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世子爺吃癟,世子妃如愿,房頂看戲的格蕪一時間有些忘乎所以起來,面對著平日里不茍言笑的戲命大人,他也敢膽大包天地答了句:“大人,您那是推波助瀾嗎?”
戲命斜睨了他一眼,似乎是在判斷格蕪究竟有沒有膽子把里剩下的那半句話說出來。
許是近日來侯府中劍拔弩張的氛圍變得和緩了許多,連帶著影衛們都不再那麼中規中矩。
原本就飛揚的格蕪徹底放飛自我:“大人您那是助紂為。”
“嗯?”
戲命握劍鞘,漫不經心地在手里掂了掂,回頭瞪著格蕪。
格蕪陡然驚出一冷汗,忙不迭地帶著自己的佩劍逃出院外:“溜了溜了。”
***
衛小世子被自家娘子拿著書冊,按圖索驥地地研究了自己一個晚上,在悲憤中睡去,又在不甘中蘇醒。
不過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果然像衛楚對他描述的那樣,整個人都變得神清氣爽,仿若重獲新生。
然而衛楚還是那副有著用不完的勁兒的模樣,晨間剛沐浴過,便拖著衛璟想要去街上逛逛。
天大地大,娘子的事最大,衛璟將要事給戲命理,攙著衛楚的手臂就充當起了侍奉丫鬟。
衛楚在京城中最為繁華的鬧市中停了下來,手中拿著兩個樣式的撥浪鼓挑選著。
想著左右有衛璟在他旁護佑,他自然無需擔心周邊的危險事,更何況,他現在只是不被允許使用力,而不是喪失了力,自保這種事對他這個死士來說,自是易如反掌。
正當衛璟剛將撥浪鼓的錢付給了店家,后卻傳來了一道聽上去便令人到很不舒服的聲音:
“喲,這不是鎮南侯府世子嗎?怎麼,子大好了?也能在街上隨意溜達了?”
衛璟回過頭。
來人一臧紅服,正被奴仆攙扶著從車駕上騰挪下來,雖為朝中二品大員,但面相猥瑣鬼祟,言辭之間極為囂張,是衛驍在這朝中的忠實擁躉,列勾。
平日里衛驍加害他人的時候,這狗東西怕是也沒出餿主意。
衛驍被幽在東宮,沒有向外傳遞消息的渠道,因此列勾完全不知是眼前的年親手打折了太子殿下的,以至于還是一副洋洋得意的蠢樣。
即便已經知曉衛驍被幽在東宮數月,也仍舊沒有放棄這個在衛璟眼中已再無希奪嫡的廢人。
倒也算得上是忠誠。
聽見列勾口中的嘲諷之意,衛楚下意識便要手,被衛璟按下手腕,微微搖了搖頭,才堪堪作罷。
哪知列勾按照禮數給衛璟施了一禮,眼神卻飄到了站在衛璟側的衛楚上,立馬嘖嘖贊嘆道:“聽說鎮南侯府的世子妃是哥兒?老夫竟從未見過哥兒,世子爺實在是有福氣。”
京中的達顯貴對哥兒的態度,衛璟一早就知曉了,此時聽見列勾這口不對心的話,哪里還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這些腌臜貨若是為了發泄心中憤憤不平的緒,當面諷刺他幾句,他便也就這麼忍下了,可如今這列勾竟敢將矛頭對準了衛楚。
著實是有些活膩了。
聞言,衛璟笑呵呵點點頭,回答他道:“我自是有福氣,可列大人若是想要討晦氣,在下也會如您所愿……”
話音未落,他直接揚手給了列勾一掌。
衛璟是何等力道的手勁兒,即使是戲命這樣的人,若是全無防備地接他一掌,子也難免會不晃,更別說是這毫無基的虛弱文臣。
列勾活了大半輩子,至二品,還從未被人當街過耳,況且,還是被一個連都沒長齊的臭小子打了這副德行。
一時間,他踉蹌著后退兩步,還是沒撐住子,摔倒在了地上,氣得嗓音都發起來,不住地咳嗽:“咳咳咳……你,你敢打我?!我告訴你,要不是因為你那見不得的份……”
衛璟俯將人扯起來,摔在他的馬車車轅上,抬手又是一掌。
“唔咳咳咳……我乃朝廷命!嘔……你這小兒竟敢!竟敢!”
列勾捂著腫脹不堪的臉,手抖得像是得了偏枯一樣,驚懼地指著一臉風輕云淡的衛璟。
“那你去報吧,告狀也可以,”衛璟挑挑眉,將腰間那柄連令楊安茹拿都拿不起來的重劍懟到了這狗的懷中,笑道,“或者,直接在這里替你的太子殿下砍死我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柿子:其實昨晚我有種當大老師的覺
楚楚:昨天晚上我的表現是不是不太好啊
【寶子們,我今天可能又中毒了,麻油吃多了,現在整個后背都是麻的,腦袋也麻,看劇的時候生氣,使勁兒一扶眼鏡,把眼睛撓出了,嗚嗚嗚,晚安寶子們……】
第60章
“衛璟!你莫要欺人太甚!”
也不知道列勾是從哪里尋得的勇氣, 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面兒,直接就喊出了衛璟的名字。
想起列勾方才所說的有關于衛楚的話,衛璟不免微微瞇起了眼睛。
看來侯府中的細對衛驍還真的是忠心耿耿, 無論探聽到了什麼消息, 都會片刻不停地轉頭告知上級。
他將衛楚的份藏得如此私,竟會被這狗東西給當街宣揚出來。
“論品級,我與你相同,更何況, 我還是你的長輩,你此舉可謂是……”
列勾狠狠地啐了一口齒間被打出來的,抬手指著衛璟便要給他定罪。
“那我呢?”
一道沉穩如洪鐘般的聲音在圍觀人群的后響起。
這靜聽上去就不是個好惹的主兒, 看熱鬧的民眾們紛紛四散開來, 為聲音的主人讓出了一條路。
衛楚攥了角,眼底閃著驚訝的神。
聽見聲音的一瞬間,列勾已然惶恐地朝著那個方向弓下了子:“……忠……忠勇……侯爺?”
時非戰時,達奚騰并未著鎧甲,只一襲玄長衫,踱著步子從人群后面走了出來,朗聲問道:“論我的品階,可否賞列大人兩耳啊?”
達奚騰乃是圣上親封的一品王侯, 他這樣的份, 無論是站在哪里, 都有資格接人們的禮讓與敬畏。
然而雖在朝為數十載, 但達奚騰在朝臣面前,向來沒有什麼架子, 始終都是一副溫厚隨和的形象, 以至于經常讓文武百誤會他脾氣很好, 即便不敢得罪他,可也不曾認為他會做出不顧忠勇侯府的面,當街發難同僚之事。
原以為忠勇侯看見自己之后,上也就不會再似那般咄咄人,于是列勾忙拱手賠笑道:“侯爺,是我啊,是下。”
看清了列勾的樣貌之后,達奚騰愣是擰眉回憶了好一會兒之后,才勉強想起面前的人是誰。
達奚騰站在原地凝神思考的這工夫,列勾的心中已然有了別的打算。
若是方才忠勇侯沒瞧見自己是誰,便直接開口呵斥了自己,可這時候他已經能夠看清衛璟邊就是那個冒充達奚慈的人,想來定會將怒火直接轉嫁到那個哥兒的上去。
沒想到承接他滔天怒火的人居然會是自己。
達奚騰記起了他的姓名,這才說道:“我便是當街將你殺了,你又能如何?”
此言一出,周圍的人們霎時間駭然不已,皆小聲嘀咕著這列勾今日算是惹到了大人,再容不得他像平日里那般放肆。
那邊列勾早已傻了眼,回過神來后,立刻渾哆嗦著朝自己的馬車手腳并用地爬了起來,被達奚騰照著后領手一拉,重新摔在了地上。
“達奚騰!”列勾趴在地上,氣急敗壞地回頭怒吼道,“你為了一個已經與你并無干系的婿,竟敢出手毆打同僚,莫不是你當真不覺得被一個哥兒搶了屬于你兒位置的這件事,是一件丑事嗎?!”
聞言,原本還半靠在衛璟肩背上的衛楚驟然間僵直了子,抿著將倚在衛璟上的力道撤了幾分。
衛璟一向敏銳,立時就察覺到了衛楚的變化,不免對這口無遮攔的列勾越發恨得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