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昂一直以為來人是葉斐，因為那雙眼睛，一眼就能認出。

可是，眼前沒有口罩遮掩的這張臉，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怎麼有人能夠剛好長，他們兩人的結合？

上半截看起來冷漠，下半截看起來多，合在一起倒是詭異的和諧。

一個神的人，帶著這樣一張臉，巧又在發期找過來標記了自己？

的燥熱退下去了些，心中的疑問卻越來越多。

顧昂又冷著聲音重複了一遍，“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葉斐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都說關心則，什麼事到了顧昂這裡，理智就全了套。

不承認麼？

那在顧昂看來，就是被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按在地上做了臨時標記。

他自尊心那麼強，心裡估計相當難。

承認吧……

那通電話意思很明顯，顧昂並不想讓他知道omega的事。

說自己是葉斐，這是直接挑明了給人難堪。

再者，要解釋換臉，勢必扯出事關生死的家族任務。

上一世做任務的時候兩人還沒在一起，顧昂並不知。

而現在一旦開了這道口子，按顧昂的格一旦要求參與，後果他不敢保證。

葉斐抿雙，不能再讓顧昂有任何的意外了。

下定決心，他終於開口，“朋友東西好像掉在了天臺上，我上來幫他拿。正好聞到你的信息素，猜你不太舒服，所以想幫幫你。”

他難得一口氣說這麼長的句子，蹩腳的理由說得自己都有些心虛。

葉斐抬眼向天臺別，避開顧昂探究的目。

“那我還要謝謝你的好心了。”顧昂扯了扯角，半是嘲諷，“我們倆不認識，你幫我做什麼？”

“因為你看起來……”葉斐頓了頓，說了句真話，“實在是很難。發期的omega很難熬過去，做了臨時標記會好一點，剛才冒犯了。”

明明只是想簡單做個標記，但到後面葉斐也了，忍不住狠了點兒。

他自己也不太好過，被勾起來的火還沒下去，憋得難。

顧昂了脖頸，那快要蓬而出的灼燒的確下去了不。

只是，被一個不認識的人就這樣咬了脖子，這種奇怪的舉實在是……太了。

“不許把這件事說出去。”顧昂抬眼，語調冷漠地威脅。

“不管你是誰，要是被我發現這事兒泄，我擰斷你的脖子。”

葉斐別他這幅兇地樣子有些逗笑，看起來怪可。

還下狠話能威脅人，說明狀況好多了。

“我不會說，也不會對你乾別的。”

“嗯，你走吧。”顧昂皺著眉頭打發人，不想再糾結這件事。

就當被狗咬了吧。

葉斐戴好口罩，表示自己不會有其他舉，重新蹲到顧昂面前。

眼前的年面依然帶著不正常的，上揚的眼尾泛著紅，空氣裡還飄著濃烈地信息素味道。

如果不是拚命克制，葉斐怕自己在這裡就辦了他。

一個發期的omega，還是自己最的人，就這樣躺在這裡無聲的勾引。

說是酷刑都是言輕，這就是下到十八層地獄的渡劫。

葉斐眼裡勾著要把人霸佔的火，上倒是說著紳士的話，“以後別隨便讓人，我幫你。”

他看到剛才標記的地方，微微泛起了一點紅，看起來格外人。

顧昂，把葉斐拉出來當擋箭牌，“不需要，我有男朋友。”

“哦，那你的男朋友這麼重要的時候怎麼沒陪著你。”葉斐逗人。

說到這兒，還有點兒嫉妒這個無中生有的男朋友。

他比較慘，還只能披著另外一張臉才能在這兒跟顧昂好好聊天。

顧昂臉青一片白一片，“要你管，趕走。”

葉斐起，拍了拍上的灰，又把外套下來遞過去，“晚上天氣冷，小心冒，我走了。”

“嗯，不送。”顧昂沒接，任憑那服掉落在自己上。

葉斐裝模作樣的在天臺找了一圈，這才帶上門出去。

等到天臺重新恢復寂靜，顧昂還在著好心人的背影發呆。

這人真的只是單純的幫個忙？

畢竟臨時標記完之後，確實就再也沒有作。

只是，真的和葉斐太像了，無論是聲音，作，眼神，還是同類的信息素。

他跟葉斐在一起這麼多年，細節騙不了人。

可是那張臉，又怎麼都說服不了自己。

難道世界上真的又這麼相似的人存在？

顧昂陷了迷茫。

現在這幅樣子，宿舍肯定是回不去了，就在這湊合一晚吧。

他還沒想好怎麼去面對葉斐，本以為這人來了，破罐破摔承認拉倒。

但現在，又陷了別扭。

萬一，是檢查結果出錯了呢。

天臺陷一片漆黑，風一陣一陣地吹過來，一些砂礫揚起，的確不是一個適合睡覺的好地方。

顧昂怕有人找，把通訊重新打開發了會兒呆。上的外套倒是帶了些溫暖，他靠在牆邊昏昏沉沉地又睡了過去。

葉斐沒走，他猜到顧昂今晚不會回去，索坐在天臺的鐵門邊上靜靜地陪著。

兩人隔著一道門，一人一方天地，就這樣在天臺呆了一夜。

顧昂被震吵醒，他掙扎了幾秒才睜開眼，有些困頓。

了額頭，臨時標記確實管用，燥熱已經完全退了下去。

明明覺睡了很久，天還是暗沉沉地黑。

顧昂看了看時間才嚇了一跳，居然把一整個白天都睡過去了。

他愣了一會兒才把電話接起，“喂，您好。”

“顧昂，我是張醫生，你有空來醫院一趟，你的況或許有轉機。”

顧昂混沌的腦子一下子清醒過來，“好，等我過去。”

他站起拍了拍上的灰塵，把拎著外套往天臺外走。

剛拉開門，靠在門上的葉斐就差點沒坐穩倒下去。

拉開的門席卷出一天臺的風，葉斐不自覺地打了個噴嚏。

外套給了人，果然還是有點兒著涼了。

“你……”顧昂愣住，“你還沒走？”

這都過了一天一夜的，這人坐在這兒超度呢。

兩人四目相對，葉斐有些尷尬。

還好昨晚沒把臉換回來，不然扯了謊就破了。

“嗯，怕你中間出什麼意外，現在看來好多了。”

顧昂覺得這人好莫名其妙，一個順便路過的人，用得著在外面守上這麼十來個小時？

他撓了撓頭，把手上的外套遞回去，“我要走了，你回去吧。”

“好，再見。”葉斐只能先他一步下樓，拐進了旁邊的小巷子。

不知道顧昂要去哪兒，但再跟下去就不太合適。

顧昂見人離開，才帶著一臉疑回到張醫生的辦公室。

張醫生正在泡茶，看到顧昂，下意識把茶壺往旁邊挪了挪，生怕這人一激把這限量茶杯給啐了。

而且這滾燙的熱水澆下去，真是不得了。

“新的結果是什麼？”顧昂開門見山。

張醫生拿出一份新的報告過去，“昨天下午把你的樣送到第一軍醫院去了，那邊反饋回來的消息是，你的確是分化了一個omega。”

顧昂無語，“這不是跟昨天結果一樣麼？”

“別急，我沒說完。”醫生推了推眼鏡，解釋道，“你和一般的omega還不太一樣，生腔沒有完全，alpha的激素還殘留了不，所以不排除變回去的可能。”

顧昂眨了眨眼，消化著這句話的意思，腔劇烈震。

“你是說，我還有可能變回alpha？”

“幾率很小，但醫學角度來講，有可能。”醫生把化驗單遞過去，“你看，我們判斷ao是靠激素的峰值，只要你alpha激素能夠重新製住omega，就能回去。”

顧昂茫然，“所以，我天天打架管用嗎？”

“也不至於這樣。”醫生差點樂出聲，又憋著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順其自然，順應天意。”

顧昂很想回懟，您說了等於沒說。

反覆品了品，突然覺得這句話說得有道理。

也許，真的就應該聽從天意。

當alpha的時候，的確是到作為強者的那種征服和勝負，可是他喜歡上了一個同別的人，後面一連串的災難都從這裡開始。

當時他也自暴自棄，如果自己是omega就好了。

和葉斐為般配又能被世俗認可的一對，父母稱讚旁人羨慕，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這般田地。

而現在真的分化改變，他又開始自我嫌棄，相當於背棄二十多年的生活本能，從頭開始。

這是一道矛盾的命題，他不會解。

“本來不應該告訴你這種渺茫的希，但是又怕你會失，所以還是通知了你。”醫生歎了口氣，“但我希你能明白，其實a或者o沒那麼重要，重要的是你這個人如何存在在這個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