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小時后,計程車將他送到了軍部旁邊的高尚社區,這里有一個金轍的私人別業,是他在遠航軍服役時買的,已經有很多年沒用過了。
“請接份驗證,這一區現在在戒嚴,非業主不能進。”門口兩個巡警擋住了計程車。金軒皺眉,他走得匆忙,沒跟哥哥要業主權限,只有一個進門的鑰。
這個時候打擾他不太好吧?畢竟剛放過大招……金軒猶豫了一下,決定自給自足:“稍等我找一下。”將計程車外壁設為不明模式,打開個人智腦,啟一大堆他閑來無事做的黑客件,分分鐘就破解了業管理的后臺,把自己的業主權限加了進去。
“找到了。”金軒打開車窗,將右手出去。
你丫找了半天就是在找自己的右手嗎?巡警黑線,拿掃描在他掌心掃了一下,系統“滴”的一聲,顯示業主份確認,于是開閘放行。
“你有沒有覺得他很眼?”旁邊的同伴問,“長得好像門口廣告上那個藝家,King的,就是沒化妝看上去帥一點。”
“整容整的吧?”巡警撇,“現在的年輕人追星都追出神經病了,我兒子勤工儉學半年多,攢錢做了個丹眼,說是King神同款,媽的,你說老子這是在給誰養兒子啊?!”
同伴同拍肩。
進社區,風更大了,還夾雜著淡淡的雨,金軒找到哥哥的別業,拎著行李箱往大門走去。忽然一陣風吹來,將一暗紅的帶子吹到了他面前。
金軒一把撈住了帶子,發現那是一條領帶,上面織著“加百列基礎學校”的名字和校徽,顯然是校服的配飾,翻個面,背面繡著一個頗為拗口的中文名:“巫承赫”。
哪來的熊孩子,連校服領帶都丟了……金軒撇了撇,剛要把它往風口袋里塞,忽然頓住了。
這是什麼味道?
他著領帶湊到鼻端,發現那上面沾著一若有若無的甜味,大概因為被風吹了一夜,又淋了點雨,幾乎覺不到,但……
太!甜!了!
是的,這味道對他來說太甜了,哪怕只是一,已令他心跳不已,那是與他百分之百相容的向導的信息素!
媽的加百列軍港太神了,居然一下車就讓他發現一個向導!
一個野生的向導!
☆、腦俠
金軒循著那個甜但極其稀薄的氣味找到了一座致的小別墅,在白的柵欄門前猶豫了兩秒,推開門走進了庭院。
雨下得略大了一點,集的雨沖刷著空氣,四周彌漫著淡淡的醋酸的味道,那味道刺鼻極了,將原本就極其單薄的向導信息素幾乎遮掩殆盡。但金軒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沒有辦法,他們相容太高了,即使只有一個分子的氣味逸散出來,他也能毫不猶豫地分辨出來。
雨紛紛落在草地上,發出輕微的沙沙聲,別墅里卻寂靜無聲,金軒側耳靜聽片刻,用意識力召喚來自己的量子——一只金棕發的里雄獅。
里雄獅與他意識想通,因為到相容的向導,顯得有些興,在他腳邊發出愉悅的咕嚕聲。金軒一聲令下,它立刻舒展開修長的軀,輕輕一躍跳進了別墅。
金軒閉上眼睛,通過與量子的通“掃視”別墅部,客廳、餐廳、廚房……最后在冰箱里發現了一點微弱的。那是一個未年的向導,要不是初,他本聞不到他的氣味。這孩子的意識云非常強大,但因為初沒有得到良好的照顧,得像一團被貓撓過的麻線,連一個整齊的線頭都理不出來。
這是非常危險的,放任下去說不定會傷到大腦和中樞神經……金軒有一瞬間的猶豫,猶豫著該不該馬上報警,專門的向導醫生來照顧他,但只一瞬間就推翻了這個想法——這孩子灑了這麼多醋酸,一定是不想讓人發現他。作為一個和他百分百相容的異能者,金軒認為自己有責任替他保守。
即使要將他送往向導學校,也應該先征詢他本人的意見。
這就是無節殺馬特,哦不對,是非主流藝家,和軍人的區別了。
金軒走近了別墅的大門,張開右手,開啟自己的個人智腦,開始飛快地破解對方的門碼。里雄獅顯然也到了那個向導的虛弱,從別墅里跑了出來,略顯焦慮地在主人周圍徘徊著,發出低低的咕嚕聲。
金軒知道那是在提醒他,提醒他冰箱里的向導就快要崩潰了。
“別急,晚不了……該死這個碼是六重加的,還用了雙重DNA標定。”金軒修長的左手在掌大的全息屏上靈敏地劃著,各種手勢令人眼花繚。他啟了一個又一個自制的解件,五分鐘后,終于聽到“叮”的一聲,門開了。
“完。”金軒收起智腦,雙手合十輕,角勾起一個毫無節的微笑,嘟囔了一句“這樣算是擅闖民宅吧?他醒來以后會不會告我……沒關系那我也會告他。”然后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
“咔噠”一聲,大門在后合上,金軒被刺鼻的醋酸味沖得皺了一下眉頭,但同時嗅到混雜在其中的信息素的味道,比外面清晰了很多。走進廚房,那味道更濃了,尤其靠近冰箱的地方,簡直甜得不可思議。
“我也許該先打一針平衡劑。”金軒站在冰箱前自言自語,手到把手上又收了回來,他不確定自己能在一個百分百相容的向導面前保持理智,不做出傷害對方的事來。
于是他掏出風口袋里的藥盒,用里面的簡易注給自己的頸靜脈上打了一針平衡劑。
靜候三分鐘,他輕輕拉開了冰箱門。
一不可思議的令人脈沸騰的氣味鋪天蓋地涌了出來,瞬間將他整個人整個意識都徹底淹沒!
那是一種甜的,令人無法忘懷的味道,不是糖或者蜂的那種甜,而是溫暖干凈的,像太曬過的棉被,或者新鮮青瓜切開后流出的水,清澈甘洌,充滿治愈的力量。哪怕只嗅到一個分子,也會令人沉醉其中,想要聞到,更多,更多。
金軒二十四年來引以為傲的自制力瞬間崩潰,即使剛剛注過平衡劑,他的眼睛還是立刻涌上淡淡的紅霧。他迫不得已后退一步,再一步,直到腳跟到了一只灑花的噴壺,才停了下來。
“鎮定!不要他,不是現在,不能傷害他!”金軒喃喃自語著,用盡全的力氣控制自己不立刻撲上去標記他,然后哆嗦著掏出平衡劑給自己又打了一針。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超量使用藥來控制自己的狂躁癥,史無前例。
半分鐘后,眼中紅霧褪去,他覺自己清醒了一點,撿起腳下的噴壺,將里面殘存的稀醋酸噴在四周,讓那種刺鼻的氣味將自己徹底包圍,才深吸一口氣,再次靠近了冰箱。
一個瘦小的年蜷在冰箱底部,全赤,因為在低溫下呆了太久,細膩白皙的皮上甚至結了一層薄薄的霜,只有面頰上有兩團高燒引起的的紅暈。
他看上去不超過十七歲,或者更小,手腳修長纖細,單薄的膛只有一層薄薄的,但整個的比例好極了,像一只尚未長開的羚羊,充滿靈舒展的韻味。他的頭發非常漂亮,又黑又亮,修剪得整齊有型,有幾綹蓋著額頭,末端出一對修長的眼線,卷翹的睫靜靜蓋著下眼瞼,留下一道淡淡的黑影。
里雄獅興地呼嚕著,在他周圍來回打轉,金軒知道它是在尋找他的量子,但奇怪的是周圍什麼都沒有,向導旁常見的貓咪、小狗、松鼠……甚至是浣熊等等,一概蹤影全無。
“別著急,也許它被你嚇壞了,躲得遠遠的。”金軒安自己的量子,“你太大只了,而且面相太兇,連我有時候也不大想見你呢。”
獅子表呆滯地看著自己的主人,有點搞不清這是安還是嘲諷。
金軒沒有理會自己的小伙伴,手將冰箱里一個保溫盒拿了出來,打開,發現里面還有兩支淡藍的藥劑,不用想都知道,那一定是這名向導給自己準備的舒緩劑,只是因為初發作太厲害,沒能堅持打完。
怪不得他的意識云那麼混,金軒將藥劑裝進注槍,扶著年的頭給他打進頸靜脈,針頭刺的時候他整個人都痙攣了一下,像是很疼的樣子,薄薄的角微微,令人心疼。
從他的溫看初已經是快要過去了,再呆在這麼冷的地方可能不太好,金軒猶豫了一下,臂將年從冰箱里抱了出來,為了不給他過于敏的皮造負擔,作盡量輕小心,但即便是如此,臂彎里的人還是深深蹙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