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知道殷寂離有三最——最能說,最能喝,最能算。
最能說,說的是殷寂離有一張利。巧舌如簧口吐蓮花,辯才極佳,而且此人罵人不帶髒字,說話又恨又刻薄,是出了名的毒。
最能喝,說的是他的酒量。別看殷寂離長得是小家碧玉的類型,但喝起酒來可是千杯不醉,用他自己的話講,一輩子沒醉過有什麼稀罕,稀罕的是,一輩子都沒醒過。
最能算,自然說的就是他神算子的看家本事了。殷寂離有通天徹地之能,據說能窺天極,算無。
殷寂離此生就喜歡喝酒和看書,一口酒一本書,就是他的一輩子。殷家原屬殷實的商戶,祖上是做人參生意的,父輩經營有方,有一份厚厚的家底。只是到了殷寂離這一代,家道中落,家裡只有他一個男丁,姐妹們都嫁了人,一份家業落到他頭上,他也懶得經營,索就把生意解散了,用所有的錢財,開了這一座殷園。殷園自立起,就廣收天下學子來念書。殷寂離定了條規矩,有錢資的,出錢念,沒錢的,就定個字據,等哪天念了有了出息,再慢慢還。
這十幾年下來,殷園出了三個狀元,五個榜眼,七個探花,其他學有所的自是不計其數。所謂桃李滿天下者,師門興旺!雖然殷寂離開了殷園之後自己教了幾天書後便不見了蹤跡,但這些學生還是自詡殷氏門生,殷園還是日漸壯大,逐漸為了遼東,乃至全國最著名的書院,各地的學子都以能到殷園來念書為榮。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有了這樣一個前輩,這青雲鎮,乃至周邊的大城小鎮,都了讀書人的天下。另外,就好比“蜀中的家雀都能吃辣”一樣……在世人眼裡,這青雲鎮只要在路邊擺了掛攤的,都是神算。算命,在青雲鎮已經了一種習俗,無論是酒樓還是飯館,商家還是店鋪,沒事就算上一掛吧。
青雲鎮上最大的一間酒樓——“無次樓”裡。
深秋的寒意還是煞厲害的,這天就紛紛揚揚地下起了雪來,飯時的酒樓裡,滿了趕來喝杯熱酒、吃碟熱菜驅驅寒的人們。
這“無次樓”,就在殷園的斜對門,平時上這裡來吃飯的,盡是些殷園裡的讀書郎,所謂“無次”,就是取的只爭第一,不居其次的意思。
樓上是要花大價錢的雅間,平日是沒有什麼人的,樓下則是賣些家常菜式的大堂,大多是穿著一樣青長衫的殷園書生,吃的也簡單便宜。殷園裡是有提供一日三餐的,大多是家境比較貧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