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溫玖得到的消息,溫建國至要在醫院待兩個多月。
前面兩個星期他每天都要在檢查之中度日,由於他的病緣故,檢查結果都是加快出來的,但即便是如此,化驗也需要時間。
溫玖一點都不忙著過去,他這段日子時不時的去老宅一趟,十分關心溫夏和賀蘭紹離婚的事。
畢竟溫夏上輩子的死是讓他令他整個人都陷低谷,最後一把他垮的稻草。
蘭蘭慢慢的長大,已經可以自己慢騰騰的走路了,只是小孩子的,就連上個樓都巍巍的,站不穩了就要摔一跤。
溫玖深深記得上輩子蘭蘭那副『皮猴』的樣子,因此早就下定了決心,就算是蘭蘭最後變不淑,好歹也不能再像是上一世那樣,七八歲了還穿了個因為爬牆開了的子滿大街笑嘻嘻的跑了。
可惜他的決心是這麼下的……奈何蘭蘭一直裝傻不肯聽,他們誰也都不捨得真正的去罰,這小傢伙就是看準了這一點,一眼睛沒看到,立馬就跑到二樓之後把樓梯當梯往下一個臺階一個臺階的。
「姐,要不等他快出院了再去吧?」溫玖裡面叼了個橘子,反季節的東西吃的,而且味道也不好,酸的不得了,他吃了兩瓣就不想吃了。
溫夏一點頭,直接把在地上扭著要爬出去的蘭蘭給夾到中間,雙手著的臉給了一個『醜八怪』,一邊笑咪咪的道,「好啊。」
生了孩子之後,蘭蘭幾乎就為了的一切。也就是因此,更加的不懂得溫建國到底是為什麼才可以對於自己的孩子做到那種地步的。
溫玖又在老宅玩了一會兒,也沒有留下來吃午飯,就離開了。
今天下午,林翠華約了他見面。
那是一個很突兀的電話,他當時雖然是給林翠華留下了自己的聯繫方式,但是從那場車禍到現在已經過去快要三個月,天氣也從初春了酷暑,太十分耀武揚威的掛在天上,熱度肆意的鋪灑在地面上,路邊的黑車上也都能看到因為暑氣而顯得有些飄忽的畫面,而林翠華卻一直都沒有聯繫過他。
他這期間斷斷續續的去找過孫健康幾次,但是有用的消息知道的很,孫健康被關進去的時候,也不過只有十三歲,如今過去了整整十九年,溫玖也從四歲的孩子變了二十三歲,即便小時候的事他還記得一些東西,但是也模模糊糊的不清楚了。
他也算是想清楚了,林翠華現在所有的目的都是為了孫健康,雖然他的雙已經廢掉再也站不起來,而且在監獄之中度過了他這輩子最好的年華,但是卻依然想把的兒子帶出來。
在他去監獄找孫健康的時候,溫玖曾經帶了一些玩過去。
都是最基本、最簡單的玩,九連環,積木……這些就連蘭蘭都已經玩膩了的東西,在孫健康手上,卻被當作是寶貝一樣的一直捧著。
溫玖每每看到此也是暗嘆了一聲,可他卻不知道幕後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
他們約好的時間是下午三點,溫玖到的時候,林翠華還沒有到。
他要了一杯茶等了一會兒,就聽到了門口一聲靜默,林翠華穿著長及腳踝的子,上還穿著薄薄的長外套,勉強遮住了一的傷疤,頭髮散落下來,遮住了整張臉。
即便是如此,在抬頭的時候,溫玖在這裡也能聽到來自於門口的竊竊私語。
他沉默著抿了口茶,看著林翠華恍若無睹的拄著枴杖艱難的走了過來。
「你的還沒有好嗎?」溫玖看了一眼,的上已經拆掉了石膏,那場車禍司機的速度也不快,所以並不嚴重,只是林翠華畢竟年紀大了,骨質脆弱,養起來也要久一點。
果然,林翠華搖了搖頭,手了頭髮。溫玖看得到頸側有汗水落下,想必在炎熱的夏天裡面還穿著長袖並不好,出了一的汗,卻不敢把落在脖子上面的頭髮給綁起來。
溫玖漸漸沉默了下去,就聽對面的林翠華突然抬起了臉,旋即像是到了什麼東西一樣,又驚慌失措的垂下了頭,「謝謝你沒有告訴我兒子。」
「不用謝。」溫玖抿抿,他不告訴孫健康,孫健康也遲早有一天會知道的。這個已經算是刑事案件了。
當時的案子被草草收尾,有很多事都沒有調查清楚。
他沒有急著報案,也是顧慮著這個原因。林翠華不可能在孫健康還在牢裡面的時候就主招認,即便是再重新著手調查一次,這件事的結果,也無非就是林翠華被安上綁架,驚慌失措之下發生了連環車禍的罪名而不了了之。
「我知道你想在我這得到什麼。」林翠華雙手捧著在面前冰鎮的檸檬水,杯壁上面的水珠順著被子落浸染在手上的紅傷疤,看起來就像是跡一樣的往下流。
溫玖不著痕跡的挪開了視線,垂眸道,「我什麼都沒辦法給你。」
「我沒有別的要求,」林翠華雙手的握著杯子,的目散發出了一種人於絕之中看到了希之後的芒,近乎有些瘋狂的用自己的抵住了桌子,「只要你能把我兒子從牢裡帶出來、帶他出來,然後、然後把我名下所有財產全都給他,讓他能安心活下去就行……」
溫玖看著林翠華泛白了的骨節,「可以。」
林翠華了乾裂的,大夏天裡,的臉卻很憔悴,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近乎有些腐朽的氣息,把吸管塞到裡,像是終於卸下了什麼重擔一樣的用力的大口喝了兩下,這才緩過來了一點,生理的又吞嚥了幾下,幾乎不可聞的道,「只要、只要你能把我兒子弄出來,那我什麼都告訴你。」
溫玖看著的目,良久才應道,「好。」
*
這件事他一個人本辦不到——他認識的人裡面,沒有一個人能夠和市局有直接的牽扯,想要找人去辦這件事,幾乎是不可能的。
……最後他還是趁著晚上爬上了賀蘭樞和他自己的床。
「阿樞。」溫玖腆著臉湊上去,十足的狗樣,「我問你個事兒唄。」
「說。」賀蘭樞似笑非笑的掃了一眼溫玖,語氣慢悠悠的,像是一隻在等待魚上鉤的貓。
溫玖一點都沒察覺,「我今天去見了林翠華,你知道嗎?」
「嗯。」賀蘭樞隨意發出了一個聲音,溫玖趕順著桿子往上爬,「那,你能不能想辦法把孫健康從牢裡弄出來?就兩天就行。」
賀蘭樞把目投向他。
溫玖抱著個抱枕坐了起來,臉認真道,「其實我知道,你就算是直接把孫健康從監獄弄出來都是辦得到的。但是這樣一來,我怕林翠華會反悔。」
就像是上一世已經被判了死刑的嚴郎和余典,余典頂替了嚴郎在監獄待了那麼久,最後還能功的離開z國回到m國,這其中……溫玖也是前不久才把賀蘭樞和這整件事聯繫在一起的。
嚴家雖然是做了珠寶生意起家,但是在國的影響力卻並不大,更何況基不穩,而嚴郎更是一點要接管生意的念頭都沒有。
上一世的局面和現在遠遠不同——那個時候,嚴郎被判死刑的原因都是模糊被一筆帶過的,嚴家求救無門,就連去看他一面都難。
也就是這個時候,溫玖才察覺到,嚴家可能是得罪了誰,被人下了套子。
嚴斐為人一向小心,要算計他難得多,而嚴郎自然而然就是一個很好的人選了——何況他的老師,還是珠寶界譽盛名的宮老先生。
那一次之後,嚴家遭重挫,宮老先生傷心之下宣佈退,這種況之下,對於嚴郎的況本就無能為力。
而余典家族產業遠在m國,即便余家手能擋住整個拉斯維加斯半邊的天空,可在z國,總是鞭長莫及。
偏巧,賀蘭宗在m國待了這麼久,那之後,余典和嚴郎重新回到了m國,而余家名下的產業最後也不知道易手誰主。
事一步步到了現在,溫玖卻一點點的清楚了。
賀蘭家在這裡面,只怕是佔有了一個十分重要的角。
「那你想怎麼做?」賀蘭樞翹著,把書合上,一手輕輕的敲打著膝蓋,看著溫玖的目溫和的就像是鼓勵孩子的長輩。
溫玖仔細想了想,「林翠華的目的,只是希孫健康可以從監獄裡出來,而最重要的,是不希孫健康知道就是那個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