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他想要什麼？”司徒興趣，“在我看來，你和殷寂離除了長相之外是一點都不像，就算抓回去整天見到，也不過是徒惹傷悲，何苦鑽這牛角尖？”

　　“齊奕最不幸的地方……在於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小黃淡淡地說，“他真正想要的，已經離他而去，他不想要的，卻要為了其他人去奪取……其心已死，最後的掙紮，也只是為了心裡的一個執念。”

　　“這麼說來，他還可憐的，”司徒上前把小黃摟過來，“你說，你老爹到底在哪兒，怎麼空留了這麼個癡心人在這裡為非作呢？”

　　小黃微微一笑，道，“我覺得，殷寂離不喜歡齊奕是有原因的。”說著，抬頭看了看司徒，“就像在我看來，你比齊奕強得多。”

　　“哦～”司徒笑，“這話倒是中聽得很啊。”

　　“如果你是齊奕，心的人離開了，你會去找的。”小黃幽幽地道，“不管他去了哪裡，都會找回來，他不喜歡的事，你不會做，哪怕他再不理你，你也要找到了，遠遠看一眼也好……是不是？”

　　司徒笑而不語，手小黃的腦袋，“齊奕真的是很窩囊，不敢，恨不敢恨，我看他連殷寂離的手都沒牽過……真是笨蛋，先做了再說麼，不肯就做到肯……”

　　話沒說完，就招來的小黃狠狠的一腳，好險沒被踹下山去，抱住旁邊的山石，司徒睜大了眼睛，“仙仙，你想謀殺親夫不啊？！”

　　小黃瞪了他一眼，“你再胡說八道。”

　　司徒訕訕地走回來，小聲說，“你以前都不敢正眼看我的，怎麼最近越來越兇？”

　　“今晚，齊奕大概就會來攻山了吧。”小黃著遠方，“不知道為什麼，總為他覺得難過，就好象在看一個一心赴死的人一樣。”

　　司徒手過去摟住小黃的肩膀，“你放心吧，他好歹是你親人，我不會宰了他的。”

　　小黃仰臉看司徒，“他攻打黑雲堡，你都肯放過他？”

　　“那幫子老頭子，勾心鬥角你死我活的，為的無非是天下、人、輸贏……可是說來說去，無外乎都是為了自己。”司徒不屑地搖搖頭，低頭在小黃的額頭上親了一下，“那些我不稀罕，我只稀罕你，給我天下又怎樣？！我寧可跟你逍遙地過一世，那多自在？！”

　　是夜子時，山下號炮連天，蔣青來報：“齊奕攻山。”

　　司徒一笑，從容地從書房裡走出來，：“怎麼才來，等他半天了。”回頭看靜靜坐在桌邊看書的小黃，就見小孩抬起頭，緩緩道：“依計行事。”

69 誰勝誰負

　　蔣青領命下去後，小黃的臉卻是不好，放下書，傻愣愣地盯著地面發呆。司徒見了微微皺眉，走過去，搬了張凳子坐到小黃邊，“怎麼了，仙仙？”

　　小黃沒有抬頭，只是輕輕搖了搖。

　　司徒將他抱過來放到上，“是不是累了？你去歇一會兒吧，這些事反正都已經代過了，我去盯著就可以。“

　　小黃仰起臉，不說話就是盯著司徒看。

　　“怎麼了？”司徒見小黃眼裡莫名地一層悲傷，知道他是為齊奕覺得可惜，小孩心地太好，不管是好人惡人，哪個人不幸，他都能看到，都會難過。

　　“齊奕他，連襲都懶得用，就這樣堂而皇之地直接攻上來了。”小黃有些失落地說，“跟但求速死似的。”

　　“也有可能是因為他要去高峽襲，所以要大造聲勢把我們的主力都引到前山去啊。”司徒低聲勸，“你也別想太多了。”

　　小黃不語，湊上前去，乎乎地就趴在司徒前，一臉的無打采，自言自語說，“我就是知道。”

　　司徒將他摟過來一些，很沒原則地附和，“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小黃靠著司徒休息了一會兒，就起來看了看時辰，“差不多了，齊奕的人應該已經上了高峽了。”

　　“我這就去。”司徒站起來，卻被小黃揪住袖子，“你帶我一起去吧。”

　　“可是……”司徒有些猶豫。

　　“我想去。”小黃堅持。

　　司徒點頭，手拿過床頭厚厚的貂裘給小黃披上，手整理他的頭發，低聲說，“仙仙，我知道很難，但是我們一定要堅持到底！”

　　小黃仰起臉看司徒，良久，緩緩點頭，“嗯！我懂。”

　　高峽一帶本就是山高水險，白天的松濤林海，到了晚上卻好像是林立的鬼怪，猙獰地張牙舞爪。小黃和司徒站在山頂往下去，就見山腳下有的火星星點點——應該是齊奕的人馬手上拿的火把。

　　“夜間山路難走。”司徒低聲道，“齊奕他們又地理不，不點火把幾乎是不可能的。”

　　“那就給蔣青他們指明了目標了不是麼？”小黃問。

　　“到了仙人眼附近的地方，地圖就是錯誤的了。”司徒道，“按照你的計劃，蔣青等伏擊在周圍……當齊奕他們一發現地圖錯了，慌了手腳的時候，就突襲！”

　　小黃點頭，靜靜地偎在司徒邊看著，不多會兒，火把果然在仙人眼的附近停了下來。

　　齊奕走到半路，突然發現四周的地形似乎不對了……前方該有路的地方沒有了，說是下坡的地方卻變了上坡。

　　“怎麼會這樣？”齊奕皺眉。

　　幾個向導滿頭大汗，翻看著地圖，“不可能啊，大概是有地方出了錯了……“

　　“糟了！”齊奕突然一皺眉，“中計……”話還沒說完，就聽旁邊的三個手下慘一聲，口中箭，倒地不起。

　　“都散開！”齊奕大喊“有埋伏！”

　　蔣青埋伏在暗，簡短地命令手下，“用弩箭！越快越好！”

　　“是！”手下得令，在齊奕的人馬熄滅火把找樹叢蔽之前，死了好多人。齊奕的手下慌忙找附近的灌木叢往後躲藏，但是……

　　“呀啊～～”有幾個作快的剛剛踩到灌木叢後，腳下就一，慘著摔下了仙人眼。

　　“與此同時，空中放起照明的煙火，齊奕定睛一看，就見山坡上一時間出現了無數黑雲堡的人馬，手上拿著武沖過來，再轉看後，撥開偽裝用的灌木叢，就是深不見底的仙人眼……已絕境。

　　齊奕自嘲地笑笑，自言自語道：“對啊，你是他的兒子麼……怎麼可能算不到呢。”說完，起刀，對手下說，“後退就是萬丈深淵！今天給我頑抗到底！黑雲堡人力有限，大多數都在這裡的話，前山必然空虛，我們多撐住一會兒，等待救援！”

　　“是！”手下各個神振，一臉誓死效忠的樣子。

　　司徒不失笑，看小黃，道：“這齊奕果真了得，短短片刻已經換逆境為利境……現在怎麼辦呢？小半仙？”

　　小黃淡淡搖搖頭，不語，只是仰臉看著前山的方向。

　　就在仰起臉的同時，只見遠天突然陸續亮起了無數盞照明煙火。

　　蔣青仰臉一看，高聲對四周的兄弟說，“黃小先生真是神算，前山所設的陷阱也已經得手，這是最後剩下的！一個都不要放走，活捉齊奕！”說完，一招手，示意眾人行。

　　齊奕微微皺眉，果然就見手下的人人心已，剛才的氣勢瞬間弱了下去。

　　司徒緩緩轉臉，看了一眼邊的小黃，就見小孩還是一臉平靜地看著山下——這小孩，連這都算到了麼？！個誇張的是竟連時辰都算地毫厘不差，多一分一分都達不到效果，真的是神人不麼？！

　　隨即，山下的拼殺再起，論沙場拼殺，頂盔冠甲自然是齊奕的人馬占優勢，但是現在是地面戰，論武功，齊奕的手下自然是敵不過黑雲堡的人，而且現在心態上也明顯已經在了劣勢。

　　小黃手輕輕地一拉司徒，道：“去活捉了齊奕，就能結束了。”

　　司徒轉過臉，就見小黃的臉不好看，知道他心裡其實難過，低聲問：“你確定？”

　　“……嗯。”小黃點點頭。

　　“不過……把你放在這裡我可不放心！”司徒一笑，“一起去吧！”說完，手一攬小黃，縱向山下躍去。

　　正在激戰的蔣青等就聽空中傳來司徒的一聲吩咐，“都散開！”

　　黑雲堡眾人立刻散開，蔣青落到一邊，就見司徒手將小黃輕輕向他一拋，低聲道：“小心看著。”

　　蔣青趕輕手輕腳地接了，小心翼翼將小黃放到前，立刻有幾個黑雲堡的兄弟將他圍住保護。

　　司徒落到齊奕旁，轉臉看了他一眼，低笑：“怎麼，齊侯，深夜出來散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