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它在‘親眼看到’那個在溶中劇烈蠕著,像是麻麻的白蠕蟲聚集在一起的醜陋而又噁心的存在的一瞬間,它整個兒就崩潰了。
這不是他!絕對不是!!!
偉大的阿林道爾,整個宇宙的天才,擁有著至高無上的榮和俊面貌的他怎麼可能是這種令人作嘔的模樣!
它想吼,卻發現自己本吼不出來,因為外面的人造發音和它之間的聯繫已經被切斷了。
它驚恐地發現,已經有人走到了那個簡陋的人造聽覺旁邊,準備將其也切斷。
不!
不不不!
你們不能這樣!
我是阿林道爾!是整個宇宙最優秀的基因學者!你們難道不知道,只要有我的研究,就能讓人類朝著更優秀、更完的方向進化嗎?!我能進一步延長人類的壽命!難道皇帝陛下不想活得更久一點嗎?!
“我大概猜得到你現在想說什麼。”
看著溶中劇烈蠕的大腦,戴著面的男人再一次開口。
“但是很可惜,我們的陛下對長生不死不興趣,他的興趣只有……咳。”
他說到這裏突然停頓了一下,然後,原本有些懶散的聲音陡然變得正經。
“依照陛下的命令,對阿林道爾給予【永生】的刑罰。”
“你將永遠以這樣的模樣生存下去,永遠不會死去。”
“你將被剝奪視覺以外所有的,以此刻的姿態永遠存在,而你的視覺將永遠只能看見自己的模樣。”
不……不不不!不可以這樣!
這麼可怕的……這麼殘忍的……不可以!!!
你們不能這麼做!!!
大腦在拼命地蠕、掙扎,它想要嘶吼,想要吶喊,可是它只是一個大腦,本不可能發出任何聲音。
“你啊……嫌棄自己老去的軀,寧可變這種模樣也要永生,那麼就全你。呵,只是大腦的你,就連自殺這種事都做不到啊。”
一聲嘲諷的輕笑從即將被摧毀的聽覺那裏傳進來,白花花的大腦抖得越發劇烈,原本明的溶都快被它攪渾了。
“放心,這個地下研究室有智腦控制,有機人以及所有設備,它們會保證你永遠地活下去。”
“其實啊,雖然你把以前的陛下害得慘的,不過依照陛下的子,大概也就是隨意死你就算了……結果呢?變現在的無期徒刑……怎麼說呢,只能說是你自己作死。”
這位紀監司的中將閣下在檢查從監視裏提取出來的影像時,無意中發現了這個大腦控制著自己的克隆囚那位甚至於猥那位的事。他果斷做出決定,從證據影像中刪除掉這一小段,並立刻把這一小段提給了陛下。
就算是現在,只要一想起當時陛下看到截取的影像那一幕時的眼神,這位鐵真漢子心底都忍不住哆嗦一下。
“阿林道爾,好好你【永生】的人生吧。”
不————!!!!
在沒有人能聽到的淒厲而又無聲的嘶吼中,人造聽覺被切斷。
那些人早已離開了,這個狹小的金屬房間裏,只剩下那個大腦在已經被它攪渾的溶中蠕著,掙扎著。
它將永遠被囚在這一小小的玻璃管之中,從此什麼都聽不到、說不出——
它永遠只能看到自己此刻醜陋的模樣,就這樣生存下去。
它得到了某種意義上的【永生】,儘管那並不是它想要的那種永生。
…………
****
巨大的藍黑座艦在星空中緩緩航行著,宛如以優雅的姿態在星海中遨遊的藍鯨。自從到尾那一道白金的紋路折著星,泛出淺淺的澤。
星海無邊無際,那漆黑之中,萬千星,如霧星雲,斑斕星系都在其中,打造出一個無比瑰麗的夢幻般的景。
寬敞而空曠的觀景房裏很安靜,燈也很微弱,因此,通過那個幾乎佔據了一面牆的長長的玻璃窗,可以清楚地看到船艦外的星空。
線暗淡的房間中,繆特站在那巨大的明玻璃窗前,微微仰頭,注視著外面瑰麗的星海。淺黑的發地從他眼角散落,髮梢的影在他的頰上微微晃。
哪怕是在黑暗之中,年漆黑的眸也是明亮的,眼底像是有著星。這麼長的時間已經過去,他仍是殘留著稚氣的年面容,不只是那張臉,他的眼也仍是不曾變過的清澈,乾乾淨淨的,落不進毫塵埃和晦。
歲月流逝,年如初。
繆特本是獨自一人安靜地站在那裏,過寬大的玻璃窗眺著外面不變的星空。可是很快的,有節奏的腳步聲在他後響起,由遠及近,向他走來。
來人停在他後,他沒有回頭,他知道站在後的那個人是誰。
一雙手臂從後面來,將他擁在懷中,悉的氣息環繞著他,他整個人都落後男人的懷中。
雙臂擁住他,後的那人低頭,繆特覺到自己頰邊傳來絨般細膩的,那是那個人的頭在自己頰邊輕輕蹭時漆黑發在臉頰上帶來的。
他輕輕笑了一下。
然後,一個輕吻落在他耳邊,有些,他忍不住躲了下,接著耳尖兒就被懲罰一般輕輕地咬了一下。
“……”繆特小聲笑著說,抬起左手按在特爾頭上,指尖探黑髮中了一,示意對方停下來。可是後的男人卻像是一頭黏人的大型野一樣,執拗地舐著他的頰。好一會兒之後才終於停下來,重新直起,仍舊保持著從後面擁他懷的姿勢。
“在想什麼?”
“我在想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個時候,我看著你,想著你是不是也像那些星際海盜一樣,也要把我當貨賣掉。”
稍微了一下,用最舒服的姿勢窩在後那人的懷中,仍舊看著星空的年笑著輕聲說。
特爾沒有接話,只是了了他的頭頂。
繆特乖乖地窩在特爾懷中,任由對方像是哄小孩一般著自己的頭,然後繼續說下去。
“那個時候,我絕對沒有想到,我會喜歡上這個人。”
年瞇了瞇眼,他想起那個時候他嚇得不輕,還以為會被這個臉俊得人神共憤但是覺上就是超級可怕的男人一槍死……當時嚇得要死,現在回想起來就忍不住想笑。
他歪著頭想了想,突然起了一點玩心。
“將。”
“嗯?”
“你那個時候不是要給我幾十個人幫我生孩子嗎?我現在要還來得及嗎?”
原本溫地擁著他的手臂驀然收,像是懲罰一般稍微用力勒了他一下,而他也象徵地掙扎了一下,剛掙扎開一點,立刻就被重新拖回了特爾的懷中。
“你敢。”
後傳來的聲音出一分威脅的意味,更多的是不滿。
抓著勒著自己腰部的手臂,繆特笑出聲來。他歪著頭想了一會兒,然後轉頭向後看去。
“將,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嗯,不對,好像說過一次,不過你不肯信。”繆特說,“那個時候,我說我喜歡男人是騙你的。”
他看著特爾的眼,繼續說下去。
“那個時候,我喜歡的是可的孩子。”
狹長眸盯著他,特爾半晌不語,低頭湊過來,吻了吻他的。然後,探,舌尖纏,極盡溫,極盡纏綿,直到繆特實在是不過氣來了之後,才意猶未盡地放開,還尚不滿足地在年磨蹭得發紅的瓣上舐了一下。
被親得不過氣來的繆特臉漲得通紅,急促地息著,漆黑的瞳裏都泛出了一點水。他了好一會兒,等一點點恢復過來之後,繆特突然想到了什麼,抬眼就盯住了特爾。
“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我在撒謊?”
“…………”
皇帝陛下移開了目。
“故意一直都裝作不知道?”
“……”
皇帝陛下眼神飄忽中。
“啊啊——太過分了!搞了半天被騙的那個人是我——”
眼看懷中的寶貝兒就要鬧騰起來,特爾果斷再一次低頭,以吻封緘,將繆特又一次親得不過氣來,更別說開口說話以及鬧騰了。
“將,我總覺得我被你欺得死死的……”
雙頰發紅氣息不穩的年不滿地瞪著後的男人這樣說。
每次和將僵持,他從來就沒贏過,將總有辦法把他吃得死死的。
“你就不能讓我贏一次嗎?”
特爾看著懷中的人,突然低聲笑了一下。
他說:“你從來沒輸過。”
“啊?”
特爾低頭,他的左手握著懷中年的左手,抬起來。
細長的睫垂下來,半掩住那雙墨藍的星眸,男人低頭,親吻著被他握在手中的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