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前幾天，木寒夏租好了房子。是一套兩居室中的小間，隔壁住的一對。初來乍到，自然事事客氣謙讓，相得也好。隻除了晚上。

這天深夜，木寒夏睡得正沉，突然醒了。聽到隔壁傳來“吱呀吱呀”的極富節奏的搖床聲。默默地拿起枕頭，在耳朵上。

床頭月如水，清淺照耀。雖然對於這北漂的一切：租房、氣候、隔牆的****……都不太適應，心中卻依然有模糊的憧憬。

在這個夜深人靜的時分，忽然又想起了林莫臣。

想起的是他們最後在江城見麵那晚，當在燒烤攤前回頭，看到的是他那雙幽黑如潭的眼睛。那時如何能想到，他謀劃的是要尾隨去海南，然後在背後捅一刀？

若說木寒夏心裏對這件事沒有一芥，那是不可能的。但就像對何靜說的，能夠理解。憑和林莫臣的那點，難道就要人家在商場上英雄惜拱手相讓？

不過這些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林莫臣向拋出的，是現在能有的最好機會。一定要把握住。

——

次日清晨，隔壁還靜悄悄的在睡，木寒夏已經出門了。先坐30分鍾地鐵，再倒30分鍾公，到了林莫臣的公司。也是今後，在的公司了。

今天首要的事是辦理職手續。人力資源總監是一位三十多歲的幹練士，亦很親和。隻是在翻到學曆資料那一欄時，微怔：“你是高中學曆？本科文憑是自考的？”

木寒夏答：“是的。”

對方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木寒夏又問：“總監，公司的員工，學曆是不是都很好？”

總監笑了笑，答：“算是吧。設計部的同事，大多是清華和國外名校的。我的人力資源部，最次也是人大的。不過，我想jason要用你，一定有他的原因。好好幹。”

木寒夏笑著說：“好，謝謝您。”心裏到底因的話，生出幾分忐忑。

“對了，市場部現在就你一個人，你先和設計部的同事坐在一起吧。”

木寒夏一愣。

辦公區域是開放的，所有員工坐都在一起。隻有林莫臣和幾位總監，擁有獨立辦公室。今天隻有十幾個員工在。木寒夏剛在自己的新位置坐下來，旁邊有個年輕孩就探頭過來：“你好，我是運營部的羅堃。”另一邊站起個年輕男孩：“新同事好，我是設計部的陳之鐸。”

木寒夏跟他們一一握手打了招呼，隻覺得他們都很親和，也很文雅。跟超市的職員們氣質完全不同。

就在這時，林莫臣來了。

“林總。”“jason早。”不人跟他打招呼。他手裏拿著杯星克的咖啡，西裝搭在臂彎裏，襯衫領帶齊整。他淺淺地笑著，眉眼間竟給人如沐春風的儒雅。木寒夏恍然——這是他對著自己人的樣子。

他的目也落在木寒夏上，然後朝走了過來。木寒夏盯著他，心裏想的卻是，他讓來做“市場部經理”，多有點哄騙的分在。這部門就一個桿司令，是經理還是助理，本沒有多大差別。

雖然這樣想，還是出了職業的笑容。林莫臣在旁站定，兩人目無聲一對，他手將的肩膀輕輕一摟，麵向大家：“各位，這是新來的市場部經理木寒夏，在江城的商超係統曾立下過優秀戰績。希今後木經理跟我們一起，共同達公司的業績目標。”

木寒夏意外地心頭一暖，周圍掌聲已經響起。忙笑著鞠躬：“謝謝大家！”肩頭的那隻手卻已落。等抬起頭時，就見他笑了笑，轉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

接下來的時間，木寒夏就在座位上看公司資料。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意外。林莫臣的這家“風臣”，居然是做服裝生意的。木寒夏有點難以把林莫臣這麽個人，跟服裝生意聯係在一起。不過這也解釋了，為什麽之前永正的服裝，做得那麽專業那麽好。

林莫臣買下了一個服裝工廠，就在京郊。而公司的主要部門是設計部、運營管理部和人力資源部，都是為下個月即將開業的門店管理和服務的。其他的，就是些零散崗位：行政、財務、前臺……當然，也包括的大市場部。

很快到了中午。旁邊的羅堃和陳之鐸都有事外出了，其他同事要麽定了外賣，要麽下樓去吃。木寒夏跟誰都不，一個人下了樓，站在街頭放眼去，卻發現都是些高檔餐廳，可不想進。

最便宜最親民的是肯x基。但那也要三十塊，而且不喜歡吃。

站在肯x基門口糾結著，忽然就聽到後響起一道聲音：“我給你的工資不夠嗎？連這種垃圾食品都吃不起？”

木寒夏轉，太好大，林莫臣的白襯衫在下有些刺眼。答：“吃……是吃得起，可三十塊錢我吃肯x基多虧啊。而且又不好吃。”

林莫臣掃一眼：“跟我過來。”

於是木寒夏跟著他，穿過長街，繞過小巷，到了一家看起來十分清雅高檔的餐廳門口。眼看要蹭他的飯，木寒夏有點不好意思。但林莫臣本就沒打算征求的意見，一個人走在前麵。而且也有話要問他。

兩人走進去，這個時間人還是比較多。過道裏，迎麵走來個服務生，手中盤子裏端滿了菜。林莫臣側避開，就輕輕挨在了木寒夏上。他本就比高一個頭，木寒夏的肩膀靠在了他的口上。兩人誰也沒，恍若未覺。木寒夏的心就跟湖水一樣，微微起漣漪，卻又寂靜無聲。轉眼他已率先走向了旁邊的空桌。

木寒夏在他對麵坐下，他拿起菜單遞給。木寒夏擺了擺手：“我不會點菜，你點吧。”

他看一眼，翻開菜單：“有什麽想吃的？”

木寒夏心想，他表麵的紳士風度還真可以打滿分。笑了笑答：“我都沒吃過，都行。”

結果林莫臣來服務生，把店裏的招牌菜，全點了一遍。木寒夏連忙阻止：“那個……林總，夠了，吃不完的。”

林莫臣神淡然：“嗯，我不喜歡浪費，吃不完你打包。”

木寒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