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太累……
隨安然默默地在牀上又翻了個,看著窗外像是霧靄瀰漫而顯得格外沉的天空,更加不想出門了。
今天早上不用說了,是溫景梵不放人,以至於兩個人就這麼虛度了一上午的時間。等吃過午飯,就是不思進取地重新爬回了牀上補眠,這一覺睡到了下午的三點鐘。
溫景梵推門進來的時候,隨安然還裹在被子裡,只出一個腦袋時傷秋地看著窗外。溫景梵微微一頓,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太放縱了些……以至於隨安然這種悲壯的表持續了這麼一整天。
聽見他的腳步聲,隨安然往被子裡了,咕噥道:“別我起牀,我不想起來。”
“忘記四點的同學會了?”他輕扯了一下的被子,見扯得更,挑了挑眉,說道:“不想去?”
隨安然點點頭:“不想……很不想,非常不想,特別特別不想去。”
溫景梵的本意是想親手帶著從那段黑暗的時裡走出來,永遠不會主提起那一年,就算偶爾提及了也是匆匆的一話帶過不願去想。
說實話,他一點也不喜歡看見躲閃皺眉,陷回憶便無法自拔的樣子。
而且,那段記憶他沒有參與,從而也不知道到底經歷了什麼。倒是在隨母這裡聽過隻言片語的概括。
見他沉默,隨安然不安了一下,翻去看他:“你不高興啊?”
“我爲什麼要不高興?”他俯下,按住被子的一角,看著剛睡醒緋紅的臉,擡手探了一下的額頭,“不去就不去,有這個時間我們還可以做點別的。”
這一次過年真的認真計較兩個人的二人時,其實反而比在a市的時候要更。
他一本正經的提議,隨安然卻……一本正經地想歪了。
於是隨安然很麻利地翻坐起來:“你出去等我吧,我馬上就起來。”話落,更是毫不留地開始趕客。
溫景梵略一思忖就知道是自己剛纔那句話頗有歧義,以至於想歪了。也不做解釋,從善如流地出去等候了。
沒一會,隨安然就收拾妥當走了出來。
邊穿外套邊看外面冷風肆的天氣,眉頭皺得更深了:“真的要去嗎?”
“我記得家裡的大小事一向都是溫太太全權拿主意。”
就因爲全權拿主意……反而拿不準主意了啊。隨安然大概是知道他的用意的,所以才選擇困難癥發作。不然按照平時,就算是人到門口請了,也是說不去就不去。
這麼想著,心底暗歎了口氣,和他一起出門。
比起溫景梵一臉閒適地像是去散步,隨安然的表簡直要用慘烈形容。
同學會是下午四點開始的,隨安然一向準時,就算在路上磨磨蹭蹭,到達地點的時候也比預定時間提前了十五分鐘。
班長和葉小琴已經在酒店的大堂等候,隨安然往裡面看了眼,便發現除了他們兩個人之外還有三三兩兩剛找到組織的同窗同學。
猶豫了一下,看了眼溫景梵,目灼然,像是蘊了一汪水,波瀲灩。
他也低頭看,用鼻音輕聲的“嗯?”了一聲。
葉小琴在班裡的人緣向來不錯,所以像同學會這樣需要號召力的活一向都是給和班長一起安排策劃的。
往年的同學會隨安然通常都是推自己不在l市趕不回來,從來不參加。但偶爾也會留意這種活,加上江莫承是每回都去,一來二去的倒是也知道一些。
只是從來不關心,也不會在意。
高中的三年,的存在就像是一張白紙,幾乎明。
正這麼想著,後便傳來悉的聲音,在的名字。
轉頭看去,江莫承正大步地往這裡走來,眉眼間帶著淡淡的笑意,走到跟前時對溫景梵微微點了點頭示意:“怎麼不進去啊?”
還沒做好進去的準備……
明顯底氣不足的樣子,江莫承自然也看明白了,彎脣笑了笑,四下看了眼,指了指酒店旁邊那家咖啡廳:“反正時間還早,一起去裡面坐坐吧?”
隨安然還在默默地想,自己來都來了,已經走到了門口,現在又不進去,是不是有些太矯了啊……
而且只是一個同學會而已,又不是鴻門宴。就算是鴻門宴,也有人撐腰啊,也不知道心虛打個什麼勁。
溫景梵見在出神,無奈地笑了笑,替答應了下來:“好,過去坐會。”
不知道是不是還是初五的原因,咖啡廳裡的人得可憐,以至於本來就安靜的氛圍更加安靜了。
只有輕的音樂聲音在迴響,舒適又清新。
不打算久坐,三個人便直接選了咖啡廳一樓拐角的角落坐下。
“這次來是不回去了嗎?”江莫承問。
“初七回去。”溫景梵抿了口茶,目清潤地看向他。他的眼神雖然平和無害,但江莫承依然還是覺得有一凌厲的威不聲地撲面而來。
他看了眼有些不在狀態的隨安然,好奇地問道:“這次怎麼願意來了?”
隨安然看了他一眼,含糊地回答:“在超市到葉小琴了,親口提了就沒拒絕……”
江莫承認識了安然這麼多年,哪會不知道這句話的真實含義。葉小琴和隨安然是對頭這件事整個班都知道,哪有葉小琴親自開口就給面子不拒絕的道理?
江莫承斟酌道:“同學會就是同學聯絡,你一直沒來,大家也偶爾會提起你。”
隨安然也覺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氣了,點點頭,沒說話。
溫景梵靜靜地看了兩眼,慢條斯理地抿著茶水,良久才說道:“安然不想去那我們就不去了,沒必要浪費時間。”
浪費時間……
江莫承默默黑線,心頭微微不爽,怎麼就浪費時間了!說誰浪費時間呢!
他正想說幾句什麼,手機卻響了起來,江莫承拿起手機看了眼,眉一挑,面複雜:“葉小琴的電話,估計是催我了。”
隨安然被茶水燙得舌頭有些微的麻,了脣,這才說道:“那你先過去吧,我再坐一會。”
江莫承猶豫了片刻,剛想說一起過去,正要開口便看見原本一直目淡淡的溫景梵倏然轉過視線看過來,那目清亮得像是能看人心。
專注地看向他時,那迫猶如實質,毫不掩飾地威而來。讓江莫承的心跳慢了半拍,下意識地便移開目不敢和他對視。
所以說……男人之間的較量,只一個眼神便能分出勝負。
江莫承到了邊的話只能變:“行,我就先過去了。”
等江莫承一走,隨安然小口抿著柚子茶眼看溫景梵,見他面無表神自若的閒適樣子,斟酌了片刻纔開口道:“我知道你的意思……”
溫景梵用鼻音哼出個“嗯”來。
隨安然知他的聲音,見他似是沒有半分不悅,反而還微微帶了幾分輕快,不由一頭霧水……他高興什麼?
見開了頭又不說下去,溫景梵手指搭在桌面上輕輕地敲了敲:“繼續說。”
“其實沒必要……”垂著眸子看著茶水裡的柚子,繼續說道:“我不願意去同學會倒不是害怕,也沒有覺得往事不堪回首不敢面對……”
再說了,當年又沒做錯什麼,只不過遭遇的事有些不太好而已。就算是有過計較,也在這幾年磨平了。
“我的高中學校是寄宿的,同學大多都是住校的。但我是走讀生,每晚爸爸都會開車來接我回去,各種原因就沒到朋友。所以覺得……同學聚會沒有什麼必要。”
都不嘛……而且後來的事更是鬧到連普通朋友都敬而遠之了。這個那麼久不出現,今年卻突然帶著老公出現在同學會上,那得多奇怪啊。
而且私心裡,隨安然也沒有想要把溫景梵帶過去的意思。如果有問題,也能夠解決,並不想把溫景梵也拉到這種稚的較量裡。
溫景梵靜靜地看了一眼,見那一臉小心的樣子,不由失笑:“原來溫太太是這樣想的,我還以爲是我讓你帶不出去。”
這飛來的一筆罪狀……
隨安然趕搖頭:“哪能啊,時遇大大這麼傾城絕豔的,一出場肯定能豔羣芳。再說了,他們那都是胭脂俗,哪能和您比較。”
這狗的……
溫景梵倒沒見過這個樣子,只記憶裡有一次是在微博上,一口一個“時遇大大”的樣子,倒是有幾分小孩的紅。
他思忖了片刻,轉了話題:“附近哪裡有電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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