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左肩上很明顯是被鐳彈貫穿的傷口還在滲著,幾乎將他白襯的大半都染紅了。
快速止的納米藥水立刻被噴到了傷口上,納米微生立刻滲進去,形了麻麻細微的人造管,將那些被鐳灼傷而無法癒合的管壁合攏起來。
在傷口經過初步理之後,年輕將立刻邁步,快步向前走去。
他全的服都是漉漉的,就連黑長靴都已經,每走一步,踩在地上,就在金屬地板上留下一點水痕。
“準備好登陸艦。”
他說,漆黑的髮漉漉地在他越發顯得雪白的頰邊,散出寒冰似的冷意。
“將閣下?”
跟在他後的維亞腳步頓了一下,眼中出一點錯愕之。
現在準備登陸艦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登陸米亞星。
可是好不容易才從那虎之中逃出來,為什麼現在又要回去?
強龍不地頭蛇。
這一點維亞知道。
這裏是米亞家族勢力所在,他們千里迢迢而來,只帶了部分的兵力,本不可能在米亞家族的大本營和米亞家族正面對上。
何況,作為新興勢力,他們本就比傳統的米亞家族弱上不,若是想要和米亞家族拼,那就要盡全軍之力——所以,就算米亞侯爵試圖在星球上暗殺特爾將,他們也無法直接曝這件事。
因為一旦曝,他們就得和米亞家族不死不休。然而,他們兩個勢力拼得你死我活,最後得利的還是旁邊圍觀的其他勢力。
所以,這一口氣只能而且也必須咽下去。
來日方長。
“將閣下,現在還不是和米亞家族正面對上的時候……”
這麼想著,維亞想要勸諫將忍下這口氣,日後有機會再來報仇。
“查一下尚未進米亞星的勢力,聯絡離我們最近的一。”
打斷了維亞的諫言,特爾淡淡地說。
潤的額髮在他的額頭上,滲下來的水珠進他眼窩裏,又順著鼻樑下去。
這一句話,讓維亞瞬間就反應了過來。
的確,重返米亞星危險很大,但是既然他們還沒和米亞侯爵正面撕破臉,那麼將到現在仍舊是侯爵邀請來的客人。
就算是老侯爵,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當著所有人的面對自己邀請來的客人做出什麼事來,只敢暗地裏下手。
暗之事,終究見不得。
只要對外宣稱將是臨時有事返回了依修塔爾,然後和前來米亞星參加壽宴的其他勢力結伴同行的話,重返米亞星也是安全的。
只要將從參加壽宴到結束離開,都一直置於眾人的視線之下,那麼米亞侯爵就無從下手,最終也只能不甘地看著將閣下毫無損地離去。
比起就這樣憋氣地離去,將這種堂堂正正反戈一擊的方式更讓人爽快。
“明白。”
青發中校快速回答道,“我會儘快聯絡上兩到三個……”
他的話再一次被特爾打斷。
“一個就好,儘快,就近。”
聯絡同行的勢力越多才越安全啊。
青發中校有些困地想著,但是已經習慣服從上司命令的他還是點了點頭,行禮之後轉,想要快步離去。
他要按照將的命令準備好登陸艦、安排新的隨行人員,以及儘快聯絡上他方勢力。
特爾輕輕地吸了口氣,頭髮漉漉地黏在額頭上,還在滴水的髮梢擋住了眼。
他抬起右手,起那擋住視線的發,將發向上梳理上去,手指深深地發之中。
滴答,一滴水珠沿著他的手背從他眼前滴落。
叮。
就在那滴水直直地從他眼前墜落的一瞬間。
叮,清脆的一聲在他的耳邊響起。
他右手手腕上那個銀藍的金屬環就在他的眼前碎裂開來。
年輕將的瞳孔微微放大。
那染著墨痕的琉璃藍瞳孔裏深深地映出無數從他眼前墜落的金屬碎片。
……
宇宙中最為昂貴的記憶金屬,渾然一。
就算分開兩部分,放置在不同的地方,只要有一部分被破壞,那麼另一部分就會跟著損毀。
……
為了避免被他人得到烙印著佩戴者神資訊的資訊環,因此,只要佩戴者死去,資訊環就會立刻自毀。
滴答。
又是一滴水珠從特爾按在頭上的右手手背上下來,過那空空已經什麼都沒有的手腕,從雪白的手腕上滴落下來。
“維亞。”
突然響起的冰冷聲音住了馬上就要離去的青發中校。
維亞轉回來,看向住他的上司。
年輕的上將抬著手,一手起了額頭前潤的黑髮,指尖深深地發際深。
他微微低著頭,按在額頭上的手的影擋住了那半邊俊的臉,讓人看不清他此刻臉上的表。
只能看見那淺的薄微微了一,發出聽不出任何緒的平淡無波的聲音。
“聯繫多方勢力。”
他說。
維亞愣了一愣。
明明不久前他打算聯繫兩到三方勢力,將說就近聯繫一方勢力就好,怎麼現在又說要聯繫多方勢力?
“是。”
雖然有些困,但是他趕快應下,然後快步離去。
…………
不用再趕時間了。
時間,已經沒了。
…………………………
一個小時後。
安靜的房間裏一道幕緩緩浮現,波紋掠過,青發中校的影出現在螢幕之上。
“將閣下,一切準備就緒。”
特爾嗯了一聲,切斷了通訊。
向維亞下達完命令之後,他在醫療室呆了很久,因為左臂淋淋的看起來很嚴重,醫師們生怕會有什麼後癥,小心翼翼地圍著他轉悠了半天、檢查了很久,直到徹底確認傷勢不會造什麼問題之後,才放他離開。
一是的他從才浴室清理出來沒多久,維亞的資訊就來了。
特爾拿起放在桌邊的一杯水,喝下去。
清水滋潤了他微微有些發乾的。
然後,他起拿起掛在牆上的嶄新的黑軍服外套,一手,將手臂袖中。
左肩在活的時候還有一陣陣的刺痛覺,但是並不會對他的作造影響。因為已經被醫師理過,所以就算活得稍微劇烈一些,也不會再裂開流。
站在鏡子的面前,男子骨節分明的手指把軍服上的扣子一個一個扣,的軍服包裹著他看似偏瘦卻強勁有力的軀。
手指移到最上面,領口的那一,突然微微頓了一頓。
鏡子裏清晰地映著年輕將修長的,微微敞開的領口那裏,頸與肩接那一的頸窩裏,有一個突兀的傷痕。
已經結了痂的齒痕,在雪白的皮上顯得異常清晰。
按在領口上的手指只是頓了一頓,然後,再一次了起來,很快扣了領口。
豎立起的黑底銀紋的軍裝領口將頸窩上被那孩子咬出來的齒痕擋住,再也看不見。
鏡中面容俊的將靜靜地站著,漆黑的髮散落在細長的丹眼眼角。他臉上是看不出任何表的淡漠神,墨藍的瞳孔像是琉璃藍的玻璃珠,泛著冷清的微。
…………
可是那抿的,這一刻抿到了極點,薄到呈現出刀鋒一般銳利到近乎疼痛的痕跡。
【別擔心,有我在。】
他從不食言。
只要是他說的,他就會做到。
……而第一次的食言,就讓他永遠地失去了他唯一想要保護住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