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挑眉，陳圖笑意淡淡：“時不時矯一下，可以增添生活趣。”

得，我自詡自己算是會扯淡，但陳圖他特麽是我克星，我是真的夠不上他扯淡的高度。

小小用力推了他一把，我吐槽：“我覺得你再矯下去，你得誤點。你別到時候客戶都到澳門豪賭了一把回來，你還沒到珠海。你這麽墨跡，不怕客戶給你甩臉啊？”

了鼻子，陳圖老老實實地再去折騰自己的行李箱，他背對著我：“我剛剛創辦漫遊那陣，就定下這麽一個目標，後麵我的事業隻需要發展到連客戶都不敢給我甩臉的程度就可以了，事實上我不到三年就實現了這個目標。”

我，真狂妄！

不過這種過度自負的特質，非但沒有顯得突兀也沒有惹得我生厭，這樣的他反而有種攝人心魄的魅力，讓我更是神魂顛倒，不看得晃神。

茫然不知走神了多久，陳圖把行李箱的手柄出來握在手上，他三作兩步過來，在我的額頭上蜻蜓點水蹭了一下：“伍一，我們一起出門吧。謝武送我去珠海，謝斌送你回公司。你中午想吃什麽，跟謝斌說就行，別客氣。如果你不想麻煩謝斌，除了小鷗之外，別讓友漫任何人幫你訂餐，知道吧？”

看陳圖一臉認真，我忙不迭點頭保證：“我隻找謝斌。我誰也不找。”

滿意的點了點頭，陳圖了我的臉頰：“乖。”

一路牽著手來到停車場，果然謝武和謝斌已經等在那裏。

伏到謝斌耳邊耳語了半分鍾，陳圖又目送我上了謝斌的車，他這才慢騰騰地鑽進謝武駕駛著的車裏。

沒有毫的遲滯，我剛剛係好安全帶，謝斌就發了車子，拐了幾次，徹底從出口出去。

我雖然跟謝斌算是認識已久，但似乎我們見麵的次數寥寥可數，而直接流的機會基本沒有。

氣氛沉寂，在車廂裏麵幹燥變枯槁，我其實怕這種安靜的。

於是我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這沉默的僵持：“謝先生。”

別過臉來輕瞥我一眼，謝斌那張曾經讓我覺一言難盡卻越看越覺得順眼的臉上浮出淺淺的笑容：“伍小姐，你喊我謝斌就好，別太客氣。”

我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哦，謝斌。你跟陳圖認識多久了啊？”

說完我就覺得，我看起來像個八卦的大媽。一張就是皮，真的不懂得聊天。

不過看樣子，謝斌似乎沒有毫的介意。他收回視線去，用側臉對著我，但他的語氣中的淡淡笑意卻讓我覺如沐春風：“沒有十年，也有八年。”

他這麽幹脆地滿足了我的好奇心，可我卻不知道怎麽接話了，隻能嘿嘿幹笑著，算作回應。

大概是為了緩解我的尷尬，也為了衝破這些不太好的氣氛，謝斌忽然自顧自地說：“我和謝武同在深圳研究生學院，謝武讀的是工商管理，我讀的是金融學。陳圖大四那一年，我和謝武即將畢業。但是那時候，我們還不認識。”

我驚詫地瞪大了眼睛：“你和謝武也是深大的額？你們比陳圖還高幾屆呢？”

小幅度點了點頭，謝斌用手撥弄了一下前麵的香水墊，他很快接上我的話茬：“對，嚴格來說，我們都算是他師兄，但實則上，我和謝武現在都是他的下屬。”

剛開始我確實是冒昧地問了謝斌他跟陳圖認識了多久，但我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要從他的裏麵挖出他們和陳圖相識的來龍去脈，可現在謝斌這麽主提起，反而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砸了砸，我拿著詞措：“額，那你們後麵怎麽就認識了呢？當然如果你不想回答就算啦。”

謝斌發出一陣如清風徐徐的笑聲，他在數十秒後，撂出模棱兩可的一句：“有共同的敵人，自然就會認識了。”

一個猝不及防，我就被拽進坑裏，忍不住順著問：“共同的敵人？”

角抿起半分，謝斌沉寂了數十秒，說：“這事說來話長。我不願意說，伍小姐你不介意吧？”

我好奇得跟心肝被貓撓似的，但既然謝斌這麽直接說不願意提，我又不傻，當然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

捋了捋頭發，我說：“那換個話題吧。”

謝斌：“伍小姐，你可以說說你中午想吃什麽，晚上想吃什麽，我好提前去給你安排一下。”

對於吃什麽喝什麽，我其實真的沒有太多的講究，於是我說了句隨便我不挑食，但謝斌卻張信手拈來一堆的餐廳名字，還給我報上各個特菜，我看他這麽熱心，也不好再擺出一副隨便啊你買啥我吃啥的姿態，就裝作熱衷似的選了其中一項。

絕對沒有任何工減料，謝斌把一切安排得妥妥當當的，反正兩天下來，我們相愉快。

一轉眼到了星期五，這天晚上謝斌給我弄了個泰國餐，反正吃完回家喂完貓，再打開電腦瀏覽了一會兒當日新聞，已經是九點左右，我正拿了服想去洗澡，在意料之中，我接到了湯雯雯的電話。

已經不複之前在我辦公室的焦躁和囂張，隔著長長的電波的聲音溫如沙：“陳太太，你現在方便接電話嗎？”

獵即將上鉤，我當然方便啊。

但我也不能擺出一副送上門的姿態，不然引起湯雯雯的生疑，就不好玩了。

把手機話筒湊到邊一些，我故意讓語氣中充斥著濃濃的疑，以及丁點的不耐煩：“你找我，有什麽事？”

不以為然地輕笑了一聲，湯雯雯的演技值蹭蹭蹭往上升，就差要表了。用那種似乎我跟已經認識了二十年有餘已經到不能再的語氣，說：“反正我們都是同齡，我還是喊你伍一吧。伍一，我現在還沒吃飯呢，我原本想找小蓮過來，人多可以多點幾個菜，但想想小蓮著個大肚子，確實是不方便，想來想去，我覺得你最合適，不介意過來陪我吃點吧？”

聽著湯雯雯這番扯淡，我基本上可以判斷是真的按捺不住了，但我不想讓自己顯得太輕易就落的圈套，於是我稍微把語氣放冷：“不好意思，我已經吃過飯了。”

咬著我的話尾音，那頭傳來了銀鈴般的笑聲，好不容易止住笑，湯雯雯的語氣淡如白：“伍一，我以前在東京那邊讀的是臨床醫學，雖然談不上特別擅長那些醫理，但我當時在整個學院，屬於佼佼者。你出來陪我吃飯，我可以跟你通一個比較專業的醫學常識，再好的婦產科醫生，再有經驗的婦產科醫生，也無法從懷孕的前三個月，就能言之鑿鑿地下定論，去判斷孩子是不是畸形。我覺得你總算是聰明，我不願意你被騙得那麽慘，隻要你出來，我必定讓你驚喜。”

後脊梁骨徒然一凜，我被湯雯雯這番話拽回了一個多月前，那一場流產鬧劇中，那個年過半百，已然有些頭發花白的趙醫生跟我說的那些話還曆曆在目。

的嚴肅和冷冽，在時隔這麽久後，仍舊帶給我心驚跳的悸，而我的關注點落在那句“如果你不趕終止妊娠，不但是你一個人在冒險，那個孩子的畸形幾率達到99%”上，再對照湯雯雯剛剛與我說的，我製住越發澎湃的心跳，把手機夾在肩膀和耳朵間，手就在百度下敲下一行字：懷孕多久可以檢查胎兒是否畸形？

網頁很快跳轉，出來的答案五花八門，但在各大媽媽類論壇，很多辣媽分的個人經驗，大抵都是20到24周之間！

也就是說，當初那個趙醫生，在逗我？

是自己要逗我，還是在陳圖的授意下，來逗我？

我姑且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但我卻為此被從裏掉了一個孩子！

而現在湯雯雯的意思，是知道了些什麽？

好吧，就算在之前流產事件裏，有些別樣的是我不知道的，但我當務之急卻不是去細細追究一件已經算是塵埃落定的事，就算那件事後麵會引起我和陳圖之間的戰爭，可我現在更需要做的，是撕掉這隻土鵝！

像一場紛紛揚揚的雪疾疾落下，肆意覆上我的心頭，寒意從裏到外滿溢出來，我的手腳冰涼得剛從冰箱急凍層撈出來的一樣，我強撐住關掉網站，故作鎮定，聲音卻變得不太穩當：“你到底想說什麽？”

神淡氣定，湯雯雯又是輕輕一笑：“你想知道什麽，我就會說什麽。當然，如果我剛剛說的還不足以吸引你，我不介意再列一項比較深得你歡心的事。你應該一直沒忘記，你那個被泡在福爾馬林裏麵的孩子吧？”

哪怕我早在無數次的推測分析出，湯雯雯極有是指使江麗容將我孩子製標本的幕後黑手，可是當這一刻來臨，當用晦的語言向我表達，我所有的推測分析都是正確的，我覺似乎有無數的錘子在我的深，朝著最堅也最容易被打砸得破碎的骨骼敲下去，痛，痛無可痛，我咬著，迫自己冷靜下來，別讓湯雯雯這番話弄得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