“直接給我說結果。”
前臺小妹的聲音有種脆生生的甜:“在三點到四點的時間段,是安保部的小李和小麥負責這一層辦公室的巡邏,但在三點出頭,他們被人力資源部的鄧主管安排到倉庫去整理人事資料。一直到我去召集為止,他們一直呆在倉庫裏。”
蹙眉沉思一陣,陳圖緩緩說:“你通知人資部謝總監,讓他在今天與人資部的鄧主管解除雇傭合同,不得給他作哪怕一分錢的補償,並通知到行業的商業公司,以後不得再任用此人,否則友漫在後續將不再向他們提供部分資源共。至於安保的小李和小麥,這個月績效獎金全扣,發通報批評他們在工作時間串崗離崗,後麵再有重犯,永無錄用。”
大氣都不敢出,屏住呼吸細細聽陳圖代,前臺小妹把腦袋點得跟小啄米似的勤快:“好,我馬上去安排。”
在前臺小妹即將關上門之際,陳圖添上一句:“等會,你到樓下進口的水果商行買一個水果籃。”
前臺小妹再一次點頭:“好的陳總。”
門隨即被關上。
而我也有點按捺不住:“陳圖,人資部的鄧主管,他不過是臨時調任了兩個安保人員去幫忙整理資料,你對他作出這樣的罰,是不是太過嚴厲了?”
從茶幾上拉出來個看起來綿綿的小板凳坐在我對麵,陳圖緩緩說:“他手下有差不多四十個下屬,而且他有兩個助理,整理資料這點小事,他本不需要用到安保人員。伍一,你懂我的意思了嗎?”
我談不上是驚詫,唯有輕微的鬱悶:“你的意思是指,他是故意的?”
點了點頭,陳圖抓住我的手,與我十指扣,他的眉頭輕皺:“湯雯雯進友漫,也有數個年頭了,的工作能力,我能看得到,有一些比較相的擁戴者,我也能理解。但友漫,它不歡迎這種小團的存在。更何況他這一次涉及到了你,我更不能容忍。如果不是看在他這幾年勤勤勉勉,算是勞心勞力去為友漫服務,他到的懲罰會更重。”
果然,在這個謀橫行的小圈子裏,總有些層出不窮的暗湧。
於是,快手撕掉湯雯雯這種人,就顯得尤為重要。
勉強撐住,我哦了一聲,說:“知道了,你去忙吧。我自己在這裏躺會,等我覺得頭完全不暈了,我也得回去我的辦公室工作。”
搖了搖頭,陳圖說:“我可以晚上再去理那些工作,這會我想陪著你。”
還真是正兒八經的,後麵陳圖拿了個筆記本過來,給我搜了一切還不錯的喜劇,陪著我看了起來。
被逗得捧腹大笑,渾然不覺時間飛逝,一轉眼就下班了。
在拎上前臺小妹送過來的水果籃,再挽著我的手,我們就雄赳赳地去醫院看麗大方的白天鵝了。
哦,錯了,是斷掉了的掉土鵝。
應該是後麵再轉院過來的,總之陳圖最後把車停在了北大醫院的停車場。
從八樓的電梯裏出來,我們剛剛走不過兩步,就遇到了李小蓮。
從走廊的另外一頭走過來,眼眶紅紅的,一看到我們,就趕埋下臉。
我趕上前去問:“小蓮,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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