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承赫“嗯”了一聲，金軒松開他的頭盔，將他腰上的連接帶與自己扣在一起，道：“他們可能馬上要開始清場了，我們得盡快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我們進A區，怎麼樣？”巫承赫平靜下來，理智重新回到了上，“那兒被毀得最早，燈下黑，也許他們會忽略。”

“可以。”金軒同意他的看法，“水樣實驗室有一個大冰柜，我們可以躲在里面，冰柜壁可以屏蔽大多數線，除非他們離得很近，一定發現不了我們。”

兩人達一致，一前一后往殘破的A區飛去，金軒縱矢量推進噴頭十分練，靈活地利用地形蔽形，幾分鐘就悄然到達目的地。

半小時前還完好無損的實驗區已經是廢墟一片，樣本和儀的碎片飄在空中，到都是焚燒的黑灰。巫承赫到底心存僥幸，暗暗將自己的思維手放了出去，通過意識力在四周搜尋，期待能找到一兩個點，找到幸存的同學。

忽然，金軒的腳步停了下來，道：“有人！”

巫承赫也立刻覺到了，就在他們藥基培養實驗室的儲藏室里，有一個微弱的點。

“有人還活著！”金軒的聲音有一興，他馬上將自己的里獅子放了出去，通過意識通以它的視角觀察廢墟。巫承赫也盡量展思維手，往那個點停駐的地方探去。

“是陳苗苗！”金軒的觀察比較直接，很快就通過獅子的眼睛“看”到了幸存者，“他還沒死，就在儲藏室里！”

“我們過去救他。”巫承赫激得聲音都抖了，跟著金軒一路往儲藏室走，搬開各種燒毀的儀和變形的金屬塊，靠近了儲藏室大門。

“他在里面，是封閉的，有殘存的氧氣。”金軒撬開門邊損毀的對講系統，重新連接線頭，然后將自己的個人智腦與之接駁，大聲喊，“陳苗苗！是你嗎陳苗苗？”

“King！”陳苗苗微弱的聲音通過對講傳了出來，帶著哭腔道，“King神是你嗎？我是陳苗苗，我被儲柜住了，不了，我好像斷了，很疼，我流了很多！”

“苗苗！你別著急，我們馬上想辦法救你！”巫承赫激極了，問金軒，“怎麼辦？我們怎麼把他弄出來？”

“他沒有宇航服，我們打開門會害死他。”金軒四下看看，發現頭頂的通風道有很長一段都是完整的，道，“也許可以通過通風道進去，通風道里有殘存的空氣，這樣有個緩沖，我們進去不會讓里面的氣泄。”

“我進去。”巫承赫馬上道，“我型小，可以爬進去。”

“別急。”金軒仔細觀察了周圍的況，道，“儲藏室隔壁是樣品室，再隔壁是休息艙，這面金屬壁是完整的，里面應該有殘存的氣。我們開側面的金屬墻壁，先進去休息艙，然后再去樣品室，褪掉宇航服，再通過通風道爬進儲藏室，這樣損失的氣就會很小，不會對他造傷害。”

“就這麼辦。”巫承赫從來沒覺得殺馬特這麼英明過。

金軒力大無窮，單憑雙手就將側面的金屬壁開了一個大口子，他們先后從口子里鉆進去，再過一道門，順利到達樣品室。

這里氧氣很稀薄，但勉強不會窒息，金軒褪下宇航服，又幫巫承赫也了，將里面的供氧裝置拆下來，道：“這個帶著，余量還能撐一個小時左右。”

兩人將供氧裝置裝在腰帶上，先后進通風道，往前爬了幾米，順利到達儲藏室。

里獅子正在儲藏室里轉圈，看見他們倆立刻親昵地纏了上來，繞著金軒的轉圈。

“他在柜子后面，被卡住了。”金軒與獅子意識想通，很快便了解了陳苗苗所的位置，在巫承赫的幫助下挪開變形的櫥柜，果然看見他瘦小的被卡在金屬壁和一個大柜子中間。

“學長！”陳苗苗一見巫承赫就大哭起來，關鍵時刻King神都顧不上了，“學長救我！我斷了，好疼……嗚嗚嗚……發生了什麼事？我聽到老師說讓大家轉移去B區，后來就沒聲音了，他們是不是都去了B區？A區是不是已經沒人了？”

巫承赫無法回答他的問題，只能顧左右而言他：“你別急，我們先把你弄出來，你這樣子應該是骨折，管可能也破了，不然不會流這麼多。”

陳苗苗臉煞白，了眼淚，道：“嗯，學長，King神，謝謝你們來救我，嗚嗚嗚嗚……”

金軒無聲地嘆了口氣，也不說話，雙手扳住柜子一角，生生將它拗得凹進去一大塊，而后撿了一金屬管，將卡著他的墻壁捅了個坑。

巫承赫將陳苗苗從柜子下面拖了出來，果然發現他右脛骨骨折，大被金屬殘片劃破，管裂了個口子，流了很多，況十分嚴重。

巫承赫圣母環全開，本不用說什麼，就地便飛快地給他理起了傷口。金軒在周圍轉了轉，從櫥柜里找到一個呼吸轉換，又撬開了和儲藏室相連的水樣實驗室的大門。那邊損毀不算很嚴重，氣還保留著一部分，冰柜完好無損，而且極大，藏六七個人都沒問題。

“我們得盡快到冰柜里去。”金軒看了看時間，已經過去十幾分鐘了，按戰爭規律，對方可能馬上就要開始清場。

“好了。”巫承赫已經給陳苗苗正了骨，用兩片金屬板做了臨時夾板，拿繃帶纏，又用止帶勒住了他大上的傷口。金軒等巫承赫理妥當，輕輕將陳苗苗打橫抱起，往隔壁走去。

冰柜很大，三個人藏在里面還有富裕，金軒開啟呼吸轉換機，實驗室里的氧氣很快便充盈起來。他將陳苗苗平放在底部，自己坐在一側，對巫承赫招招手：“坐到我懷里來，這里冷。”

冰箱里只有零上五度左右，巫承赫僅著宇航服，冷得直打，顧不得陳苗苗震驚的目，坐到金軒大上，偎到他懷里。金軒張開雙臂將他抱住，下抵在他肩頭，長長舒了口氣。

兩個人的溫互相熨，相的地方漸漸溫暖起來，四周一片靜謐，剛剛過去的一個小時里，他們就像是經歷了一場噩夢，雖然當時都很鎮定，很果斷，此時此刻安靜下來，才覺手腳發抖，后怕得厲害。

“我好怕。”金軒在他耳邊低聲說，“我好怕自己不能保護你。”

巫承赫鼻子一酸，想起進來時四周飄的殘片，同學的尸，手握住他的大手，道：“沒有你我早死了。”

金軒氣息一窒，漸漸收攏雙臂，幾乎將他勒得發疼：“你死了我也活不。”

里獅子蜷在角落里，欣地看著終于有點像是在談的主人和準·主人，為他們不再吵架而到高興。但隔了一會卻又想起自己還是孤家寡人一個，鬃里連個多余的虱子都沒有，不由得悲從中來，小聲地嗚咽起來。

“學長，King神，你、你們……”陳苗苗終于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張得能塞下一個蛋，“學長，原來真的是你！”

生死一線，巫承赫無心再在他面前掩飾什麼，點了點頭，默認了。

“我去！”陳苗苗雙手握拳，在前激抖，“知道這麼大的八卦，就是死我也瞑目了！”

“別說傻話，什麼死不死的，我們都會活下去。”這麼大的被人知道，巫承赫卻沒有覺得特尷尬，反而有種的快樂，斥道，“別說話了，你老實歇會吧，流了那麼多，傷口還不知道會不會發炎。”

“咝——”陳苗苗被他一說立刻覺疼得要死，頭也開始暈了，躺在那兒起來。

“噓！”金軒忽然示意他們噤聲，道：“他們在清場了，不要出聲，盡量不要，這冰箱還不知道有沒有用，不能大意。”

巫承赫和陳苗苗都張地閉上了，四周陷寂靜，只聽到三個人呼吸的聲音。

金軒將五發揮到極致，著周圍量場的波，覺有一束從他們所在的區域掃過，而后又掃了回來，如此三次，才徹底消失。

“他們清完了。”金軒說，“我們安全了。”

三個人面面相覷，先是欣喜，繼而浮上悲痛的神——對方清場完畢后沒有再發攻擊，說明這個空間站除了他們三個，已經沒有活人了。

想想昨天大家還一起開開心心工作，打打鬧鬧吃飯，今天卻已兩隔，三個人都難過地閉上了眼睛。金軒覺巫承赫攥了拳頭，微微發抖，輕輕將他的拳頭包在掌心里，用力了，道：“別難過，債償，遠航軍和聯邦都不會讓他們的白流。”

巫承赫點頭，沉聲道：“嗯。”

左掌心忽然震了一下，巫承赫心頭一喜，打開郵箱，是一條伊萬諾夫發過來的消息，說他已經接近了他們所在的星域，再有十分鐘左右就能趕到。

“還有十分鐘他們就到了。”巫承赫終于確切到了生還的希，給伊萬諾夫回了條信息，告訴他自己所的位置，同時告訴他己方有三個幸存者，他、金軒和陳苗苗。

剩下的事就是等了，巫承赫靠在金軒懷里，鼻端嗅到他上淡淡的汗味，依稀聽到他沉穩的心跳，忽然有把小燈泡告訴他的沖。

大金太可憐了……他通過意識通給他的蟲做工作，傲的蟲卻有點不樂意，扭了兩下，居然開始手腳地給他的耳朵踩。

巫承赫扶額，想想金軒把大金調教得那麼好，自己卻整天被個蟲玩耍，頓時覺得人生有點失敗。

“糟糕！”金軒的忽然繃了，低聲道，“有人在用意識力清場，天！他們有向導！”他一直將五放到最大在外面警戒，剛才依稀覺到有一意識力掃過，好像是向導的思維手。