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意義上來說，的確是蓄意已久。

為了複合，他實在是煞費苦心。

顧昂沒想到他這麼坦然，一秒破了功。

本來還覺得被算計有點兒生氣，聽他這麼一說，莫名地有點兒心。

想想葉斐也慘的，都談有孩子了，還得想方設法把人騙回來。

顧昂長長吐了一口氣，決定大度的不跟他計較。

他抬手開了床頭燈，側過頭去看葉斐。

微黃的燈暈染開，葉斐額頭還浸著薄汗，整張臉都帶著還未褪去的，看起來非常。

顧昂突然想要深探究這個話題，好奇問道，“蓄意已久，你都幹什麼了？”

“很多。”葉斐結滾了一下，事後想煙，還得忍著。

他抿了抿，接著說，“學時候分宿舍，裝神人標記你，送你的頸環其實是定位，上次開學的稿子是我換的，還有，現在故意提前易期，就是想標記你。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計劃。”

一口氣說了一大段，渾舒暢。

他想著反正都得死，不如一次死個徹底，於是全盤托出。

顧昂：“……”

背地裡幹了這麼多事，您可真厲害。

他沒說話，撥弄著脖子上的頸環，一點一點的回憶他說的這些細節，很多畫面浮現在腦海。

有震驚，有生氣，也有。

七八糟的緒織在一起，心裡反而異常的平靜。

顧昂緩慢眨了眨眼，下了結論，“哥，你好腹黑。”

“嗯，因為我希你早點回到我邊，所以不得不做這些。”葉斐側過頭看他，“這麼淡定？不想揍我？”

顧昂點頭，又搖頭，一臉矛盾，腦袋了撥浪鼓。

他嘗試組織語言來表達此刻複雜的心，“我覺得你好我，所以，也就不那麼氣了。”

葉斐松開眉心，心中一顆大石頭落下。

他不怕死的開口，“還有最後一件事，我要坦白。”

顧昂被噎了一下，視線變得冰涼，“今天是坦白局是吧，你說。”

“我們打賭的那場畢業格鬥賽，我故意輸的。”

葉斐笑了笑，回憶起年時顧昂追他的樣子，表變得溫起來，“主要是你追了那麼久，不想讓你等了。”

葉斐垂眼，該坦白的都坦白完了，還痛快。

不過，預想中的暴風雨並沒有來，小朋友看起來神平靜。

“我也猜到了，那會兒我確實打不過你。”顧昂撇，語氣帶了點兒不甘心，“不過你也不用直接說出來，很丟臉。”

他的覺沒有錯，葉斐永遠有竹的把自己朝著他希的方向上引。

手段高明，毫無破綻。

“輸給自己的老公丟臉嗎？”葉斐了，把眼底笑意蓋了過去，很自然的接了話。

“你煩不煩？”顧昂臉微紅，不知道話題怎麼就岔到了這裡。

葉斐徹底不想做人，側過摟著他的腰，調戲道，“我不是你老公？一聲來聽聽？”

顧昂，“你才不是，你是前夫。頂多，也就算是個男朋友。”

葉斐不太喜歡前夫這個詞，帶著似笑非笑的表，“你要是願意老公，我能明天就帶著你去複婚。”

“連記錄都沒有，充其量算頭婚。”顧昂理點出事實。

穿越回來，除了那幾個從未來一起過來的人，大概再也沒人知道他們倆結過婚。

那段盛大的轟轟烈烈的，見證者也所剩無幾，想想憾的。

葉斐冷哼，“管他的，反正結婚證上是你就行。怎麼樣，考慮一下，什麼時候跟我結婚？”

“你求婚就這麼敷衍？”顧昂挑眉，“我要提醒你一下，首先，你得先過了我媽那關。你還記得當時跟我媽怎麼說的？”

這話就，實在是扎心。

葉斐手抹了一把臉，表痛苦，他都忘了這茬。

上次那一子過後，秦樂荷的威脅還在耳邊，要是孩子是他的，後果自負。

這個後果……

葉斐輕咳了一聲，覺後背汗炸起，“你媽不會打死我吧？下手，我還不敢反抗。”

顧昂理分析，“說不好，得氣死。我們倆把玩的團團轉，怎麼解釋估計都不肯信了。”

“打死了寶寶就沒爹了。”

葉斐垂下眼睫，“要不，先跟我爸說，再讓他老人家一起上門提親，顯得正式點兒。”

“葉叔叔他拉得下這個臉嗎？”

“為了我們的幸福，只能委屈他一下。”

兩人對視，默契敲定。

小算盤打完，夜已深。

顧昂懶懶地癱在床上，才把話題繞回最初，“你真的太狠了，我好疼。”

“我看看。”葉斐起，把他的掰開，心一片通紅，有一點破皮。

他低頭在破掉的地方自然地吻了吻，語帶歉意，“不好意思沒忍住，我幫你藥。”

顧昂覺熱氣呼在他的皮上，渾麻。

他僵直著，腳趾快要筋，“哥，你別這麼，起來。”

“這就？”葉斐淡定起，從儲櫃裡翻出醫藥箱。

兩人經常些小傷，常用藥膏都有。

葉斐翻出膏了一點兒在指腹上，小心地在傷口的地方，“明天穿寬松一點的子，過兩天就好了。”

顧昂紅著臉點頭，“你易期……覺好多了？”

“下去了一些。”葉斐呼了一口氣，重新躺回床上，“你說你是不是自作自？要是你讓我進去，就不會破了。”

顧昂不自在的嘟囔，“你還甩鍋，我們倆一人一半的責任。再說了，你用力那麼猛，那可能破的就是別的地兒……”

他心裡盤算著時間，葉斐生日快到了，把自己當禮送給他，這人應該會覺得高興。

葉斐太跳了一下，腦子裡已經有了畫面。

他趕關燈，“這個話題打住，睡覺。”

顧昂眼皮被溫熱的掌心按住，強行閉上眼，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被這人一忽悠，他怎麼就回來睡了？

算了，早就被葉斐吃的死死的，也不差這一次。

第二天返校，顧昂出現在班裡的時候，同學們集歡呼起哄。

初學校的新手吊打高年級拿下了五校聯賽的冠軍，連帶著大一所有的學生都覺得揚眉吐氣。

網上的那些吐槽好像是躲在黑暗裡的野，真正面對眾人的時候，顧昂覺得輕松很多。

他心想，要是他們知道自己是omega，還會這麼崇拜麼？

顧昂懶散地敞著靠在椅背上，刷著學校的論壇。

決賽上他出肚子的視頻被人截了一幀一幀的圖，被人議論。

什麼猜測都有，大多是嘲諷。

有人說是葉斐放水，也有人說他不配拿冠軍。

理由很是扯淡，材管理這麼差，一看平時就沒有好好鍛煉，戰鬥力肯定不行。

顧昂帶著不屑，剛被吹捧的那點兒雀躍心又黯淡下去，上揚的角又垂了下來。

他興致泱泱的翻開書本，從課兜的隙裡遞過來一張小紙條。

顧昂側頭看了葉斐一眼，那人正襟危坐的盯著黑板，看起來一臉認真。

他垂眼把紙條打開，上面龍舞的一行小字，“別想太多，你最棒。”

顧昂咬開筆桿，在字的下一行回復，“你看出我在想什麼了？”

他趁著老師不注意，把紙條團一團，又扔了回去。

不一會兒，紙條重新傳回來，下面又多了一行，“看到你在看論壇了，我多了解你，當然知道你那些小心思。”

顧昂笑了笑，覺心好了些。

他在紙條旁邊的空隙寫寫畫畫，作很快，不過五分鍾，一幅漫畫出爐。

他滿意地在旁邊簽上大名，又給葉斐扔了回去。

兩人像是高中生在課上談，你來我往的，又稚又刺激。

葉斐著紙條，想著剛寬了人，做好了看顧昂的表白的準備。

然而紙條打開，畫著一個囂張的拿劍的年，把一群路人甲乙丙丁的頭全部砍了下來。

旁邊配字：哼，這群垃圾。

葉斐：“……”

他低估了顧昂稚的程度，本質上還是個沒去稚的中二年。

他面無表的找到最後一片空白的角落，補上三個字。

“砍得好。”

葉斐覺得自己可能真是被衝昏了頭，這麼無聊的事也能乾上半節課。

他以前是不太喜歡上學的日子，上課下課練習考試，只是通往軍隊的一條必經之路。

那會兒他修學分很快，兩年就提前畢業。

可是現在，他竟然覺得，這樣慢慢得過完學生時代，好像也不是什麼壞事。

他又撕了一張白紙，拿著黑簽字筆在上面畫簡筆畫。

等到快下課的時候，手上作終於完。

葉斐把白紙卷筒從顧昂的手肘下方塞過去平鋪開，低聲說道，“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