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稍等片刻。”掌柜的退下,很快有人沏了上好的茶并端上了致的糕點,宋夫人跟宋頌坐在一起,止不住的手指,終究還是忍不住,道:“你到底想干什麼?”
聲音得很低,像是在顧忌什麼,宋頌的聲音卻是能屋的人都能聽到:“母親怎麼了?”
秦氏笑道:“哪有,我就是想提前問下,頌兒心里可有什麼特別想要的?別待會兒挑花了眼。”
最后一句,有咬牙切齒了起來。
宋頌微微一笑,道:“聽說最近京城一直在傳我因為是庶子的緣故一直不得母親喜歡,所以與母親不合,此事母親可有聽說?”
他一口一個母親,態度十分親昵,一旁還有外人在伺候著,秦氏本不好發火。哪怕平日里的確跟宋頌不合,但這會兒也只能做出慈母的態度,岔道:“這兩日沒怎麼出過門,倒是沒聽說,究竟是何人在造謠?”
“聽說是因為那日我未曾坐家里馬車的緣故。”
他說完,秦氏便瞬間好像揪住了他的小辮子:“說到這一點,我倒是要問問頌兒了,你當真是嫌棄咱們府里的馬車不夠豪華,故意給你二弟難堪的麼?”
宋頌卻不慌不忙,皺眉道:“母親怎麼這會兒怪罪起孩兒來了……您前兩日不是還在王爺面前說,能理解孩兒的麼?那王爺霸道無比,他要孩兒坐王府的車,孩兒能有什麼辦法?
名軒閣的小廝立刻抬起了眼睛。
怎麼回事?在王爺面前一個樣子,在外人面前又是一個樣子?莫非宋夫人當真跟大公子不合?
秦氏抿了抿,臉難看的端起茶水朝邊送,下一秒,驀然站了起來,啪的一下子將茶杯丟在地上:“誰沏的茶?要燙死我不?!”
伺候的人也是機靈的,急忙過來道:“夫人息怒,小的這就過去給您換一壺!”
宋夫人一把將他推開,借機發怒道:“你們名軒閣便是這樣待客的?頌兒,我們走!去別家去買!”
京城里頭名軒閣的東西是出了名的貴,這宋頌要是真掌柜的把他們的鎮閣之寶拿過來,今天的估計都能給吸干。
這個時候宋頌要是不跟上,那就是不懂事了,一側的小廝戰戰兢兢的看向他,他們要是一次惹怒兩個貴客,不定主人來了怎麼責罰……
宋頌卻皺了皺眉,手把桌子上的茶水端起,輕輕抿了一口,隨即笑道:“母親這是怎麼了?名軒閣的東西是出了名的好,開門營業,這待客之道也是業數一數二的,不過是一杯熱茶而已,倒也不見得太燙……您這樣小題大做,別來日被人傳出我們是買不起才故意找茬兒。”
他在秦氏綠起來的臉里走過來,小孩兒一樣扯的手臂:“母親,您可是皇后親妹,若不在這兒買,還有哪里能配得上您呢?”
他說罷,致的眉眼忽然跋扈了起來,怒道:“你們到底是這麼回事?就這樣讓我們一直等著嗎?我母親金尊玉貴,等壞了你賠得起嗎?!”
……這,還從沒見過哪個金貴人能等壞的。
宋頌說這話分明是無理取鬧,但秦氏要是這會兒再喊著要走,一來好像坐實了買不起的言論,二來,也坐實了宋頌話里的無理取鬧。
被宋頌的捧殺弄的火氣乍起,卻又不得不忍的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惡狠狠的看了一眼宋頌,后者含笑放開,平靜的坐在了另一邊。
隔了一面雕花全面屏風的后方,一個男人忽然輕笑了起來,道:“這是哪家的公子,如此有趣。”
“聽說是瘋王定下的王妃。”
那男人眸子暗了暗,沒有再開口。
秦氏被按在椅子上之后坐立不安,扭頭去看宋頌,后者正著梅花朝里送,他吃東西的時候很好看,舉止優雅,這段時間被厲霄養的兩頰也有了,各類養生膳食連番來過,皮也有了瓷白通的痕跡,著白似雪,脖子間纏著白貂圍脖,一眼看去,簡直是謫仙似的人兒。
可惜秦氏有濾鏡,怎麼瞅他怎麼不順眼,尤其是在他啟含住糕點的時候,他都有種宋頌在吃自己的覺。
皺著眉收回視線,好不容易等到掌柜的把東西呈上來之后,宋頌才接過邊人遞來的手帕了手。
那些寶貝都用盒子封的很好,那些盒子雕刻也都非常致,掌柜的先從最近一個打開給他看,道:“這個鐲子名喚‘棲’,乃前朝元明皇帝打給劉皇后的,出自當年最頂尖的工匠之手,您瞧這兒。”
他將那鐲子迎著窗前映進來的輕輕一照,不知出于何種原理,鐲子上的凰在那一瞬間竟然仿佛飛了出來,掌柜的著那鐲子小心翼翼的轉,然后那凰便在鐲子前揮翅膀,十分驚人。
他說罷,將那金鐲重新放回里面,道:“這鐲子便是名軒閣最貴重的飾品,有很大的收藏價值,不知公子可還喜歡?”
他說完,一側的宋夫人便道:“這孩子戴的東西,頌兒要來做什麼?”
宋頌出自己的手腕,他因為常年吃不好飯,手腕非常纖細,明明已經有十九了,骨節卻跟十六七歲的年似的,那手腕雪白,手指也跟工藝品似的,仿佛一即碎。
只聽他不要臉道:“王爺常說我皓腕如霜,白似雪,哪怕是與這京城里最艷麗的子相比也毫不遜。”
掌柜的神不變,秦氏則一臉要吐的表,宋頌卻旁若無人,繼續道:“掌柜的覺得我可配得上這‘棲’?”
這時,外面忽然傳來笑聲,一個聲音道:“自古金配人,豈有人配金的道理?”
幾個人齊齊回頭,只見走進來的男人宇軒昂,舉手投足之間充滿貴氣,他笑的著宋頌出來的‘皓腕’,后者立刻將手腕垂下,那人道:“王爺慧眼識人,言語過于匱乏,豈能說出公子半分風流,這棲向來是贈人的,人則不分男,在下瞧著這棲啊,合該與公子相配。”
他說罷,又話音一轉,眸子看了一眼宋夫人,道:“不過這棲價格昂貴,不知公子府上可出得起?”
宋頌用你哪蔥的眼神看著對方,掌柜的剛要解釋,就見他擺了擺手,笑著道:“不才在下靳勉,乃名軒閣駐乾京的總管事。”
宋頌的目轉到了秦氏上,后者臉不太好的道:“這鐲子若是戴上,會不會顯得氣了些?”
靳勉一笑,道:“夫人有所不知,這棲雖然是元明皇帝打給劉皇后的,可后來卻曾經輾轉到了前朝最后一任皇帝邊的男寵手上,據史書記載,此人‘有容有止,姿容絕佳’,這棲戴在他的手上,便是錦上添花,所謂人如玉,配金極妙,這金飾是從不挑男的。”
宋夫人還要說什麼,外面卻又忽然傳來靜,一個黑男人卷著寒霜大步走進來,他的目在場劃了一圈兒,眾人齊齊一個激靈。
連那靳勉的都臉難看了起來,這厲霄怎麼過來了……名軒閣這種地方,要是給他瘋起來,那可得損壞不好。
宋頌的心思卻是微微一定,厲霄的目落在他臉上,然后看了一眼那敞開的盒子,大步走了過來。
眾人紛紛閃避,只見他來到近前,手拿過鐲子,對宋頌道:“手。”
宋頌乖乖把手過去,厲霄便親自給他將鐲子套了上去,拿起來對著一看,那飾品襯著那只手腕,果然十分好看。
他扭頭看向宋夫人,挑眉道:“不愿買?”
“……”宋夫人強笑道:“怎麼會,只是其他幾個盒子都還沒看過,我怕這孩子三心二意……”
“三心二意?若是都相中便都買了。”厲霄道:“國公府守著福香樓這大江南北的產業鏈,若是連名軒閣的幾個件都買不起,那你們也不要干了,給頌兒當嫁妝都抬來本王府上好了。”
宋夫人抖了抖,道:“哪里,買得起,自然買得起。”
生怕厲霄真的要把福香樓給奪走了,這強盜作風誰能招架得住,急忙道:“快,都打開給頌兒瞧瞧。”
宋頌卻輕笑了一聲,道:“王爺有所不知,昨日父親已經與我說好,福香樓原本就是我母家的東西,加上當年我母親抬過去的嫁禮,這回都會給我當嫁禮一起抬去王府。”
秦氏驚呼:“什麼時候的事?!”
“你喊什麼?”厲霄冷厲的目掃過去,頓時秦氏嚇了鵪鶉,他轉臉看向宋頌,溫聲道:“國公爺倒是通達理之人,看來本王對他有些誤會。”
宋頌點了點頭,聲道:“何止父親,母親也是極為善解人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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