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鹽引
次日,慕含章是在景韶懷裡醒來的,溫熱的呼吸噴在脖頸間,一條修長的搭在自己上,把一條得有些發麻。
不適地了,抱著他的人便慢慢地醒過來,輕呼了一口氣:「君清……」迷迷糊糊的呼喚,帶著慵懶的鼻音。
「嗯,該起了。」慕含章又了,豈料抱著他的人非但沒有鬆手,反而又把他往懷裡抱了抱。
「又不用上朝,急什麼。」景韶把臉埋到懷中人上蹭了蹭。
「王爺今日不是約了李大人嗎?」慕含章想說吃完早飯妾室就來請安了,若是看到他倆還在床上可怎麼辦。
景韶不甘願的又磨蹭了一會兒才起來,上一世開始征戰三番之後,他就基本沒什麼機會這般放鬆的睡過覺,進了大牢裡更是沒這個條件,只有冰冷的青石板和骯髒的乾草。所以,他發現自己現在越來越偏執於溫暖乾淨的事。
看著優雅地穿上外的慕含章,今日那一雪白的外衫,讓他整個人看起來不染纖塵。景韶一手支頭,側躺在床上看天窗上的一縷照在那宛如謫仙的人上,恍惚的想,這個人大概是這世間最溫暖乾淨的存在!
與李延慶約的是午時,所以吃過早飯景韶並不急著出門,坐在羅漢床上陪自家夫人喝茶。
「夫人和兩位姨娘前來問安。」芷兮進來通稟。
慕含章頷首後,宋凌心並兩個妾便走了進來,給王妃行禮請安。看到景韶也在,自然先給他行禮。
妍姬柳氏在起的時候比其他人稍緩了緩,似乎有些不適,子一晃向前跌去。
慕含章下意識地手去接,卻不料景韶反應更快,一把把拽了起來,開玩笑,這一跌可是要栽到君清懷裡去的!
「王爺……」妍姬抬起一雙盈盈秋水眸看著景韶,「賤妾子不適,衝撞了您。」
慕含章出去的手拐了個彎,端起桌上的杯盞飲了一口,彷彿什麼也沒看見。
景韶皺了皺眉,顯然沒有看出那雙目中的秋水之意,妍姬這一跌讓他想起來,前一世似乎就是在花園裡一跌摔進了自己懷裡,然後自己才發現容貌不凡,很是寵了一段時間,結果,王府遭難的時候,這個人就神消失了。如今想來,是大皇子送來的,那麼,當年的那些罪證定然有一份功勞。
妍姬見王爺一直盯著自己看,不由得在心中暗自高興,面上還是一副弱不風的樣子,看得宋凌心暗自咬牙,這個狐子!
李氏看這形,轉了轉眼珠,退到一邊站著沒說話。
「王妃,昨日妾提的那個事……」宋凌心上前一步,打破了屋裡有些怪異的氣氛。
「已經給多福了,」慕含章垂著眼,吹了吹表面的茶沫,輕啜了一口熱茶,「我跟王爺商量了,這個月的事你還管著,下個月初二就把你手裡的賬冊都給我便是。」
宋凌心臉上的笑瞬間僵了,轉眼看向景韶,景韶只是轉頭看嚮慕含章:「那你下個月豈不是就忙起來了?」
「事繁多,王妃若是要下月就接手,怕是要連著忙許久了。」見景韶話,宋氏眼中又燃起了希,忙跟著附和。
「自是比現在忙一些,左右我也沒什麼事。」慕含章對景韶說道。
「那趁著這個月無事,我帶你出去玩幾天。」景韶皺了皺眉,介於妾室們在場也沒有多說。
宋凌心的笑變得更加僵了,臉都有些發青,帶著兩個妾室退了出去。出得門來,狠狠地扯了扯手中的帕子,兩個妾對視一眼,李氏上前道:「前日在姐姐那裡喝的花茶,我可是一直惦記呢。」
宋凌心看了們一眼,以前覺得這兩個人礙眼,如今來了勁敵,這兩個得先爭取到自己這邊才行。於是,客氣了兩句,請倆去小花廳喝茶。
「一個男人,摻乎什麼宅中饋,也不覺得丟讀書人的臉!」小花廳裡,宋凌心將杯盞重重磕在桌上。
「他如今正得寵,姐姐怕是爭不過他的。」妍姬瞇著一雙狐貍眼,風萬種的樣子與先前的弱不勝力相去甚遠。
「可是我聽說,這兩日王爺宿在東苑可是什麼都沒做,」李氏笑著道,「房第二日他就病倒了,聽說傷得不輕呢。而且,依妾看來,他與王爺之間定是有什麼約定。」
「此話怎講?」宋凌心這下來了神,李氏與那些丫環關係好,王爺屋裡的人也會給遞消息。
「聽說那日喝藥的時候,王妃與王爺在屋裡有爭吵,還說什麼休書。」李氏信心滿滿的說著打聽來的消息。
「這麼說的話,王爺是打算找個合適的機會好休了他?」妍姬適時加一把柴。
「哼,若是如此,一旦他持中饋,要休他的理由便好找了。」宋凌心臉上重新出了笑容,那麼這一個月的時間,就要好好利用一下,給王妃留一個「完」的攤子!
而被一群賢妾們惦記的王爺,正黏在他家王妃的邊看人家畫畫。
「王爺昨日練武怎麼還要跑出去?」慕含章見他直勾勾地看著自己,找個話題與他聊。
「找人打架去了,」景韶趴在桌上,對他靈巧的筆尖很好奇,「你畫的是什麼?」
「祝壽圖,」指間的狼毫行雲流水般地在宣紙上揮灑,「下個月是我父親的生辰。」
「上次我沒讓他去涉足鹽引,我讓他去西北販馬了。」景韶想起來上次回門的事,順告訴了他。
「販馬?」慕含章筆尖一頓,南山石上便多了個黑點,忙添了幾筆畫青苔。
「嗯,」有些事現在還不能說,景韶便不打算多解釋,起拿起一支筆,「畫個祝壽圖哪裡要這麼費事,我給你畫一個。」
慕含章給他鋪了張紙,看他要畫什麼。只見景韶提氣揮筆,唰唰幾筆下來,一隻丑兮兮的便躍然紙上。
「這……」慕含章角了,「這是祝壽圖?」
「千年王八萬年鱉,這不就是祝壽圖嗎?」景韶洋洋自得。
「噗~」雖然是對父親不敬,但慕含章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王爺若是把這圖送給父親,怕是要給人笑話的。」
「那就先送你畫的,等北威侯夫人壽誕的時候再送我這幅好了,」景韶舉起自己的畫作看了看,對一旁的雲竹道,「去給裱起來。」
「是。」雲竹憋著笑把畫捲了起來。
眼看著到了午時,景韶還賴在小書房裡不,慕含章便催他出門去做正事。
「你跟我一起去吧,我就跟他代兩句話,午後我帶你去城郊玩。」景韶想著帶君清去嘗嘗城南的小吃,再去看看哥哥莊子裡的桃花開了沒。這些他上一世喜歡的東西,醒來後還沒見過,他很想帶著君清去看看。
慕含章磨不過他,只得換了服與他同去。
聚仙樓上,李延慶高興地著手:「王爺……這位是?」看到景韶後的陌生面孔,臉上的笑便有些戒備。
「這是我府上清客君先生,不妨事,」景韶混不在意的拉著慕含章坐下來,「今日讓你來是要告訴你,以後這個生意做不下去了。」
「王爺!」李延慶大驚失,左右瞧了瞧,低聲音道,「是出了什麼事了嗎?」
「朝堂上有些風聲,今年還是收斂些吧,」景韶給自己倒了杯酒,「你去找任峰,的章程我都跟他說了,他自會告訴你以後怎麼做。」昨日去別莊,就順道把鹽引生意的事代了。
待李延慶走後,慕含章沉默了片刻,開口道:「王爺在朝堂上遇到什麼事了嗎?」
景韶看向他,勾笑了笑:「現在還沒什麼事,不過,君清聽過京城裡的傳說嗎?」
慕含章垂眼想了想:「是說王能治小兒夜啼的傳聞嗎?」
「嗯。」他的君清實在是聰明過人,景韶覺得跟他說話是最不費勁的。
「這件事得標本兩方分開治,眼下需先治標。」慕含章把玩著手中的酒盅,緩緩挲著杯沿道。
薑瑭醒來時快餓死了。 他聽到不遠處草木被踩倒的聲音後,用儘全力翻滾出去,擋住了一個人的去路。 黑衣,負劍,滿身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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