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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警的醫院，就在附近的鄉鎮上。↖，此時夜已深，雨也漸。木寒夏跳下武警的車，就往裏衝去。

醫院裏人不多，沿途有醫生看到，一驚，問：“掛號了沒？你要去哪裏？”木寒夏答：“我不看病！我來找人！”

“可是你……”

到了急診部，木寒夏看了一圈，沒找到人，問護士：“去苗寨的路上、出車禍的人，男的，林莫臣，在哪裏？”

護士想了想答：“你的是那兩個見義勇為的人吧？在裏頭包紮呢。”手往走廊盡頭的診室一指。

木寒夏一愣，轉跑去。

隔著幾步遠，就見診室的門虛掩著。一個男人坐在燈下，手臂上纏著繃帶，不是林莫臣是誰？孫誌站在他對麵，臉上著塊紗布，一隻手上打著石膏。

木寒夏整顆心仿佛從高驟然落下，渾也一下子力，一時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今真是死裏逃生。”孫誌，“老子這輩子沒信過命，今信了。”

林莫臣的眼睛裏浮現一點笑意，不清是什麽意味的笑。

木寒夏著他的樣子，眼淚又冒了出來。剛想走近，卻又聽孫誌道：“要不是你突然讓我停車，去幫那一家人險，我們的車繼續往前開，現在就在懸崖下了。”

木寒夏怔住。

而林莫臣靜默不語。

他也想起當時的況。

雨如豆粒，劈啪作響。隔著模糊的車窗，他著那一家人的臉。是什麽了他的心，不清。然後在經過岔路口的一剎那，他開口：“停車。我們下去幫忙。”

當時孫誌雖然意外，還是把車停在通往苗寨的那條路路邊。

兩人剛幫那家人把車推出泥濘，一切就在這時發生了。

另一側的半邊公路，突然塌陷下去，掉落懸崖。包括他們的車。

人若還在車上，後果不堪設想。而他們，最後隻是被山上滾落的泥石，砸出些皮傷而已。

……

“當時為什麽，突然讓我停下？”孫誌問。他也不清，為什麽心中有疑。

林莫臣看著他答：“當時忽然想起，寒夏曾經對別人過的一句話。：人做好的事，就一定會有好的回報。”

屋外的木寒夏和孫誌，同時一愣。

“我想要平安無事。”林莫臣，“我們順順利利結婚，生活下去。”

他得那樣平靜，平靜得好像一顆石子無聲沒水裏。可木寒夏的眼淚卻掉了下來。推開門，淚水模糊了視線。兩個男人同時抬頭看向。

孫誌吃驚出聲：“你……我馬上去醫生。”跑了出去。

木寒夏走到他的跟前，看見了他那雙幽深如湖泊的眼睛。手抱住了他。林莫臣一時隻有單臂能用，將扣在懷裏。

“怎麽弄這樣？”他問。

“沒事……沒事……”木寒夏搖頭，笑著掉眼淚。隻是抱著他，不鬆手。要怎麽對他訴，此時此刻的心呢？在那一剎那，想起了那麽多。

想起多年前的初遇，他在搖曳的路燈下，輕笑著對：“你如果走了，我就訛在你上。”想起他也曾口口聲聲，冷漠果斷，：“我們都不是彼此的良配。”想起他在雨中，抱著站在山坡上，：“很早以前，我就想要你。但是我從來沒有遇到過真正的。”

也想起他背對著，擁抱著薛檸的冷背影。想起回國那一日，他隔著電梯門，滿目霾地：“suer，我要的，是將來。”想起他後來抱著：“我想將你私藏，隻為我一人所有。”

……

他可知道，這個人的前半生，最的事，是他這樣一個男人，曾經抱著：“我你。以後我每次都推門，推開門，讓你看到我。”

後來，丟失了這份。

現在，最的是，聽到他：“人做好的事，就會有好的回報。我想要平安無事，我們順順利利結婚，生活下去。”

……

隻是睜著淚目不言語。而他低頭看著，卻像跟曾經每一次一樣，隔著淚水，過瞳仁，看清了的心。他突然就低下頭，那傷疼痛的手臂也不管了，將用力抱，吻了下去。兩人吻得同樣急促，同樣激烈。你可知那是我抑多年的心？你可知那是我找尋多年的，那一顆心？

“我你……”哭著。

“我你。”他重複，在耳邊一遍遍地，“永遠你。”

孫誌剛領醫生走到門口，隔著半掩的門，就停了步。夜那麽黑，燈那麽和。那兩個人渾都是傷，卻抱得很。沒人能進他們的世界了，沒有人了。這世間有太多令人容，令人心疼的。而他們最令人容之，是最後依然要在一起。

他們要在一起。

——

半個月後。

霖市已經秋了，氣涼溫和。木寒夏今醒得有點晚了，睜眼時已大亮。有些懊惱，剛想起，那人卻已從背後抱了，令彈不了。

“放手。”。

他的嗓音低沉溫：“再睡會兒。”

“那你也不要從後麵抱著我睡。”，“這樣睡著不舒服。”

他不放手，淡道：“我喜歡從後麵……抱你。”

言語間的停頓，卻令木寒夏瞬間臉熱。早知道的，其實從幾年前就知道的，這男人在外麵有多老辣倨傲，在親熱時，就有多黏人。

就像一壺清酒，慢慢地將灌醉。每一的時，再釀新的、隻有他倆品得來的酒。其實也早知道，兩人有太多默契。他們是那麽像的，像他，卻又不肯完全似他。所以他會在夜裏在耳邊低語，是他的神，也是他的私寵。他有千般甜言語，卻隻與一人知曉。

又纏綿了好一陣子，兩人才起。這別墅很大，兩人住著空空。但他不在意，也不在意。他洗漱完換了服，就坐在花園裏看報紙，等做早餐。木寒夏把前一晚煲好的粥端出來，又煎了兩個蛋，熱了牛。兩人坐在一起，慢慢地吃。吃完之後，靠在一起曬太。過了一會兒，林莫臣又把抱到懷裏去。雖然還是各幹各的事，他看報紙，看手機。但他喜歡靠在懷裏的窩心，而並不抗拒，是喜歡的。

今還有事安排。兩人度過了一段安靜時，就準備出門。

林莫臣一邊在鏡前打領帶，一邊問：“陸樟送了套別墅給你？”

木寒夏沒想到他的消息這麽快，本來還打算今告訴他的。點頭：“是的。不過我不會收，太昂貴了，一定會退給他。但是……他不肯。”

林莫臣“嗬”了一聲：“我們的結婚禮，一套別墅也不算昂貴。他如果死活不肯收回，就別勉強。捐出去就是。”

木寒夏無奈地沒出聲。想起昨陸樟在電話裏的：曾經過，要帶你看北京城最的風景。聽你要領證結婚了，這套別墅景不錯，是我的一點心意。就當是……徒弟給你的嫁妝。

可是陸樟的這一番心意，遇到滴水不的林莫臣，注定是要枉付了。

兩人都不再提這件事，因為都知道對方一定會理好。

“可穿戴電子設備的事，陸樟推進得不錯。”木寒夏又，“下個星期，就要再次盛大上市了。已經都通知好了，各種準備都很到位。”

“嗯。”

木寒夏拉住他的手：“回頭幫我再把把關，看看整個計劃還有沒有問題，可不可以？”

他反手抱住：“這是求我幫忙？”

“嗯……求你。”

他笑了，低頭咬的：“你就算是要上的星，我也為你去摘。還問什麽可不可以？”

——

領證的過程很快。填表、錢、拍照、錢。及至兩人手上各拿一本紅通通的證，走出民政局時，木寒夏還有點恍惚。

坐進他新購的那輛卡宴車裏，木寒夏打開證件，又看了看。剛才拍照時，攝影師要他倆都笑得很開心的樣子。其實還是很看見林莫臣笑得這麽開，白襯，濃黑短發，清雋如昔的臉。隻是那沉黑的眼裏，今日滿是笑意。而好像還是老樣子，那麽開懷地笑著。

從樹枝下來，照在的手上。還沒看幾秒鍾，一隻手就從旁邊過來，將的結婚證拿走。木寒夏看著他仔細端詳了幾眼，然後揣進了西裝口袋裏。

“還給我啊。”，“你自己有一本。”

他發車子，：“給我保管。”

木寒夏笑了：“哪有這樣的道理？”

他的角也浮現笑意，：“以後別想我還了。反正你也用不上。”

木寒夏：“那如果我們吵架，傷了呢？”

“那也不還。”

“那你要是今後對不住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