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姜叢雖然氣哄哄的，但是氣了沒一會兒就又轉過了頭，皺著鼻子敲了敲桌子，「阿雪肯定不會因為這個事兒氣我。」

「是是是。」姜錦唐給溫玖使了個，奈何溫玖兒沒看懂是什麼意思，還是一個勁兒的發呆。

姜錦唐角一，心裡發覺這孩子要麼就是從小不接人，後來又被賀蘭樞給護得太好，一點人世故都不懂，要麼就是真……單純。

姜叢裡喝著姜錦唐給他倒的茶水，清了清嗓子，端正了自己的坐姿，「你到底都是我的外孫，和你姐姐有空的時候，就多來家裡玩玩……你舅舅的孩子比你小了十幾歲，還是玩的年紀，和你也能玩到一起去。」

溫玖聞言一呆，比他還小了十幾歲？那不是才十歲都不到？

這麼小的孩子能和他……哪裡玩到一起去？

他直覺現在應和著姜叢的話比較好，又不知道說什麼，就糯糯的應了一聲。

姜叢果然撇不爽，「你看看你看看，這孩子就是沒有溫夏一點懂事，連聲外公都不知道……」

溫玖眼睛瞪大，不可思議的看著像是耍賴皮一樣的姜叢。

他印象之中……其實幾次見到姜叢的時候，他都是一副很嚴肅的樣子，也是因為他常年出席的都是一些很嚴肅的晚會和儀式，因此溫玖甚至沒有見過他笑的樣子，只覺得這是一個非常正經的長輩。

所以他也沒想過姜叢會有這麼一面。在面對姜錦唐和家裡的人的時候，他似乎不再是外面那個刻板又嚴肅的老頭子，而是一個笑，老年又撒的一個老小孩。

這個樣子的老人的脾氣最好捉了。溫玖放下手裡的杯子，乖乖巧巧的了一聲，「外公。」

溫玖的臉長的，平時就他是一個不怎麼說話，子就很向的人。

他雖然是重生而來，可上輩子面對人群也僅僅只有二十五年的時間，十歲以前又活的渾渾噩噩，除了溫夏之外，他誰都不認識，誰都不讓靠近。

也是因此，溫玖心裡是清楚自己的欠缺，基本上不知道怎麼做的時候，就不怎麼說話，笑就好了。

姜叢是知道他從小的時候得過病，所以其實作起來也是看著溫玖的臉來的，就看不好了好收手，只是溫玖看起來顯然比他想的承度要能高出來那麼一點……姜叢笑瞇瞇想，裡卻還是輕輕一哼，又拍了拍姜錦唐的手。

姜錦唐挑眉，從一邊的口袋裡面拿出了一封早就已經封好了的紅包。

他們自然是有備而來的。

「這是舅舅和你外公一起送給你的。都是一家人，就沒有再多準備一個禮包。」姜錦唐把紅包給溫玖，溫玖沒有推，笑著收下了。

「謝謝外公、舅舅。」他的臉上又笑著出了一個酒窩，餘看到了賀蘭樞正朝這裡走過來，莫名的鬆了口氣。

說到底其實還是他自己沒用，明知道要努力嘗試著和悉、不悉的人去多說說話，但是在實驗的時候總是一點都想不起來，只顧著腦子發懵，手腳不停的抖。

就像是有些撒謊的人眼睛會瞪得格外的大，也會不自覺的繃收……他就是那個樣子的。

溫玖喝口水了驚，獻寶一樣拿起了姜錦唐剛才遞給他的紅包，笑瞇瞇小聲衝著賀蘭樞道，「阿樞，外公和舅舅剛才給我的。」

賀蘭樞笑著看了溫玖在桌子下面攥著紅包的手，覺得嗓子不太舒服，於是灌了口水才道，「很好。」

「多謝……外公。」賀蘭樞整理了一下西裝，站起來笑的十分的燦爛，敬了姜叢一杯茶。

姜叢看著賀蘭樞只覺得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心極度不開心，於是他拍了拍邊的座位，說道，「阿玖，你坐到我這來。」

……這不太合適吧？

溫玖看了一眼，姜叢邊的位置是和賀蘭宗跟周漫的，他這麼做過去有點不太對勁。

「去吧。爸媽一時半會兒來不了。」賀蘭樞把溫玖上的餐巾拿下來疊好放到一邊，在桌子下面安的拍了拍他的手。

溫玖這才放下了心，起來坐了過去。

姜叢讓他坐過去之後像是心好了不，得意洋洋的像是衝著賀蘭樞炫耀一樣的指揮著溫玖幫他夾菜，溫玖笑瞇瞇的，覺得邊坐著的這個彆扭的小老頭也是好玩得，也陪著他瞎胡鬧。

就算是再不通什麼人世故，溫玖也還是記得姜叢是個老人。他的已經並不像是年輕人一樣了，剛才吃飯的時候，姜錦唐給他夾得菜都是容易消化的，大油大膩的只是偶爾給他夾一點點算是串一下味道，並不讓吃多。

看到姜叢還想拿放在那邊的牛丁，溫玖一汗，「外公，那個不消化。」

不僅不消化，還嚼不。

姜叢瞅了他一眼，退而求其次指了指盤子旁邊的西蘭花：「我要吃的是那個綠的！」

「……」溫玖任命夾菜。

賀蘭樞笑的看著這祖孫兩人一來一往的，坐了一會兒才起附到溫玖耳邊說了一句，這才離開去幫著賀蘭宗應付了。

等到賀蘭樞離開之後，姜叢才停止了讓溫玖繼續夾菜的舉，更是把一邊的姜錦唐給打發到了一邊，一邊手一邊道，「你父親這些年，對你們姐弟怎麼樣？」

溫玖的也放下了碗筷，「也就是那個樣子。」

「那個樣子？」姜叢冷哼一聲，「阿在你媽嫁給溫建國之前沒找過我，你母親在溫家才多久？你才剛出生，你那個不三不四的爹就帶著人和一個孩子上了門。」

姜叢越說越生氣，『啪』的一下把手中的帕子扔到了桌子上。

四下很吵鬧，這邊的酒席和別的地方是隔開的，而且相聚也比較遠，因此姜叢的聲音傳不了太遠。

溫玖一嘆，心裡何嘗不是不知道姜叢只是想找人說說話而已。

可是關於溫家，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想麻煩姜叢的。老人家到了這個年紀，就是需要頤養天年，每天開開心心的，沒事喝喝茶下下棋就好了。

溫玖抬頭一笑，「外公，你也不要生氣了。這些事我和姐姐會理好的。」

不只是這些事。

他到現在都有一件事非常在意——溫夏說過，四歲的時候他曾經出過一次車禍，也是從那次車禍之後，他才開始非常懼怕坐車，而且開車的司機和保姆全都死了，只有他一個人活了下來。

這件事的始末想要調查已經很難了，可並不代表他不能努力試試。

姜叢撇的老大，顯然是十分不滿意溫玖這麼見外的話。只是接著，他就聽溫玖慢慢的道：「您現在年紀大了，好好注意才是，這些事您就不要再費心了。」

姜叢聞言樂呵呵一笑，雖然他不覺得自己年紀大，可外孫這話他聽。

終於得到了許可回到桌上坐著的姜錦唐總算是擺了外面一群煩人，回來的時候頗為激的看了看溫玖。溫玖瞇著眼睛一笑，眼角看到了賀蘭宗、周漫和賀蘭樞、溫夏一起回來，就讓開了座位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溫夏著自己右手的位置坐在邊，懷裡還抱著蘭蘭，打扮的就是一個小壽星公的樣子，猶豫腦袋上面的頭髮還很，就別了一個樣子很好看的王冠，漂亮的不得了。

蘭蘭剛過來，姜叢的眼睛就挪不開了。

他手中一直都沒有鬆開過的枴杖這時候了，像是想要站起來，可是幾次都又忍住了。

「姐，你去把蘭蘭給外公抱抱吧？」溫玖湊到溫夏耳邊說話，兩個人的凳子離得很近，蘭蘭坐在溫夏懷裡忍不住就把魔爪向了溫玖的鼻子。

溫夏連忙止住，小心的往姜叢那邊打量了一下，「已經沒事了嗎？」

「外公人很好。」溫玖抿了抿，剛才其實都還沒有什麼覺，直到溫夏坐在他的邊的時候，他才覺得有些想哭。

外公，舅舅。親人。

這些從前於他可而不可及的東西，卻原來只需要短短的幾句話就可以擁有。

溫夏聞言也很開心，鬆開了一隻手了溫玖的手，嘆了口氣道，「那就好。」

說著話抱著蘭蘭就站了起來，笑著走到了姜叢邊。

在溫玖之前其實是和姜叢說過話的，只是大概老人家也端著，作為小輩到底是有些張，因此談的並不是很順利，這一次再過去，心裡的期待也只會多不會。

姜叢看過來，張的把枴杖都放到了一邊，眼神專注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