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文瑛道:“還沒敢讓他老人家知道。你們也知道阿礪的脾氣,他現在執意不肯回家。我們想著,等再過一段時間,阿礪回心轉意了,我們再帶著幾個孩子一起去探爸媽。這樣爸媽也更容易接。”
聞人二嬸又看了狄寶一眼,意味深長的笑道:“也是,換了誰忽然知道自己百般疼又寄予厚的孩子竟然不是自己的親孫子,恐怕都不了這個打擊吧。”
狄寶明顯覺到了聞人二嬸話語中的輕蔑,他有些瑟的低下頭。
仲夏月有些不滿的看著二嬸,開口說道:“狄寶也很乖巧。這頓飯還是他幫忙打下手做的,二嬸你覺得怎麼樣?”
仲夏月的本意是吃人短,聞人二嬸既然吃了狄寶做的飯,說話可以不要這樣夾槍帶棒的。沒想到聞人二嬸聽了仲夏月的話,竟然變本加厲:“也對。有個會做飯的兒子也不錯,至會疼人。將來你們兄妹兩個繼承家業,就讓他在家里照顧大哥大嫂。反正有聞人集團的份紅利,他就算沒什麼出息也能安安穩穩過一輩子。”
“啪”的一聲,聞人恭將碗筷重重放在桌子上,起離席:“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
看到大哥生氣了,一直沒言語的聞人孝悄悄捅了捅媳婦的腰:“別說了,吃飯也堵不上你的。”
聞人二嬸狠狠瞪了老公一眼。這個沒出息的家伙,在老爺子面前唯唯諾諾也就罷了,在自己哥哥面前也立不起來。從前聞人恭夫婦在他們面前炫耀過多回。逢年過節祭拜祖宗,真是見針的在他們面前夸耀自己的三個兒。聞人二嬸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也沒說什麼。如今只不過是說了幾句實話,也沒說他們找回來的親兒子不好,就要被人甩臉看。
一場家宴不歡而散。仲文瑛看著悶悶不樂的狄寶,聲說道:“不是你的錯。沒關系的,咱們好好復讀,明年考上A大就好了。”
如果考不上呢?
狄寶想了想,還是沒敢說出口。他生怕看到新爸媽失的樣子,即便他現在已經讓他們非常失了。
聞人礪回到棚戶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鐘了。
十幾輛造型夸張的超跑在街邊排一條長龍,來來往往的路人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一臉驚訝的看著這一幕。
看到聞人礪從出租車上下來,在這里等了很久的超跑主人們也從跑車上下來,瞬間圍住聞人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聽說你不是聞人董事長的親兒子?”
“開玩笑吧,怎麼會有這麼荒謬的事。”
“你之前讓我調查狄寶,難道就是因為這件事?”
聞人礪看著把他團團圍住的小伙伴們,又看了一眼駐足圍觀的路人,開口說道:“找個安靜一點的地方。”
正說話間,一輛黑的邁赫緩緩停在聞人礪的面前。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下了車,他看了一眼聞人礪,又看了一圈聞人礪的小伙伴們,角勾出一抹自信油膩到讓人覺得很不舒服的弧度:“聞人礪,我們又見面了。”
站在聞人礪旁邊的小伙伴們面面相覷,其中一人挑了挑眉:“你誰啊?”
男人旁若無人,繼續用那種自信到囂張的眼神打量著聞人礪,故作風度翩翩的問道:“聞人三爺貴人多忘事,不會也忘了我是誰吧?”
男人故意在“聞人三爺”這幾個字上加了重音,旋即擺出忽然想起什麼的表,做作的說道:“我忘了,你已經不是聞人家的三爺了。不知道我現在應該怎麼稱呼你?是繼續你聞人礪,還是你狄家的小子?”
圍在聞人礪旁邊的小伙伴們恍然大悟——這王八蛋是過來找茬的。
劉春明上前一步揪住男人的領帶:“你他媽到底誰啊?我們阿礪想姓什麼就姓什麼,他就算要姓天王老子,得到你嗎?”
“六子!”聞人礪淡淡開口:“放開他。”
劉春明扭頭:“我看這孫子不順眼,我想教訓教訓他。”
聞人礪重復道:“放開他。”
劉春明咬了咬后槽牙,最后還是心不甘不愿的松開了手,用手指著男人的鼻子:“你給我注意點,別讓我再到你。”
男人不屑的冷笑一聲,用手扯了扯領帶:“沒想到聞人三爺雖然落魄了,邊倒是還有幾條好狗。”
劉春明然大怒:“你罵誰是狗?”
“當然是在罵他自己。”聞人礪接過話茬,目直視著男人:“心中有佛,看人是佛。他心中有狗,自然看人都是狗。畢竟只有狗眼看人低。”
聽到聞人礪的話,劉春明瞬間樂了。他指著男人的鼻子,怪氣的重復道:“沒錯,狗眼看人低呀。”
男人臉一沉。他知道自己說不過聞人礪,便從公文包里拿出狄家夫婦的欠條和欠債合同:“我現在是你爸媽的債主。你對我的態度最好客氣一點。如果讓我不開心,這三百五十萬的債,隨時都能讓你父母去坐牢。”
聞人礪看了一眼男人手中的合同,輕飄飄說道:“沒想到前PJ百貨的東家,居然淪落到去放高利貸了。”
男人得意的笑了笑:“看來還是金錢有魅力,居然能讓貴人多忘事的聞人三爺想起來我是誰。”
“往自己臉上金。我們阿礪過目不忘,就是路邊的狗從他邊經過,我們阿礪都能一眼認出那是誰家的狗。”劉春明故意說道。
“話也不能這麼說。路過的狗也要有主人,我們阿礪才能認出來那是誰家的狗。如果對方是到吠的喪家之犬,我們阿礪也未必能認出來。”
“路邊的喪家之犬,那不就是野狗嘍。”
一群富二代們哄堂大笑。男人惱怒,指著聞人礪的鼻子說道:“說我是喪家之犬,你也沒比我好到哪里去。聞人礪,你幫聞人集團惡意收購PJ百貨的時候,沒想到你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吧?當初我恨不得跪下來求你,求你寬限我一個月的時間,讓我籌錢贖回份。可你是怎麼做的?你非但不答應我的請求,還找人曝了我父親生病的事,害得他老人家病發住院,PJ百貨的價一路暴跌。你們聞人集團卻趁這個機會吸納PJ百貨的票,暗中拉攏中小東強取豪奪——”
聞人礪有些疑的打斷男人的抱怨:“PJ百貨董事長之所以心梗住院,難道不是因為你抵押份套現追明星的事被曝嗎?”
男人的抱怨戛然而止。
聞人礪繼續說道:“還有,聞人集團對PJ百貨的收購是出于正常的商業規劃,并非你口中的惡意收購。你說話要有證據,否則聞人集團有權告你誹謗。”
男人冷笑:“你在恐嚇我啊?都什麼時候了你竟然還有心思恐嚇我?你以為你還是聞人集團的三爺嗎?你除了拿聞人集團我,還會做什麼?”
男人說著,用力甩了甩手上的欠條和欠債合同:“這里是你親生父母欠下的三百五十萬。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你如果能憑借自己的能力賺到三百五十萬,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如果做不到,我送你親生父母去坐牢。你也要在我面前親口承認,你聞人礪就是一個依靠聞人集團作威作福的廢。一旦離開聞人家,你什麼都不是。”
男人說完,一臉暢快的看著聞人礪。
一年前,他跪在年面前苦苦哀求,希年能寬限他一個月的時間,讓他籌集一個億把抵押出去的份贖回來。免得被他父親發現。卻被年狠狠拒絕了:“聞人集團不會因為任何事暫停對PJ百貨的收購計劃。”
男人沒想到當時年僅十七歲的聞人礪竟然如此心狠手辣。非但沒有答應他的請求,還把這件事捅到了他父親那里,氣的他父親當場犯了心臟病。聞人集團趁機把他父親住院的事宣揚的人盡皆知。PJ百貨的價暴跌,早有準備的聞人集團趁機吸納,竟然用了比預算還低了兩個百分點的價格功收購了PJ百貨。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男人的恥辱。他原本以為自己這輩子都沒有報仇雪恨的機會。沒想到老天爺長眼,聞人礪竟然不是聞人家的親生骨。他終于有機會把自己遭的恥辱一筆一筆還給聞人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