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菜刀就開始一刀一刀的切,洋蔥像圈兒一樣的散開,發出刺鼻的氣味。
顧昂眨了眨眼,繼續認真完葉斐佈置的工作。
只是洋蔥實在太薰人,切得人眼眶泛淚。
他抬起手,用手肘上的袖口了眼睛,覺愈發的刺激。
眼淚像是迷了眼,一點一點的從眼角浸了出來。
從離婚後,他就把自己的緒控制得很好。
現在跟那人同一室,境地截然不同,那些矯的緒就蔓延了上來。
不知道是洋蔥薰的,還是被心事傷的,眼淚一顆一顆往下砸,不要錢似的。
顧昂覺得自己可太矯了,堂堂星際猛a,被一顆洋蔥欺負哭了。
葉斐醃好回頭,就看見兩眼紅彤彤的小朋友。
他扯了兩張紙巾,幫人了眼角,“怎麼哭了?薰到了?”
“嗯,這洋蔥勁兒太大。”顧昂著頭皮把鍋甩在了洋蔥頭上。
“你真是沒做過家務的爺。”
葉斐洗了洗手,拿了個盆子接滿水,哐當一聲放在他面前。
顧昂低頭看著盆,一臉疑,“幹什麼?”
葉斐嘆了口氣,從背後繞過他,左手就著他洋蔥的手放進水盆裡,右手去拿刀柄。
再順著紋理的方向,一刀切下去。
“放水里,就不會薰。”
顧昂被這突如其來的近攪慌了神,後背繃的筆直,甚至不敢呼吸。
這個作,他幾乎是被葉斐摟進了懷裡。
他甚至能覺到後腦勺的頭髮,在葉斐的口蹭了蹭去。
鼻息之間,堆滿了屬於葉斐的味道。
他敢,也不敢推開。
葉斐見他沒作,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就著他的手一刀一刀繼續切下去。
顧昂眨了眨眼,眼睛的確不覺得酸了,可是後頸發麻。
他的手還被葉斐握著,一起泡在冰涼的水里,把手心裡的汗一點一點暈開。
顧昂心臟狂跳,這是在幹什麼?
作為兩個已經分開的人,這個作實在是有些親暱的過分。
可是,他最終也沒有推開葉斐。
太眷這個背後的擁抱了,就這麼一點點的溫度,都讓他到雀躍。
洋蔥終於切完,葉斐若無其事鬆開他,“算了,你出去等吧,在這裡也是礙事。”
“對不起,我不會做飯。”顧昂揚手假裝著眼尾,擋住紅的臉頰。
葉斐利落地把食材扔進鍋,才回頭看了他一眼,“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顧昂退後了幾步,靠在廚房的門邊。
肆無忌憚的,把葉斐從上到下看了個徹底。
實在是,太喜歡他了。
所以很害怕失控,暴出自己的緒。
他很怨恨自己當初格太過激,如果沒有刺激他媽,也許不會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可是事已經發生,他想要再做任何的補救都無濟於事。
葉斐作很快就弄好了幾個菜,擺上桌後,他又給兩隻狗弄了狗糧和,兩人面對面才坐下吃飯。
顧昂這段時間都沒什麼胃口,吃到葉斐的菜,難得多夾了幾筷子。
“你瘦了,多吃點。”葉斐把菜往他面前推,往他碗裡又夾了一些。
顧昂終於開口,“你不用對我這麼好。”
越是對他溫,越是良心不安。
沒想到葉斐像是會讀心,淡淡開口道,“我對你好,就是為了讓你良心不安。”
這話大有幾分魚死網破,互相折磨到死的意思。
顧昂抬頭,撞進他的眼睛裡。
他眨了眨眼,隔了很久,才艱難開口,“你果然還是很恨我。”
也是,上這樣的事兒,誰會坦然接呢?
“嗯,恨不得把你揍死。”葉斐語氣很輕,說著最狠的話。
顧昂筷子,不再說話。
他加速吃飯的作,幾乎是狼吞虎咽。
尷尬,自責,無措,只想快速逃離這個讓人難的現場。
不過五分鐘,他就放了碗,“謝謝招待,我吃好了,該走了。”
“明天記得帶狗過來。”葉斐提醒他,“一個月,一天都不能。”
顧昂張了張,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的確是答應了人,但沒想到事朝著這樣的方向發展了。
明明只是說兩隻狗每天見一下,怎麼就變了要來家裡搭伙吃飯?
但人家的確是好心,拒絕的話,顯得自己更像個渣男。
思來想去,顧昂只能被迫說好。
葉斐終於肯放了人,“走吧,不送。”
後面的一個月,顧昂每天中午飯點,準時去葉斐家報導。
他們倆沒再提從前的事,經常是各忙各的,像是一對認識已久的朋友。
一個做,一個吃。
兩隻狗日漸和諧,也不打架了,天天頭著頭,膩歪的趴在花園裡曬冬日的太。
顧昂想,如果能這樣相下去,也好。
只是每次離這個人更近一些的時候,他就忍不住想要更多的親近。
人都是貪婪的,永遠是壑難填。
他甚至自私的想,要是葉斐永遠也不找別人就好了。
這樣他們即便是保持這樣奇怪的朋友關係,也心滿意足。
但從頭到尾,葉斐都沒再有過過線的舉,那天那個突然的背抱,像是錯覺。
好像這個月的約定,真的只是為了讓兩隻狗互相陪伴。
到月底的時候,沈飛舟提醒大家第二天要準備出發,群裡發送了集合時間和地點。
兩人關係緩和了不,顧昂問他,“要不然,你也一起去吧,就當是散心。”
葉斐嗯了一聲,“晃晃快生了,我把他們倆都送去寵醫院,這樣有專業的人看著,比較放心。”
顧昂沒想到葉斐答應得這麼快,一時間又有些迷茫。
“你不怕錯過它生產嗎?”
“不會,醫生說預產期還有一周。”葉斐指尖了桌面,“你要不想我去,我就不去。”
顧昂抓頭,努力斟酌著措辭,“也不是。”
這事兒一路都散發著故意,他總覺得哪裡不太對,“你說晃晃都要生了,怎麼肚子一點都看不出來?”
“不顯懷。”葉斐答道。
顧昂哦了一聲,沒再多問。
他結結的詢問意見,“那、那明天,我們一起過去找他們?”
“好,早上九點,我開車過去接你。”葉斐他的指了指角,遞過去一張紙巾, “,今天你不用帶狗回去了,我一會兒直接把它們送過去。”
顧昂接過紙巾了,才說,“我一起去吧,也沒什麼事。”
“不用。”葉斐打斷他。
顧昂不說話了,指尖扣著餐桌大理石桌面上的雕花。
也許是不是自己太得寸進尺,又越了線。
葉斐有自己的行程,他的確不應該跟著。
“我是怕你覺得麻煩。”顧昂生怕人誤會,趕尷尬地解釋,“你要是不需要,就算了。”
“嗯,不需要。明天見。”葉斐沒抬頭,有幾分趕人的意思。
顧昂聽懂了,識趣站起,“那我現在就走。”
他走到院子裡,彎腰了旻旻的頭,“爸爸要出門幾天,這幾天會把你和晃晃一起送到寵醫院,我沒有丟下你,不要害怕。”
旻旻抬頭,看到主人,懶散地翻了個。
它斜躺著,吐著舌頭沖他汪汪了兩聲。
“到時候乖一點,別再給我惹禍了。”顧昂手抱了抱它,才隔著窗戶給葉斐揮了揮手。
第二天一大早,葉斐的車準時停在別墅門口。
顧昂拎著箱子和帳篷,塞進他的後備箱。
他自然坐上副駕駛,剛系上安全帶,就看到座椅正前方還著“顧昂專座”。
顧昂有些尷尬,手去扣那張紙,“你怎麼沒撕下來…要是以後別人看見了,會誤會。”
“我沒注意。”葉斐瞥了他一眼,單手搭在方向盤上啟車。
他皺著眉看著認真扣紙的顧昂,又說,“撕不下來就算了。”
“要撕的。”顧昂有些煩躁,執著的用指尖刮著著的邊,只是撕下來上面那層膠。
都怪他之前宣示主權的時候,非要找一款強力膠。
現在好了,上去變了永久,看上去就很是嘲諷。
葉斐無奈,手把人按迴座椅裡,“乖乖坐好,別弄了,你擋著我看反鏡。”
額頭被大掌按住,顧昂不敢了。
他舌尖頂了頂上顎,瞬間乖巧地像一隻貓。
視線又落在那個“顧昂專座”四個字上,明晃晃的提醒著兩人的過去。
他們在一起幾年,沒有吵過架,全是甜的回憶。
走到哪兒,都能想起相關的場景,實在是折磨人。
顧昂閉了眼,眼不見心不煩。
些許是葉斐開車很是平穩,他不一會兒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等到一陣痛從臉頰邊傳來,他才不耐煩睜了眼。
眼前是葉斐放大的臉,他的指尖還在一下一下的自己的臉。
“醒了?”
“嗯,我怎麼睡著了。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